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如夢幻泡影(二)
斜月如勾,晚風如夢,庭院里嬌嫩的花散發出款款的芳香,牛奶般潔白的光輝撒落到白衣潔白的衣衫上,他嘴角撇起一抹微笑,本是風流倜儻,此時趁著月光,倒顯得格外迷人。
陸無雙看著他噙著一抹醉人的微笑,想起清晨師傅替她描眉的場景,白膩的臉頰逐漸滾燙起來,眼睛水波蕩漾,含情脈脈凝視著他,許神愛峨眉捋得筆直,冷冷瞥了陸無雙一眼,神情倒是頗為古怪。
庭院的花香合著他身體舒爽的暗香,他施展飄渺的身姿,瞬息間來到溟睺的身前,抱拳笑道:「家師曾言絕天境隱修的都是臨近踏破虛空的強者,溟睺前輩更是絕天境的第一強者,前輩能夠施以援手,晚輩感激不盡。」
溟睺渾濁的眼睛射出一股精光,饒有興趣打量白衣,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他突然目光一凌,袖袍揮舞間,一股柔和清風包裹白衣,白衣萎靡的氣息瞬息提到最高。
「嘿嘿,老頭倒是多慮,憑藉你的修為,劍帝哪是你的敵手,你倒頗有老頭年輕時候的幾分風範。」劍帝捂著胸膛,眼睛瞪著像銅鈴,滿是驚愕看著白衣,他劍帝是蠻洲頂級高手,但在溟睺的嘴中竟然不如眼前的少年。
難道溟睺妄語,那是絕不可能的。
洛姬粉嫩的嘴唇微微翹起,撫掌笑道:「自武當派一別,葉公子的武功竟有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真是可喜可賀啊!」庭院內的群豪竊竊私語,礙於溟睺的威懾,都不敢有所動作。
慕容復臉色微青,儒雅地笑道:「葉掌門到擂鼓山得到聾啞門的衣缽傳承?又得蠻洲強者覬覦的魔劍相助,豈能是泛泛之輩,洛姬姑娘難道不知嘛!」
白衣哪不知慕容復是藉機詆毀他,遂說道:「諸位武林同道,我葉白衣今晚敢到驪山,就是想澄清光明頂戰役后七派五嶽消失的事情,我此番到萬安寺只希望能夠救出我武夷派的諸位弟子,別不想和諸位結仇。」
玄渡持佛禮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件事情確是撲朔迷離,老衲認為我們暫且齊心將捆到萬安寺的諸位武林同道解救出來,再慢慢調查此事。」郝大通臉瞥得通紅道:「玄渡禪師,除那狗賊誰還有如此本領,我們……」
郝大通話音未落,寂靜的夜空『啪』地兩聲響,他的臉頰火辣辣的痛,臉頰腫得老高,滿眼憤怒地看向四周,究竟是誰打的他,竟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女童冷冷地呵斥道:「你這臭牛道真是愚蠢,江湖武功何其多,能夠模仿他人武功難道少么?極樂宮的無相秘法就能夠做到,四照神通亦能夠模仿,這位蒙古國的邵敏郡主是絕天境焱淼的愛徒,憑藉他的本領自然能夠做到這一點的。」
女童的話頓時引起軒然大波,邵敏看江湖群豪皆憤恨瞪著自己,竟沒有一絲一毫擔憂,她笑意盈盈,嬌媚地回道:「我確是焱淼的徒弟,但小妹妹有何憑誣陷我,我邵敏敢作敢當,沒做過的事情絕不承認,何況我邵敏自認沒本事模仿他人武學。」
女童輕蔑地笑了幾聲,沒有回話,周芷若軟滑柔膩、皓白如玉的縴手緩緩提起劍指著邵敏道:「趙姑娘,難道你還不放人嘛!」
邵敏臉頰流動雲霞,笑容似鮮花般綻放,澄清的眼睛眨了眨道:「驪山被西夏的六千鐵騎統統圍住,哼!你們敢到臨洮府,哪還有生還的希望,想要本郡主放人,那是絕不可能的。」
白衣隱隱感到莫名的危險逼近,他施展輕功擋到逍遙派諸女的前面,他一邊聽著邵敏的話,一邊吩咐符敏儀戒備四周情況,果然邵敏的話音一落,夜空猛地炸裂,似有煙花般的東西燃燒炸裂,一股強烈的白光剎那間籠罩庭院,
燃燒物炸裂的時候,濃烈的香味瀰漫,陸無雙臉色唰的慘白,嫩白的手掌猛地抓著白衣手臂,驚駭地喝道:「金波旬花,是金波旬花。」
白衣吸納一口空氣,感覺肺腑五臟好似火焰般燃燒,身體猶墮進幽冥地域,他身體的陰陽毒自動催發,那不適的感覺漸漸褪散,陸無雙看白衣眼睛恢復清明,暗想我若不中毒,自然不能夠騙過師傅,師傅昏迷的事情就會懷疑我。
