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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兇手特徵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狄懷與村長從山神廟中走了出來。


  衙役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李滄海面前,狄懷面沉如水的坐了下去。


  猛地一拍座椅,狄懷眼神突然一凜,冷冷地道:「你姓甚名誰?哪裡人氏?為何夜宿小楊村?又為何殺人?」


  「回大人,在下李滄海,兗州人氏,只因著急趕路錯過了旅舍,這才來到小楊村歇腳。可我並沒有殺人啊,望大人明察!」


  「你說你沒殺人,可有證據證明?」狄懷眼睛一瞪,很是威嚴的喝道。


  「這個……並沒有。」李滄海眉頭皺了起來,他有些頭疼的道:「我雖躲在廟中,但一直在睡覺,直到被他們揪住,我才知道有人被殺。」


  一旁的村老憤怒的杵著拐杖,顫巍巍的說道:「大人休要聽他胡說。這山神廟自昨夜送靜丫頭進入之後,就從外面鎖了起來。何況,還有人在廟外守夜,並未見到任何異樣。可是今晨我們去到廟裡之時,這鎖還好好的鎖在門外,這鑰匙也只有一把,倘若不是廟中之人突下殺手,靜丫頭又怎會遭此劫難啊?」


  狄懷點了點頭,沉吟道:「不錯,我看過廟內窗戶緊閉,並無撬動的痕迹,除非鎖壞,否則別人是進不去的。」


  李滄海心叫不妙,他還是剛知道情況是這樣的,這老頭所說的一切對他可是大大的不利。


  果然,狄懷沉吟片刻后,眉頭一挑,指著李滄海怒道:「大膽賊人,你夜宿神廟,已是無禮。可恨你不思感激,竟害人性命,著實可惡。左右,與我拿回縣衙,本官擇日升堂宣判!」


  宣判?一聽宣判李滄海頓時慌了。


  「大人且慢!」事關自己生死,李滄海意識到,自己的性命只有自己能救。


  「大人,我初到小楊村,與村民們並不相識,與死者更無仇怨,我為何要害她性命?我沒有動機殺她啊!」


  所謂『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將性命交在一個根本就不認識的縣令手裡,這本身就不靠譜,李滄海決定利用自己前世所學到的刑偵知識,證明自己清白。


  這一句話讓狄懷猶豫了起來,殺人總要有個動機,何況看他文質彬彬,也不似兇惡之徒。


  李滄海長舒了口氣,心道有門。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接著說道:「我要是殺了人,何必還躲在廟裡,為何不趁夜逃走?」


  狄懷似乎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臉色漸漸緩和了許多,示意他接著說。


  得到認可,李滄海信心大增,思維也飛速的轉了起來。


  「還有最後一件事,你們說我殺了人,那麼兇器何在?被害人的頭顱又何在?」李滄海有條不紊的將疑團列出,他看著村老說道:「你們進入廟內可有發現兇器和死者頭顱?」


  村老愣了下,他搖頭道:「這個,還真沒有發現。也許被你藏起來也說不定。」


  李滄海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山神廟不過巴掌大,除了神台之外,就剩一些雜物,整個廟宇一目了然,我能往哪裡藏?」


  村老回想了下,的確如他所說,山神廟根本藏不住東西,何況是個醒目的人頭。


  「狡辯,全是狡辯之辭!靜丫頭要不是被你所害,難道是被山魈妖魅所害不成?」這老頭似乎認定他就是兇手,氣的渾身發抖的道。


  李滄海搖了搖頭,這顯然就是個老頑固,與他爭辯無異於浪費時間,他乾脆將目光看向了狄懷。


  狄懷沉吟了許久,終於說道:「村老暫且息怒,他說的並非不無道理。查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沒有證據,本縣無法將其定罪。」


  狄懷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何況,死者身邊有大量血跡,而他腳上並未沾血,說明死者臨死之前,他並未在死者身邊。」


  這句話讓李滄海對狄懷刮目相看,心道,此人觀察倒也細緻。


  死者頭顱被人斬下,脖腔必定會噴出大量血水,而他身上沒有丁點血跡。


  狄懷能這麼說,就表示基本上排除了他是兇手的可能。


  「大人明鑒!我一直躲在神像後面睡覺,根本不可能血不沾衣的殺人。」李滄海臉色終於放鬆了下來,激動的說道。


  狄懷臉色舒緩了不少,可眉頭卻是擰成了川字。


  他命令眾人將李滄海放開,說道:「本官暫且不關押於你,不過,你依舊有著嫌疑。在此案未破之前,你不許離開小楊村。」


  李滄海也是神色凝重,他點了點頭,沉吟道:「大人,此案不僅關乎在下清白,更是一條人命。如若大人不棄,可否讓我協同大人調查此案?」


  狄懷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從之前的話語中,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心思縝密之人,有他協助與案件應該會有所幫助。


