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蟄龍已驚眠(二)
秋季的黃昏像血液般蔓延,覆蓋著整個臨洮府,夕陽透過厚厚的雲霧,迸裂出一道道霞光,偶然能看到翻滾著的金色鱗光,江湖群豪皆趕赴萬安寺。萬安寺位臨洮西面的驪麓山,共有九層,遠遠望去頗為壯觀。
白衣拾著麓山的台階上山,四周的楓葉血紅似火焰般飄飛,白衣看著麓山優美秀麗的松樹,感覺著山間的清風,宛若散發著清輝的白玉般美麗。
江湖群豪看著白衣,皆恐慌地躲避,竊竊私語,白衣我行我素,絲毫沒為他們的話惱怒。行到開闊處,有座涼亭,琉璃碧瓦,飛檐高挑,卻是著名的紅葉亭,白衣停駐腳步笑著施展無形劍氣到石柱雕刻著兩句話。
「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
鍛株看著石柱念著,笑道:「江湖群豪皆聚集麓山,如此嬌美的楓樹,象徵的卻是一場殺戮,多少英雄將為此折腰,我們此番到麓山,難道求的不就是聲望?」
「嗯,有股好強的殺意。」
慕容昭順著台階看去,一個穿著血裳,拿著一柄血刀的英俊男子如鬼魅般朝麓山飄來,他手掌拉著一個穿著碧裙的姑娘,赫然就是冷妙辭。魔帝道:「嘿嘿,那崽子帶著股香甜的血煞魔氣,恐怕武道入魔,不能夠輕易的對付。」
「哈哈。」
那股血影如旋風般席捲到紅葉亭,漸漸現出他的身影,他牙齒閃爍著寒光,露出笑容道:「葉白衣,我找你來了。」
他無意間看到石柱刻著的字,眼睛射出道血光,凜笑道「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我冷無血即將名揚江湖,我就是那條蟄龍。」
白衣看冷妙辭神情憂愁,苦悶,手臂隱隱有血痕,看著冷無血的目光既害怕、又愛憐,遂問道:「冷無血,你不惜入魔就想殺我。」
風飄蕩著他的血裳,他的聲音就像冰塊般寒冷。
「不錯,自你傷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最大的魔障,只要能夠殺掉你,我能夠不擇手段,不講原則,我甚至能夠犧牲掉自己,就讓我試試你的實力。」
冷無血動如風,數道血影撲來,血腥氣瀰漫,四周的楓樹瞬息枯萎,白衣施展北冥木螺勁一掌拍出,枯萎的楓樹竟復甦過來。
「嘭。」
生死間對決,冷無血被白衣澎湃的真勁逼得倒退數步,他嘿嘿笑道:「不錯!不錯,你愈是強大,我越是興奮,今晚準是不尋常的一場惡戰。」他說完抽出血刀,那血刀刀柄隱隱雕刻著血魔,三腿九臂,眼睛鬼魅至極,能夠奪魂攝魄。
一刀劈出,血氣四濺,冷無血裹著冷妙辭化為腥甜的血影朝萬安寺遁去。九道旋轉的火輪勁聚集到白衣掌心,愈旋愈大,抵擋著那詭異多變的一刀。他身體凝聚著千年北冥螺勁,何況種植著魔種,自然能夠化解掉血魔氣的。
魔劍微微做響,魔帝道:「他修鍊的該是血魔,能夠聚集天地間一切的污穢,他剛劈砍出的一刀的確很了不起。」
歐陽詢眼睛隱有寒意,問道:「他是誰?」
「他是冷無血,苯教血刀門的,我想恐怕他目前的實力隱隱勝過血刀門的老祖,此人既進魔道,殘忍嗜殺,諸位兄台切要當心。」
慕容昭回道:「相傳進血刀門或需殺掉江湖名宿,或需殺掉親人,此門徒皆是十惡不赦,只有無情絕情,才能夠站到門內的頂端。」郭芙道:「我曾聽爹爹提起過,數月前爹爹到襄陽城捉到一個採花賊處死,那採花賊就是血刀門的。」白衣看群豪陸續都抵達萬安寺,道:「我們也加快腳步吧!」
寺塔的庭院前挑著數盞紅燈籠,西夏、蒙古兵將萬安寺圍得水泄不通,還有數門神機炮彈,門前站著數位喇叭,看模樣就該是金剛宗的高僧。夜色漸漸暗淡,寺塔燃燒起來一排排的燈籠,將麓山照得燈火通明。
邵敏帶著金輪、苦頭陀、一位道士,那道士容貌俊秀,一絲一毫的內勁都沒泄露,顯然內功修鍊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邵敏看著白衣,眼澄似水,笑意盈盈地道:「葉掌門能夠準時赴約,我邵敏敬佩至極,諸門諸派的群豪都已然抵達寺塔,請。」
「這位道長是?」
那年輕的道長露出潔白牙齒,微微笑道:「老道百損,我那兩個徒弟被你重傷致殘,實丟我百損的臉面,我已送他們歸西。」白衣極驚訝地道:「你就是百損,張真人說百損道人早就仙逝。」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既名百損,豈能夠輕易嗝屁,廢話少說,進寺院吧!」
庭院內花鳥蟲獸,假山池沼,布置倒頗為雅緻,巍峨的寺塔前擺放著桌椅,堆滿瓜果美食,有數十俊俏的婢女伺候著江湖群豪,顯然都是邵敏的安排。