「師傅,師傅,雙兒只想久久陪伴你,無雙不願意隱瞞你的,但想要傷害師傅的太多,雙兒只能夠暗地裡保護師傅。」
陸無雙知道凡聞金波旬花的香氣后就會四肢酸軟,全身無力,經脈丹田的內勁皆不能調動分毫,她佯裝中毒躺倒在白衣的懷中,潔白如玉的手掌輕撫著他的腰肢。
白衣抱著陸無雙,看著身後癱軟到一旁的靈鷲宮諸位統領,頭亂如麻,情況越來越惡劣,金波旬花是蠻洲魔佛教的聖花,那種恐怖非人力能夠抵擋的,當年將神照經修鍊小成的丁典,就是輕輕嗅了嗅金波旬花就喪失了抵擋的能力。
他剛想攙扶起諸位統領,一道道破空聲響起,漫天的利箭射來,四周傳來凄厲的慘叫聲,看來很多江湖群豪都折損到此了。
「喝,北冥螺勁。」
白衣施展北冥螺勁的領域,庭院被無形的氣場籠罩,箭失全部被抵擋住,鍛株、胡斐、歐陽詢、慕容昭都身中金波旬花,雖然竭力支撐,但顯然不能抵擋邵敏屬下的進攻。
「邵敏姑娘風華絕代,美艷傾城,心思機敏,奇變百出,真不愧是我蒙古的第一美女,此番我們將中原群豪一網打盡,真可謂功不可沒。」那股暗香逐漸褪散,腳步聲逐漸靠近,聽聲音說話的是百損道人。
緩了片刻,一道清脆的聲音道:「溟睺前輩,絕天境的諸位不能過多插手世俗間的事情,我想前輩也是知曉的,我師焱淼囑咐小女,倘若遇到前輩阻擾,就讓我轉告前輩一句話。」
邵敏盈盈眼眸流著清波,施展傳音秘術給溟睺,溟睺臉色微變,神色陰晴不定,隨後嘿嘿笑道:「既然焱淼能捨得將那物給我,我怎會博他面子,雨兒我們走。」
他拉著女童白嫩如藕的玉臂,消逝到天際,白衣耳內傳來老者的話。「你既然醒著,我想自然有應付的法子,那焱淼武功頗高,又和絕天境的僵祖交情甚好,我不能再明著幫你,但老頭要告訴你,邵敏早和中原群豪聯合對付你,你自個小心。」
白衣傳音道:「承蒙前輩施以援手,此事情況雖然複雜,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日月魔教、明教既來到臨洮府,那自然是和邵敏脫不掉干係的。」
「嗯,待你脫身後前往泉州城,我將在哪裡等你。」
白衣佯裝中毒躺在地面,灼熱的白光逐漸散去,一道曼妙多姿,娉婷婀娜的身影飄逸而來,赫然就是邵敏,緊隨他身後的是百損道人。四周一片忙碌的身影,邵敏的屬下將江湖群豪都捆綁起來。
「嘿嘿,這波旬毒的信號彈乃是魔佛教不傳的秘術,相傳魔佛教只有三枚,此番藉此信號彈,多虧焱淼前輩才能夠成功,否則強如丐幫、重水宮怎會輕易伏法。」
白衣看著百損身旁的邵敏剛想出手趁他不備擒住他,突然他想起很可怕的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使他硬生生延遲下手,大理皇室的段譽吞食莽牯朱蛤,百毒不侵,他環顧四周,確沒有看到段譽的身影。
正在此時,一道佛語聲響起,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到眼前,竟然是少林寺的園真大師,他朝著邵敏行禮道:「郡主娘娘,屬下查點完畢。」
邵敏瞧他神情鐵青,凜然笑道:「怎麼回事?」
「大理段式的段譽消失無蹤了。」
「哼,他曾在無量劍派時誤吞莽牯朱蛤,金波旬花雖是天下間的劇毒,卻是對他沒有多大效果的。」一道冰冷聲音響起,白衣看著那熟悉的面龐,他竟然是闖王麾下的厲闕賦。
白衣暗想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他們似乎是做著一場戲,一場演給他看的戲曲。
他看著邵敏的屬下將昏迷的群雄都搬進萬安寺的佛塔內,施展龜息功降低呼吸頻率,然後偽裝成昏迷狀態,從目前的情況看邵敏的勢力逐漸遍布江湖的各個角落,此時正是他前進塔內,摸清邵敏底細的時候。
他有一種直覺,邵敏的網剛剛開始,難道神水宮、明教、日月魔教如此輕易就被邵敏被降服?除非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事情發生,那就是演的一場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