  狄懷稍作思考,點頭道:「你是此案嫌疑人,照理說是不能參與案件。不過,本縣網開一面,同意你調查此案。希望你能夠全心協助本縣,儘快找到真兇,也好還你一個公道。」


  李滄海重重的點了點頭,思忖片刻之後,他開口道:「大人,可否讓我進入現場一觀?」


  狄懷猶豫了下,覺得既然讓他參與調查,就應當信任他,便點頭道:「隨我來吧。」


  現場是在山神廟內,不過好在這村長有些閱歷,知道保護現場,是以除了最先進入山神廟中的幾人外,其他人一律不許入內,現場倒沒有太大破壞。


  無頭屍體已從神台上抬下交給仵作驗屍,這時李滄海才明白為何屍體會『站』於神台之上。


  山神像左腳跨著一隻兇惡猛虎,右手橫持鋼叉,做伏虎狀。屍體之所以會『站』在神台上,是因為屍體正好被鋼叉插入胸膛,將屍體給撐了起來。


  李滄海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血跡,走到窗戶邊檢查了起來。


  這座小廟有兩扇窗戶,一扇大門,以及一扇天窗。


  天窗只有尺許大小,別說成年人了,就是一名孩童也未必能夠爬的下來,顯然兇手不是從這裡進入。


  除此之外,就剩下一門兩窗可供出入。


  然而,據村民所說,門窗都是從內部緊閉,除了他之外屋裡根本沒有其他人。


  「本官檢查過門窗,確實如村民所說,門窗是從內部拴住,除了村民衝破的大門之外,兩扇窗戶皆沒有破壞痕迹。」見李滄海檢查窗戶,狄懷開口說道。


  李滄海沒有說話,而是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門閂,仔細的看了起來。


  「我記得昨夜死者進來之時並沒有關上門閂,為何今晨門閂卻從里給栓了起來?」李滄海自言自語的沉吟道。


  「嗯?若是如你所說,難道是兇手拴上的門栓?」但很快狄懷就搖起了頭,說道:「這不可能,兇手若是自己拴上了門閂,他又如何能夠離開這裡?」


  狄懷眉頭緊鎖,目光逐漸轉移到了李滄海身上,怎麼看都覺得他就是兇手,否則除此之外誰還能從裡面拴上門閂?

  李滄海仔細的觀察著廟內一切,並沒想到狄懷正在加深對他的懷疑。


  他來到神像前,看著神像鋼叉上殘留的血跡,陷入了沉思。


  死者身高五尺,神像手中鋼叉高有四尺六寸,剛好插入死者胸膛,這才恰到好處的撐起死者屍體。


  神像周圍血跡並不甚多,相比之下神台上卻有著好大一灘血水,從神像左腳下踩著的猛虎雕像上殘留的血跡循去,可以看出神台左下方地面上有一片星星點點的血跡。


  「你發現了什麼?」狄懷見李滄海時而盯著石像,時而盯著地面,不覺有些好奇。


  李滄海並沒有打算保留自己的發現,於是沉吟道:「眼下有兩點可以確定無疑,第一,兇手的殺人手法。第二,兇手的特徵。」


  狄懷頓時有些吃驚,他也算觀察了許久,可並沒有任何發現,而眼前這個自己眼中的嫌疑人竟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有所發現?


  「說說看。」


  「首先,兇手是將死者橫放於神台之上,然後一刀斬斷死者脖頸。兇手所用的刀異常鋒利,類似於柴刀,但較之柴刀卻要鋒利許多,刀刃寬而厚,適合劈砍。」李滄海說道。


  「你又是如何確定這些的?」狄懷雖有些吃驚,但始終不相信李滄海所說,畢竟他說的這些也許只是他胡說八道。


  「大人請看這裡。」李滄海指著猛虎雕像上散落的血跡,說道:「從血跡噴洒的情況就可以看出死者當時是頭東腳西的躺在神台之上,所以兇手在砍掉死者頭顱時,顱腔中的血水會向左側噴洒。兇手這樣做,既可以節省力氣,又可以不被血水噴濺一身。」


  狄懷忙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那些血跡確實如他所說,乃是噴洒出去的,他頓時有些愕然。


  「那你怎知兇手所用的兇器乃是厚背砍刀的?」


  李滄海伸出右手,自神台上凝固的血液上抹了一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頓時出現在狄懷眼前。


