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三方疑局
李滄海說著,突然抱著腦袋痛哭起來。
他眼前不斷閃現荒村裡屠戮的一幕幕場景,鮮血染紅了大地,慘叫聲不絕於耳,到處都是斷臂殘肢,彷彿置身修羅地獄。
「是我害了他們!我沒能及時發現狄恨天他們的陰謀,我沒用,是我害了他們!」李滄海拚命的拍打著腦袋,言語之間滿是自責。
幾人頓時嚇了一跳,狄晴也突然給嚇住了,她從未見過李滄海這般模樣,一把抱住李滄海,淚痕漣漣地道:「滄海,你冷靜些,這不是你的錯,你冷靜些啊!」
李倓和皇甫坤對視了一眼,兩人紛紛明了,李滄海將那些乞丐流民的死歸咎在自己身上,而今提到此事,讓他更加難以釋懷。
「李滄海,這些並不是你之過錯,本王希望你振作起來。那些難民不是死在你手上,而是死於陰謀詭計!如今,對這些陰謀詭計,你是最為清楚之人,只有你才能夠阻止他們!」李倓心知李滄海如今情緒低落,怕他沒了鬥志,便厲聲呵斥,希望他能夠重振鬥志。
「『逆鱗玄武』的陰謀如今尚未顯露,可能還會有更多的人會死在這場陰謀之中,你是想力挽狂瀾解救更多的人,還是想在自責之中度過一生?」李倓劍眉挑起,他盯著李滄海,一字一頓地道:「你若真的認為是你害死了他們,你就應該查出真相,還他們一個公道!難道你想讓他們無辜慘死之後,還要背上殺手之名嗎?
「李滄海,拿出你真正的能耐,揭露所有的陰謀,還死者一個公道,還天下人一個真相!」
李滄海從未見過那等屠殺,飛濺的血水與慘叫,早已在他心底烙下深深地印記。
每當想起那副屠殺的場面,他就會陷入自責,意志也隨之消沉。
甚至,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自己究竟有沒有那個能力去和『逆鱗玄武』抗衡。
就在他渾渾噩噩地陷入無止境的自責時,李倓的聲音卻猶如當頭棒喝,將他敲醒。
他前世本就是學心理學的,內心之強大遠超常人,短暫的陷入迷茫之後,便立即被李倓給敲醒,很快重新燃起了鬥志。
「王爺說的極是,我李滄海發誓,一定要將此事真相告知於天下,不讓他們無故慘死!」李滄海突然抬起頭,一字一頓地發誓道。
李倓驚訝的看著他,眼中儘是讚許之色,他沒想到李滄海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就重燃鬥志,他拍了拍李滄海的肩膀,鄭重地道:「本王會全力相助於你,你儘管放手施為,出了事情,有本王擔著。」
李滄海對著他深深地行了一禮,鄭重地說道:「多謝王爺厚愛,我定會全力以赴,哪怕拼了這條命,也要查出他們的陰謀詭計!」
李倓點了點頭,說道:「如你所說,安祿山與『逆鱗玄武』也有所關聯了?」
李滄海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了出來,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安祿山與『逆鱗玄武』之間想必是有所合作,但就目前來看,他們之間很有可能是在相互利用。」
「哦?」李倓頗為疑惑地看著他。
「刺客殺死烏蘇米施之後,便被安祿山所捉住。從他們之間的對話可以看出,安祿山早就知道殺手是受楊國忠指使前去行刺。但是,那殺手又是在狄恨天的安排之下,才接近安祿山,所以我想他們之間一定是在互相利用。」
李滄海回想著當時發生的一切,更加確定地的道:「如若我沒猜錯,『逆鱗玄武』與楊國忠和安祿山都有所勾結。楊國忠派殺手與狄恨天共同刺殺安祿山,而『逆鱗玄武』卻將此事暗中告訴了安祿山,然後他們合演了這齣戲。」
皇甫坤越聽越糊塗,他想了好一會,才疑惑地道:「你是說,『逆鱗玄武』先是與楊國忠結盟,而後又與安祿山結盟,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只是為了除掉烏蘇米施?」
李滄海抬頭看了看牢房頂部,上面結了許多蛛網,依稀可見蛛網上粘著誤闖的蚊蟲。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局。」他閉上眼睛思忖了片刻,深深地說道:「這局之中有三方勢力參與,而且每個勢力都相互利用。」
「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皇甫坤急切地說道。
「楊國忠,『逆鱗玄武』,安祿山。這三方勢力湊到一起,並非偶然,而是刻意安排。首先,楊國忠得知安祿山護送烏蘇米施前來洛陽,便派出殺手會同『逆鱗玄武』半路對安祿山實行劫殺。而『逆鱗玄武』又因某些原因,需要用到安祿山,於是暗中將刺殺消息告訴了安祿山。安祿山因得知了楊國忠想要取他性命,便答應與『逆鱗玄武』合作。於是,雙方布下了陷阱,故意讓楊國忠派出的殺手殺了烏蘇米施。」李滄海分析說道。
李倓點了點頭,接著道:「如此一來,安祿山就有理由上告聖上,說楊國忠想要殺他,趁機除掉楊國忠這個眼中釘。」
李滄海搖了搖頭,他看著李倓,意有所指地道:「恐怕事情沒這麼簡單。楊國忠深受聖上寵信,僅憑這點證據,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安祿山精明如斯,絕不會想不到這點。」
雖然對唐朝並不很熟悉,但他畢竟也學過歷史,知道『安史之亂』。
大唐盛世正是『安史之亂』,才由盛轉衰。
而安祿山率兵造反之時,所打的旗號正是『清君側』!
李隆基寵信奸佞,重用楊國忠為相,也不知殘害了多少忠良,安祿山正是利用了這點,才名正言順地在范陽起兵造反。
眼下,安祿山雖然還沒有造反,但難說他不是在尋找時機。
而楊國忠派人刺殺他,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今日朝堂之上,安祿山當眾指出楊國忠是幕後主使,在帶人證上堂之時,那些人證卻莫名身亡。明眼人都看得出,聖上並不想對付楊國忠。」李倓說完這些,突然看向李滄海,他知道李滄海有所顧忌,所以才沒有明說。
李滄海也不知自己究竟當講不當講,但從安祿山的兇殘之性來看,這造反八成是沒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