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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以身試藥(二)

  李滄海差點沒吐出來。


  上官卯將陶罐放在許良面前,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幾下,皺著眉頭道:「許大夫,你當真要吃這些么?」


  許良點了點頭,隨手在面前破陶碗上倒了半碗濃綠色的,成粘稠狀的古怪液體。


  這時,李滄海突然閃電般的將那陶碗搶了過去,端在了手裡。


  許良頓時愣住了,他忙道:「李兄,你這是何故?」


  李滄海眨了眨眼睛,說道:「許兄,你既然來自秦嶺,可識得張懸命?」


  許良詫異地點了點頭,說道:「自然認得,他是我太白葯宗的大師兄,五年前我二人出山歷練,自那之後就再未曾相見。李兄是如何認得我師兄的?」


  李滄海笑了笑,說道:「張兄曾幫助我許多,月前已經從洛陽返回秦嶺。說起來,你我也不算是外人。我有一個問題,不知是否可問。」


  「李兄但講無妨。」許良說道。


  李滄海想了想,說道:「你之醫術與令師兄相比如何?」


  許良一臉敬仰地道:「師兄醫術高明,博覽群書,對於疑難雜症有著許多獨到見解。於醫者一道,除了恩師之外,怕是無人能出其左右,我自然是望塵莫及。」


  李滄海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師兄所說,想必絕無有假了?」


  許良點頭道:「師兄號稱『一針懸命』,但凡他所下的定語,絕不會出錯。」


  「令師兄說過,我百毒不侵,這你可相信?」李滄海微笑著道。


  許良吃驚地看著他,詫異地道:「這……這怎麼可能?世上怎麼會有百毒不侵之體?」


  李滄海道:「實不相瞞,我曾吃過一種果子,據張兄所說,那果子名叫『梭羅果』,起初我並不相信,不過後來我確實用我的血液救了不少身中蠱毒之人。」


  「梭羅果?」許良想了想,沉吟道:「我倒是聽恩師說起過,這種果子長在至陰之處,以毒血為養料,極難生長。但若熟而食之,確實能夠百毒不侵。可是這種東西,相傳只出現在秦漢之前,秦漢之後就只有傳說流傳。」


  「我不知道這些傳說,不過,我的血液確實可以解毒。」說到這裡,李滄海忽然問道:「許兄,你覺得若是以我的血液,可能救他們?」


  許良沉思良久,說道:「不可,依我之見,那些海賊所中之毒絕非普通,這毒不僅能夠影響人之心智,還能夠激發人體潛能,更為驚人的是,這些潛能不斷激發,在達到某種程度之後,就會爆體而亡。」


  李滄海吃了一驚,他回想起來時路上所見到的胸膛炸開的海賊屍體,猛不丁地打了個寒噤。


  「沒想到竟如此危險,那就更不能讓許兄嘗試了。我有百毒不侵之體,想必不會有什麼意外。你們準備好繩子,若是我發起瘋來,就立即將我綁住。」說完這些,李滄海抬起陶碗,捏著鼻子咕嚕一口將那苦不堪言的膽汁給喝了下去。


  許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就連上官卯也是一臉愕然。


  李滄海的動作太快,以至於他們誰都來不及阻止。


  「李兄,你……你怎可如此啊!」許良吃驚不已。


  李滄海卻對許良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他只覺得口中苦的發麻,就好像自己整個人都泡在了膽汁里,苦的他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李滄海發誓,這是他兩輩子以來喝到的最苦的東西,比苦瓜、黃蓮加起來還要苦上一百倍!沒有之一!


  李滄海只覺得腹內一陣翻江倒海,他實在無法忍受,哇啦一聲,全部給吐了出來。


  「李兄,你沒事吧?」許良見狀,忙問道。


  李滄海忙抓起一旁盛水的葫蘆,狂漱了幾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擦著嘴道:「我倒沒事,但這玩意兒真的是人吃的嗎?許兄,有沒有可能你看錯了?他們吃的並不是龜膽?」


  上官卯也有些疑惑,他仔細地回想道:「我確實見他們殺了幾隻海龜,並將龜膽取了出來,不過,話說回來,當時並沒有像現在這般濃烈的苦味。難道我們猜錯了,這些海賊真是受到天罰,才患了失心瘋的?」


  許良眉頭緊皺,盯著剩下還冒著熱氣的膽汁,陷入了沉思。


  李滄海喝下的膽汁全部吐了出來,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效果,究其原因,可能有兩種。


  一,是龜膽之毒潛伏人體之內,發作緩慢。二,是李滄海百毒不侵的體質將膽汁給排斥出了體外。


  不過,上官卯所說,也讓他產生了一些疑惑。


  「仔細想想,除了這些,他們可還有往裡面放過其他東西?」李滄海邊吐著唾沫,邊問道。


  許良看著那些膽汁,又看了看其他補藥,頓時明白過來,他忙將膽汁與那些藥材放在了一起,然後讓上官卯拿出去繼續熬煮。


  「許兄,你這是為何?」李滄海使勁呸了幾口,將口中苦水吐出,疑問道。


  許良沉吟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這些藥材和龜膽可能並無毒,但當它們一起熬煮之時,可能會因藥性衝突而產生毒素。」


  李滄海恍然大悟,說道:「我知道了,就好像螃蟹是不能和柿子一起吃是同一個道理,兩種本來無毒的東西,一旦碰撞在了一起,就會變質!」


  許良詫異地看了看他,說道:「沒想到李兄竟還懂得醫理?」


  李滄海笑了笑,說道:「讓許兄見笑了,我不過是知道些皮毛,在許兄面前實在是班門弄斧了。」


  許良搖頭說道:「李兄何必如此謙虛,我觀李兄器宇軒昂,儀錶不凡,絕非等閑之輩。許某遊歷天下,卻也見識過不少人,依在下所見,李兄當真可以稱得上這『謙謙君子』四字。」


  李滄海啞然失笑,說道:「許兄就不要取笑在下了,我這模樣怕是連乞丐都不如,距離器宇軒昂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何況,這世上有能力者不知凡幾,這『謙謙君子』的稱號,李某實在當不起。」


  「李兄易容換貌,又豈能瞞得過我的眼睛?」許良笑了笑,認真地說道:「亂世將至,當今這世上,多是偽善之輩。許某遊歷天下這些年,見過太多的虛偽與奸詐,陰險與狡猾。上至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各有其目的。朝堂之上勾心鬥角,江湖之中也是你爭我奪!各大門派分明看出安祿山有謀逆之心,卻還都在為了一己私慾明爭暗鬥。口口聲聲地說為了俠之大義,卻不過是打著俠義的幌子,保全自己利益!像李兄這般捨己為人者,確實少見,李兄若不是君子,這世上又有何人敢稱此二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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