第195章 嫁給她最愛的男人
時惟音擰住眉頭,看傅了之的目光尤其陌生。
她不由問道:“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找到我媽?我始終聯係不上她!傅了之,我要知道實情!”
他在跟她說結婚這件事的時候,描述得特別美好。
司諾牽著她的手,帶她到他身邊,眼裏堆滿了放心的笑,而他,會照顧他們一輩子。
甚至就在剛才,他還保證,母親一定會出現。
她知道,救母親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他說得那麽篤定。
如今,雲淡風輕的,就讓她所有的期待都落空?
“你不相信我?”傅了之臉色一變,低聲嗬斥:“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所有人都看著我們,你在胡鬧些什麽?”
時惟音一愣。
傅了之跟她說話,從來都是溫柔或者耐心的語氣。
可如今,是在吼她?
“婚禮儀式已經開始了!”傅了之冷聲,“阿音,我希望你明白,這件事,由不得你任性!”
時惟音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終是什麽都沒說。
她想要見見司諾,在傅了之看來,竟是任性。
原本,有那麽一瞬,她還真以為自己嫁對了人。
時惟音不再說話,看著傅了之那張對著全場人溫柔淡笑的笑臉,視線不自覺飄向遠方。
傅了之背稿子似的,訴說他對她的情。
從初見,到深交,到愛入骨髓。
時惟音卻覺得,他說的那件事與自己毫無關係。
因為,他們的初見不是那樣,深交,亦不是。
慷慨激昂的傅了之終於轉過身來,直麵著時惟音,道:“阿音,這輩子,我一定會護你!我自少時便喜歡你,在最深愛你的時候不得已棄你而去。如今,終於有機會!你願意與我攜手共度餘生嗎?”
他這話一落,禮堂瞬間沸騰了。
“好浪漫啊!求求老天爺!讓我也得到一個對我這麽鍾情的男神吧!”
“救救我!我真的好想衝上去當新娘子!看!新娘都感動得不會說話了!”
“新郎眼裏有淚,可以感受到,他的愛絕對特別特別深!兩人經曆了那麽多才終於在一起,傅了之、時惟音,你們一定要幸福呀!”
聽著身邊那些瘋狂的歡呼,時惟音看著傅了之伸來的手,感受到一股熟悉的低冷氣息,她不由往門口方向看去。
傅行北。
他似乎剛剛到。
他用眸光定定地望著她,兩人對視上的那刻,彼此的呼吸都停了片刻。
傅了之顯然也看到了傅行北。
“哥。”傅了之將時惟音扯進懷裏,“真高興,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傅行北走上前兩步,對上傅了之的視線,冷聲:“你辛辛苦苦籌備了這麽久,我不來,你豈不是會很失望?”
傅了之到處誣陷他,不惜以婚禮為誘餌。
他若不來,有些罪名便坐實了。
但他若來……
“我當然會失望!”傅了之道,“畢竟,我隻有你這麽一個哥哥!”
傅行北唏噓一笑。
傅了之又道:“所以,哥,你可以把我最想要的新婚禮物,給我嗎?”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是司諾。
傅行北將司諾抓走之後,就一直沒再將她放出來。
眾人對他這一做法有無數種猜測。
有說是他知道時惟音在傅了之心中的重要性,控製了時惟音的母親,相當於控製了傅了之。
有說是他要從司諾嘴裏套出重要秘密。
有說是他對時惟音舊情未了,所以想用司諾來逼時惟音退婚。
總之,猜測什麽的都有。
“你最想要的新婚禮物,不在我手裏。”傅行北淡淡道。
“不在?”傅了之揚起嘴角,“哥,你覺得,有人會信嗎?”
傅行北卻連看都沒看那些賓客一眼,目光望向時惟音。
她沒有看他,但她的神情寫滿了不信任。
“無所謂!”傅了之聳了聳肩,“哥今天自己一個人來,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無論如何,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哥,請坐到嘉賓席去吧!”
傅行北沒再說什麽。
大家的目光似乎也沒再放在他身上。
台上,婚禮繼續進行。
傅了之又表白了一番,望著時惟音,問:“阿音,你願意嫁給我嗎?”
時惟音垂下眸子,輕道:“我願意。”
歡呼聲與鼓掌聲不絕如縷,傅行北坐在原地,卻覺得有一陣涼風吹進心裏,悲涼地打了幾個轉。
她終於如願了吧!
嫁給了她最愛的男人!
那聲“我願意”,他甚至聽出了她隱忍又複雜的愛。
“現在,新郎新娘可以交換戒指了!”司儀喊道。
傅了之拿過戒指,執起時惟音的手,將戒指套進去。
時惟音也拿起一枚戒指,套進傅了之的指尖。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大家跟著起哄。
傅了之擁著時惟音,刻意看了眼傅行北,然後,將唇慢慢湊下。
看見他眼裏閃過的那麽得意,時惟音眉頭一擰,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她的時候……
“音音!”齊玥喊出聲,“有個電話要你親自接!”
時惟音不解,按下通話鍵。
聽見幾個字,隻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巨響,身子劇烈顫抖,分明渾身沒有任何力氣,可手機卻緊緊抓著手機,仿佛隻要它還在手裏,有些事情就沒有發生。
絕對沒有發生!
傅了之站在一旁,想要扶住時惟音。
卻像是驚擾了她似的,她忽然就往後退了一大步,看向他的眸子裏,已經被紅血絲擠滿,零落出幾分不敢相信。
忽然,她邁開大步就往前跑。
傅了之疾聲問:“出什麽事了?”
話落之後,他也接到了電話。
臉色一沉,他拉住時惟音,道:“我送你!”
時惟音點頭,當她一路狂奔的時候才發現,傅行北也匆匆忙忙走了。
車速很快,時惟音坐在車後座,她蒼白著一張臉,身子始終在顫抖,分明整個人已經扛不住了,卻硬是一滴眼淚也沒有落下。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她打開車門就往前跑。
傅了之接住她,道:“在這邊!”
推開病房的門,首先印入時惟音眼簾的,便是那一層白布。
它蓋在那兒,遮住所有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