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計中計
「被你這樣的聰明人稱讚,我還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如果你能夠投靠於我,我們或許能夠成為朋友。」柳隨風臉上雖說平靜,但心中卻是沾沾自喜,神情甚是得意,或許聰明人都有著一份驕傲。
李滄海沒有回道他,而是微笑道:「柳兄神機妙算,可有猜出你之破綻在何處?」
柳隨風眯著眼睛想了一會,他依舊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沒有明顯破綻,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好奇的看向李滄海。
「在我們到達落鳳集的當天,客棧之中曾發生一起命案,兇手是擅長鷹爪功的卓不凡。可經過我的調查發現,卓不凡與其兄不過是偶然相遇,后與其嫂通姦而被發現,從而犯下殺人兇案。這案子有幾處疑點讓我很是費解,一者,卓不凡為何會出現在落鳳集,而且據掌柜所說,他已經在落鳳集待了許久,絕不是偶爾間隨其兄長前來。二者,他武功高強,卻怎會被人所殺?」
李滄海盯著柳隨風,見他表情竟有些期待之色,於是便沉聲道:「直到當晚,我遇到有人刺殺我,而那幾人卻又被薛萱所斬殺,我才知道其中原因。」
「哦,什麼原因?」柳隨風不露聲色的問道。
「幾名殺我之人,他們的手臂上都有著相同的刺青,而巧合的是,卓不凡的手臂上同樣有那刺青。」李滄海摸了摸鼻子,他回想了一會說道:「卓不凡死時並無掙扎跡象,明顯是熟人所為,而落鳳集之中的熟人除了死者與其嫂外,就只有有著同樣刺青的他的同伴——逆鱗玄武!」
後面四個字,李滄海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吐出來,他臉色凝重,凌厲的眼神掃過柳隨風等人。
除了柳隨風之外,所有人都面露驚色,就連鴻雁都沒想到,李滄海居然能夠說出他們組織的名號。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鴻雁吃驚地問道。
李滄海沒有回答鴻雁,而是看向柳隨風,「你好像對我知道『逆鱗玄武』一事,並不驚訝?」
「我早已知曉,又何必驚訝?」柳隨風倒也坦然。
李滄海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唇舌,而是笑了笑,他接著說道:「我當時覺得很奇怪,你們這個組織為何要殺自己人?難道你們這個組織有著自己的紀律,嚴禁作姦犯科?這顯然不太可能。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卓不凡殺人案,已經引起我的注意,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你們便殺他滅口。」
「不錯,卓不凡這個廢物為了女人,竟落在你手裡,這實在出乎我之所料。我擔心他破壞我的計劃,便親手結果了他。」柳隨風冷然說道。
李滄海皺起了眉頭,道:「他並沒有泄露你們的計劃,你根本沒必要殺了他們。」
「一對狗男女,即便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被處以極刑。」柳隨風冷笑了一聲,他停頓了下,冷冷地道:「我不允許有任何超出我之掌控之事發生,哪怕只是半點意外,也要扼殺在萌芽之中。」
「兇殘狠戾,這就是你們組織的宗旨吧?」李滄海眉頭一挑,不屑的冷笑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流血死人在所難免。」柳隨風淡然的說道。
「好一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想必得到寶藏之後,他們也難以活命吧?」李滄海冷聲一笑,掃了眼鴻雁等人,意有所指地道。
柳隨風絲毫不在意他的挑撥,笑道:「滄海兄,你這招剛才我可是用過了,似乎並不起作用啊。」
李滄海淡淡一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讓我覺得特別奇怪。從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似乎缺少了最關鍵的環節,可當我尋找之時,客棧掌柜的竟拿出了一塊布帛,說是其先祖所留,而那布帛上所拓印的正是與寶藏有關線索。正是這塊布帛,讓我嗅到了一股陰謀氣息。」
「這有何奇怪之處?」柳隨風顯得有些不理解。
「這一切來的太過巧合,可惜我這個人疑心太重,向來不相信巧合之說。果然,次日清晨,在釀酒坊,我遇到一名夥計,那名夥計帶我找到了一塊石碑。而石碑上所刻正是布帛上所拓印的圖案,石碑上用來拓印的墨跡最多不過一二十天,而那掌柜的竟說布帛是他先祖留下的,顯然是他在說謊。」
李滄海掃了眼柳隨風,認真的道:「如果我沒猜錯,那布帛是你交給掌柜的,並讓他藉機交給我的吧?」
柳隨風的眼神微微冷了起來,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太過小瞧了李滄海的能耐。
他所說之事,全部猶如他親身經歷過一般,心思之縝密,簡直猶如妖孽。
「不錯,正如你所猜,那布帛是我拓印之後交予掌柜,讓他尋找機會,交到你手中,以便節省你尋找寶藏時間。」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隱瞞,索性坦然道。
李滄海臉色凝重的看著他,深深的道:「這就是你最大的破綻,你太過迫切的想要尋找寶藏,不管是派人殺我,還是告知我線索,都操之過急。」
柳隨風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他眉頭一擰,森聲道:「我沒有派人殺你,這是那些廢物私下所為,沒想到卻因此暴露了我的計劃,可惡!」
他怒不可遏,當時為防止計劃被察覺,他出手殺死了卓不凡。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一些廢物手下竟會蠢到要刺殺李滄海,結果非但沒能成功,反而全部被人給殺死,當他得知此事時更是一掌將那名逃離之人給打了個半死。
此後,他派人嚴密監視李滄海,生怕李滄海發現破綻。
沒想到李滄海竟隱藏的如此之深,表面上不露聲色,其實對所有事情都瞭然於胸。
「後來,你跟著我來到了冥宮,在石林之中將我救走,並假扮成為地鼠門之人,目的就是為了取得我的信任,讓我帶你找到寶藏,我沒有說錯吧?」李滄海淡淡地說道。
柳隨風點了點頭,皺著眉頭道:「我很好奇,你是從何時懷疑我我是假扮地鼠門之人的?」
「其實,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絕非地鼠門之人。」李滄海揉了揉眉心,平靜地說道。
柳隨風看了看自身,他想不通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