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他懷裏睡著了

  聽著時惟音的話,大家哄堂大笑。


  此時此刻,她的嫌疑已經完全洗清了。


  大家都嘲笑著方辰。


  原來,他就是追求不到女孩子,便用這麽惡劣的手段毀人清白!

  方辰並不打算就此罷休,“時惟音!追求你?你別做夢了!我不管你是用什麽方法把戒指偷到手的,我也不管它是鑽石還是莫桑石,總之,你……”


  “辰兒。”一個男聲在此時響起,“你胡鬧得還不夠嗎?”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


  他坐在輪椅上,胡子和頭發都花白,麵上露出抹從容不迫的當家者氣勢。


  “我可以證明,這位時小姐沒有偷東西。一切,都是我孫兒自導自演,時小姐,我替他向你賠不是。”老者道。


  “是他的錯,跟你沒關係,要道歉也應該由他說。”時惟音輕道。


  老者看向方辰,“你聽見了?”


  “我不!”方辰倔強道,“我這次是陷害她的,那又如何?她把表妹害得那麽慘,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有可能這輩子都是植物人!都是她的錯!而她竟然這麽快就出獄了!我不服氣!”


  時惟音這才明白,為什麽方辰在知道她的名字之後,表情會忽然變得那麽難看。


  “一碼歸一碼。”老者的目光頓時變得嚴厲,“那些糟心事不要帶到店裏來!”


  方辰不爽,可是,又拗不過爺爺。


  隻能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老者:“主謂賓!大點聲!”


  “時惟音!對不起!”方辰憋著不服氣。


  “撞你表妹的人不是我。”時惟音低頭,眼裏閃著無奈的歎息,“我根本就不會開車,我當時生活、學費都成問題,怎麽會有一輛那麽豪華的車子,而且還花錢去考駕照?你如果真為你表妹好,就去把真正的肇事者找出來。”


  隨即,目光落在時夢瑩身上,指向性很明顯。


  時夢瑩一慌,趕緊別過眼,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而這一幕恰巧被傅行北看見了。


  說完這些,時惟音再看向方辰,問:“我們可不可以單獨說兩句?”


  方辰別過臉,終究還是別扭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麽,在她說那些的時候,他竟然會鬼使神差地相信她。


  老者在此時喊住時惟音,“時小姐,你品鑒珠寶的能力很像一位我的故友。可不可以問一下,你……師從何處?”


  時惟音的眸光漸漸變得深幽。


  小時候,她和外婆住一起。


  這些,都是外婆教的。


  “她老人家一輩子都待在深山裏沒有出來過,都是看書自學的。”時惟音輕道,“不會是您故友。”


  老者望著時惟音的背影,隻剩歎息……


  店外,時惟音和方辰站在一起。


  “你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向我討饒嗎?別以為爺爺幫了你,你又隨便解釋一句,我就會放過你!”方辰嘴硬道。


  “車禍的事,不管你信不信,三個月內,我必會洗刷冤屈。”時惟音道,“我隻希望,你能將我真正的珠子還給我。”


  “什麽真正的珠子,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方辰冷聲,“你那顆珠子不是已經在你眼皮子底下燒得跟坨屎一樣?”


  “你既想為你表妹報仇,就不可能真的將它一次性燒毀!”時惟音提高音量,“留著它,可以無數次威脅我,這才是你的本意吧?”


  “我什麽意思,你猜得透?”方辰不屑地哼了聲,“那珠子不是你外婆的遺物麽?我就是要把它燒壞,讓你也感受一下失去摯愛的痛苦!”


  時惟音搖頭,“不會的!那珠子燒不壞!”


  “你就這麽確定?”他盯住她,“我這裏可是珠寶行,辦法多得是!”


  聽了他的話,時惟音揪緊拳頭,臉色卻愈加蒼白。


  她深知珠子應該是燒不壞的。


  但它對她來說太過重要,她賭不起一點點閃失。


  一波又一波勇氣支撐她愈漸破碎的理智,她咬緊牙關,輕道:“還請方少將東西還給我!我這裏有一份證明自己無罪的證據,如果你不信,大可以順著它去查。”


  說著,就寫了個什麽給方辰。


  方辰看了眼,便將紙條收好。


  再看了眼時惟音,他道:“想要我信你,很簡單。”


  從口袋捏出那顆真珠子,他隨意往馬路上一丟,“用行動證明它對你究竟有多重要吧!”


  “不要!”時惟音一聲痛呼。


  馬路上,大車小車不斷,一旦車輪從珠子上滾過……


  幾乎是沒有多做考慮,時惟音就朝馬路中央跑過去。


  將珠子以最快的速度撿起來,她剛準備跑回人行道,一輛大車呼嘯而來,正對著她,連刹車都沒來得及踩。


  就在這時。


  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往前一拽,隻感覺耳畔一陣疾風,車輪子與腳後跟擦過。


  大車停下,司機探出頭就準備怒罵,當對上一雙暴戾猩紅的眼時,所有話又都憋了回去,悻悻地開走了。


  “你瘋了嗎?什麽破珠子能有命重要?你喜歡,我給你一萬顆一億顆!你就這麽輕賤自己的性命?”傅行北一聲怒吼。


  他抓緊懷中的女人,生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倒在血泊裏,奄奄一息。


  時惟音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感受到他胸膛的寬厚和溫暖,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才漸漸回到原位。


  “這是外婆最重要的東西。”她聲音糯糯的,“是她看得比命還重要的東西。她是為了救我而死的,十歲那年……”


  他低眸,這是第一次看見她柔軟的一麵。


  她向來是強勢的,聰慧的,仿佛刀槍不入什麽都傷不了她。


  如今,她靠在他懷裏,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那雙眼睛略帶幾分驚慌和懊悔,正看著他,紅唇微揚,露出從未有過的乖巧可人模樣。


  “外婆……”她輕輕呢喃著,“音兒好想你哦!你等等!音兒就要來陪你了!你不要怪我,我真的盡力了!活著好難啊……外婆……”


  她慢慢閉上眼睛。


  好累。


  她隻想趴外婆懷裏睡一覺,就像小時候那樣。


  外婆問她:“小音兒,你這麽沒心沒肺,如果天塌下來要怎麽辦呢?”


  她踩在泥水裏,一臉興奮地仰起頭,“那就把棉花糖吃掉呀!”


  好快樂呢!


  傅行北身子一僵,看著懷中笑得嬌滴滴的可人兒,眸子漸漸染上不同尋常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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