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們動她試試
時惟音上了輛公交車,在最後一排坐下。
撫摸著一年多沒玩過的手機,內心激動不已。
打開微信。
時夢瑩依舊是那個發圈狂魔。
“今天的日出跟我第一次去泰晤士河畔看的撞了,衝動一次,我要去那兒尋找當年的自己。”
“偶遇小學同學,她一眼就認出了我,說我跟從前一模一樣。真的好懷念那時的我們!想班主任了!”
“怎麽有那麽多人要加我微信呢?這就是我不得不逼著自己考駕照的原因。其實我真的好喜歡坐捷運哦!”
“那個夜晚的自己,至今回想起來仍舊不可思議。還好是你,F君,你好,我叫時夢瑩。”……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時惟音手指開始飛快活動。
“泰晤士河畔說:醜女,不約!”
“你確實和讀小學一模一樣,十以外的加減法全不會!”
“現在的推銷員已經壓力這麽大,是個人都要加微信嗎?”
“F君做錯了什麽,要出現在你的朋友圈?”……
時惟音越懟越爽,壓根沒注意到有個人向她這邊飛奔而來。
傅行北眼看公車開走,剛準備追上去,秘書打來電話。
“傅總,董事會的人都到齊了,等您回來開會。”
腳步一頓,傅行北立在原處,轉身,先離開……
時家。
時惟音推開虛掩的門進去,隻有父親時晏和小三蕭敏在家。
時晏坐在沙發上看報,看見時惟音,推了推眼鏡,冷道了聲:“出來了?”
時惟音坐過去,隨手拿起桌上的甜點就往嘴裏塞。
“特意叫我回來,我還以為你會給我準備個火盆跨跨去晦氣呢!”時惟音說話時,已經吃了好幾塊糕點。
時晏眉頭微擰,對這個大女兒,明顯是厭惡至極。
半個月前,他逼時惟音去陪傅行北睡,實屬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畢竟,傅行北是個快死的人,這大腿抱著沒什麽希望。
可沒想到,那天之後,生活發生了戲劇化的轉變。
傅行北多年不受寵全是出於傅家對他的保護,一直以來,他也是在裝病,如今羽翼豐滿,露出原本的他。
眼光銳利獨到有見解,處事待人更是利落無比,不到半個月時間,以他強悍成功的手腕鎮住董事會裏所有前輩,讓他們心悅誠服,無法以年齡上的差距與資曆壓製他。
還好!
傅行北一直以為那天晚上陪他的是時夢瑩!
如今,隻要除去時惟音這個絆腳石,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蕭敏很會察言觀色,趕緊做出心疼的神色,道:“惟音啊,你受苦了,喜歡吃就多吃點兒!這是你妹妹經常吃的,一盒幾千塊呢!”
時惟音手一頓,然後,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掀翻。
時晏見狀,氣得眼睛一瞪,報紙甩在桌上,怒吼:“時惟音!你一回來就給我找事!以為我治不了你嗎?”
“找事?”時惟音眉眼向上微挑,“既然,這麽大頂帽子扣下來了。”
起身,她抽出門後防賊的鐵棍,在家裏一頓打砸。
肉眼能見的東西全都砸得稀巴爛。
時晏擋都擋不住,捂住心口,“我的酒!別砸茶壺!那可是名家打造的!不要!不要!時惟音!千萬不可以碰那個獎杯!那是我的最高榮譽!是商會會長親自給我頒獎,它……”
話還沒落,一棍砸下。
“劈裏啪啦——”
獎杯碎裂,掉落在地,濺起鋒利的碎渣。
時惟音的眼神一轉為鋒利,偏過頭,瞪住這對狗男女,“這,才是找事!”
看著眼前的一切,時晏心梗地抽了抽,“反了!時惟音!你反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說著,舉起手就要給時惟音一巴掌。
時惟音剛準備扼住扇來的手,時夢瑩回來了。
時夢瑩抓住時晏,疾呼:“爸!出什麽事了?姐姐不是在監獄裏嗎?怎麽出來了?天哪!我們家這是怎麽了?姐姐,是你做的嗎?為什麽?是因為……我們救你晚了嗎?”
下一秒,時夢瑩哭出聲來:“都是我的錯!是我跟爸說,不管我們家庭條件如何,做錯事就要受罰,不能因為有錢就逍遙法外!我希望姐姐經過這件事之後能得到教訓,以後收斂些,別太囂張了。”
她說話的聲音溫柔又善良,配上那張柔弱美麗的臉,儼然天使般的存在。
時晏心疼壞了,趕緊安慰道:“瑩瑩,你別哭!從小到大,爸連句重話都舍不得對你說,你是我的掌上明珠,你乖,千萬別把眼睛哭紅了!”
看著如此父慈子孝的場麵,時惟音勾起唇角,笑了。
她從小就知道,父親不是不懂慈愛,隻不過愛的不是她罷了。
她總以為是自己不夠優秀,才不得父親喜歡。
所以她拚命學習,拚命擴展課外知識,想要父親認可她。
可沒想到,她越是出眾,父親越是憤怒,說她搶了時夢瑩的光環。
當他親手將她送進監獄,她對他就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有自知之明。”時惟音懶懶出聲,慢步到時夢瑩麵前,“你的錯最大!”
聽言,時夢瑩眼裏閃過抹毒辣。
她從小就嫉妒時惟音。
原本以為,時惟音在監獄裏待了一年多,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出來後肯定會大變模樣,變成又醜又老又黑又瘦心裏還有病的妖怪。
可沒想到,時惟音的皮膚依舊白皙細膩,五官更是精美絕倫,不需要任何首飾、衣物、化妝品的裝點,站在這兒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尤其是因為過於纖瘦,更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楚楚可人。
時夢瑩恨極了!
憑什麽?
憑什麽時惟音運氣這麽好?
時惟音從小就聰明,學什麽都快,分明就是上天的寵兒!
哪怕讓她去睡一個病癆鬼,都能睡出個頂級高富帥!
不過,又如何呢?
從小到大,隻要是時惟音的,時夢瑩都會搶過來!
還敢在朋友圈奚落她?
對上時惟音的眸子,時夢瑩緩緩道:“姐姐是來找母親的嗎?”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威脅。
時夢瑩以為,時惟音肯定會嚇得身子一哆嗦,跪下來求他們放過她母親,什麽事都願意做。
可時惟音卻是站在原地,冷眸微斂,麵色更是出奇地平靜,掀開紅唇:“你們動她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