白衣掃過群豪,明教張無忌、洛姬,丐幫的喬峰,段式皇族段譽,神水宮七花和尚、恆山派的令狐沖等皆在現場。
「諸位中原群豪前到麓山萬安寺,是為七派五嶽來的,我邵敏自知非諸位群豪的敵手,哪敢再留著七派五嶽到臨洮府。」一位道長冷喝道:「妖女,你既安排數千精銳圍困萬安寺,難道就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邵敏笑道:「我將七派五嶽請到臨洮府討論武學,好吃好喝的招待,豈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我只是想確保自身的安全。」
百損凜笑道:「想要救七派五嶽很容易,你們只需將逍遙派的掌門殺死,我們自然肯放七派五嶽的諸掌門。」
七花和尚吃著葡萄,淡淡笑道:「你難道是威脅我們!」
「七派五嶽都身中我蒙古的十香軟筋散,若不能夠得到解藥,渾身的經脈就會斷裂、丹田崩塌,諸位雖武功高強,但臨洮府是我蒙古的地盤,有數萬精銳盤踞,嘿嘿,我蒙古帝國的邵敏公主一言九鼎,只要能夠殺掉那小子,解藥雙手奉上。」
白衣眼睛流動著清光,他取出摺扇微微扇著,坐到一張靠椅上沒有任何的言語。
令狐沖道:「葉兄,我令狐沖素來敬佩你,但你自踏足邪道,殺掉我五嶽劍派的諸位兄弟姐妹,這份仇我豈能夠不報。」
「不錯,我們並非怕那妖女,但為七派五嶽你必需得死,你殺害我全真教的劉師弟,我自然不能輕易饒你。」說話道士挽著道髻,頭髮花白,赫然就是全真教的郝大通。慕容昭拱手道:「郝師兄,葉兄為人光明磊落,哪會暗地下黑手殺害劉師兄,我看此事必有誤會的。」
郝大通眉頭微蹙,看著眼前公子道:「你是。」
丐幫的一位長老回道:「這位慕容昭是姑蘇慕容氏二公子,襄陽城郭靖、黃蓉夫妻擇的女婿,丐幫污衣未來的幫主,同時他也是全真教重陽真人的徒弟,深得先天功的真傳。他勾結奸賊,是非不分,郝道長,全真教既有此等敗類,我們自然要誅殺他。」
「這。」
郝大通猶豫片刻,喝道:「慕容師弟,你若趟這渾水,就是和江湖群豪為敵,我全真教既是江湖的名門,你豈能夠好壞不分,損害我全真教的聲望。」
慕容昭笑道:「師傅常說全真教除馬師兄、丘師兄,就沒有能夠成大器的,諸位聽信那妖女的片面之詞,就要慘害我中原的豪傑嘛!」
「呸,你算什麼豪傑。我崆峒派四位掌門慘遭殺害,如此血海深仇非報不可。」
「哈哈哈!諸位想要取我葉白衣的性命,那就來拿,我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份實力,你們隨意誣衊我,卻是為陷害我的那賊子做嫁衣,所謂身正不怕影斜,我此番到麓山就是想救出七派五嶽的諸位掌門。」
神水宮的白衫姑娘道:「你滿口謊話,試問世界誰能夠殺害他們,唯有你一人。」
「事情發展成這樣,我再廢口舌也無益,想要取我性命那就來吧!」白衣施展傳音搜魂法,諸群豪皆感到腦袋刺痛,神海如遭受棒槌敲打,武功稍弱的七竅溢出鮮血,他縱身飛到寺塔頂部,沉聲喝道:「剛才我留情留諸位半條性命,再有不識好歹者,我定不容情。」
一道溫雅的聲音響起,一道蹁躚的身影掠來,赫然就是姑蘇慕容復,「我來領教你的高招。」
「嘭。」
慕容昭施展輕功猛地攔截慕容復,哈哈笑道:「大哥,你我的恩怨尚未了結,既然諸位群豪皆在,那你我就做個了斷。」
「慕容昭,好,好!那就休怪我無情。」
「嘿嘿嘿,葉白衣,難道你還不死。」
鬼魅的血影飄忽,冷無血瞬息間出現白衣面前,令狐沖、百損道長亦施展輕功圍著白衣。
白衣看著群豪,暗想:「胡大哥、三弟雖然刀法出眾,但絕非喬峰三兄弟的對手,我怎能夠牽累他們葬送性命。」他施展內功喝道:「三弟,胡大哥,拜託你們替我保護逍遙派的諸位姑娘。」
鍛株思念片刻,看著婉蓉,婉蓉催促道:「你快幫衣哥,他若是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再也不想理你。」「蓉妹,靈妹,無雙,諸位統領,梅蘭竹菊,你們都是我最親的親人,你們若有一點閃失,我葉白衣豈能夠獨活。」
「喬峰、段譽,七花和尚,你們既然想殺我,那就一起上,我葉白衣又有何懼。」七花哈哈笑道:「大哥,二弟,既然他想死,那我們就成全他。」
歐陽詢淡淡笑道:「七花,我歐陽詢恩怨分明,眥睚必報,你既傷過我,那就休想全身而退。」七花眉目跳動道:「你既是我的手下敗將,我不介意再殺你一次。」歐陽詢眼睛帶著殺意道:「呵呵,難道我真的讓人小看了嘛!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