  「這是什麼?」狄懷看著那痕迹,有些不解的問道。


  「刀痕,這就是兇手砍下死者頭顱時,所留下的刀痕。」李滄海用手指摸著刀痕,沉聲道:「能在如此堅硬的石材上留下這條痕迹,除了寬厚鋒利的砍刀之外,普通刀具根本難以做到。」


  說到這裡,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恍然道:「手起刀落,兇手必定身強體壯,從揮刀的力度來看,兇手對死者一定有著非常特殊的感覺。仇恨?亦或是愛慕?」


  李滄海自言自語了幾句,忽然又陷入了沉思。


  狄懷看著神台上的刀痕,心中也大致有了推測,誠然如李滄海所說,能夠在石台上留下如此清晰的刀痕,所用兇器定然異不同尋常,或許這會是一條很好的線索。


  「那兇手又有何特徵?」狄懷忽然覺得抑制不住自己的內心,好奇的問道。


  李滄海彷彿一尊雕像般站在原地,目不轉睛的盯著猙獰的山神雕像,狄懷連續問了幾次,也沒見他有任何反應。


  就在狄懷有些生氣之時,李滄海突然從嘴裡冒出一句話:「男,身高六尺,體型健壯,從事劇烈勞動,善用刀,對死者有特殊的感情或交集,年齡十六至二十六歲之間。」


  「你說什麼?」對李滄海所說,狄懷有些不明所以。


  「兇手特徵。」李滄海頓了頓,說道:「大人可派人在全村在暗中調查有上述特徵之人,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兇手。」


  狄懷無比驚愕的看著他,難以置信地道:「這些特徵,你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狄懷忽然對李滄海產生了很大的興緻,在他看來,眼前這名年輕人身上彷彿帶著某種魔力,能夠洞悉一切,這讓他很是詫異。


  李滄海沒有回答他,而是徑直離開了山神廟,來到了一處臨時搭建的草棚。


  草棚是臨時搭建的驗屍棚,遠處一眾村民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屍體檢驗的如何?」狄懷跟在李滄海身後,開口問道。


  仵作忙道:「回大人,死者是被人用利器斬斷脖頸而死,傷口平滑整齊,兇器應非常鋒利,從傷口痕迹來看,乃是一刀斬下,說明兇手慣會用刀。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再無其他傷痕。」


  狄懷暗自驚嘆,李滄海並未見過屍體,但所推測卻是和屍檢極其相似,不禁在心中暗道,此人若不是兇手,就一定是斷案天才!


  「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發現?」一直默不作聲的李滄海突然開口問道。


  仵作愣了下,見狄懷點頭,他才說道:「有,死者當晚有過圓房跡象。」


  狄懷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看了眼在聚在遠處的村民,村老正在安慰一名婦人,那婦人正是死者母親。


  「還有一件事,屬下覺得很是奇怪。」仵作有些猶豫。


  「有什麼奇怪之事,但說無妨。」狄懷說道。


  「屬下在驗屍時發現,死者雖被凌辱,但衣衫卻是穿戴整齊,即便是死者所穿的**都沒有任何凌亂,似乎……兇手在凌辱之後又給死者穿戴好了衣衫。」仵作回想道。


  「這可真是奇哉怪也,兇手既然凌辱女子,又為何給他穿戴整齊?」狄懷揉了揉太陽穴,這案件當真是越來越古怪了。


  李滄海想了想,直接蹲了下去,仔細的檢查了起了屍體。


  誠如仵作所說,屍體上除了脖頸處的斷痕之外,再無其他傷痕。


  連續檢查了三遍,結果依然,李滄海才放下握著的死者右手。


  突然,李滄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死者右手的手腕,他忙將剛放下的右手抓了起來,放在眼前仔細觀察。


  死者右手腕並沒有傷痕,而是有一圈淡淡的黑線。


  狄懷湊了過去,盯著那圈黑線,道:「這圈黑線難道有問題不成?」


  李滄海搖了搖頭,放下死者的手腕后,沉聲道:「可能是我太多慮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兇手對死者確實有著難以割捨之情,大人不妨先按照我說過的特徵去查找。」


  狄懷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能姑且相信李滄海所說。


  他剛要派人去調查,又被李滄海一把拉住。「大人,我想詢問下昨夜守夜之人,可是我乃代罪之身,恐村民不服,可否借我一名差爺掠陣?」


  狄懷愣了下,對李滄海心中顧慮隨即瞭然,他哈哈一笑道:「無妨,我讓狄風跟著你,有他在,村民不會為難與你的。」


  狄懷打了個招呼,一名青衣小廝忙快步跑了過來。


  對著狄風交待了幾句之後,狄懷便帶著幾名衙役前去調查相應特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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