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晚風微涼
趙府前挑著兩盞紅燈籠,蹲著兩座威武的石獅,鄭萼帶著白衣一群人走進庭院,庭院綠樹成蔭,奼紫嫣紅,白衣踏著鵝卵石鋪就的林蔭小道,道旁燈火將諸女臉蛋映得暈紅。
「萼美人,鄭尚書難道沒在家?」
鄭萼回首嫣然笑道:「你那張嘴倒是像吃了蜜糖一般,淑真姐姐都要吃醋呢!我爹爹忙著太子被暗殺的案件,最近都很少回府,我娘親在廳堂等著我們,我們快走吧!」朱淑真妙目微盼,看著鄭萼道:「我倒沒有吃醋的。」
「哦!那倒是奇怪,既然淑真姐姐不吃醋,我將衣哥哥給搶走了!」白衣很是無奈,不知何時起鄭萼總喜歡拿他玩笑。沈漠知道白衣的心思,急忙轉移話題道:「趙睿、趙毅既知曉我的身份,恐怕不會讓我在臨安城呆下去,此次顯然是針對我來的,這位趙若生姑娘,我想她應該就是沈鞟的女兒。」
「沈鞟的女兒左胸有一顆血紅的痣,待會骨兒你回廂房后替我看看,待真相一清二楚,我們若能夠說服趙若生,在臨安城也能夠更好的行動,避免舉步維艱、的局面。」
走過青石鋪就的林蔭小道,眼前出現庭院,庭院右側有一棟精緻的屋舍,點亮著燈籠,一個穿著粉紅裙裳的侍女聽到腳步聲,提起一盞燈籠迎出來,她臉蛋圓圓的,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很是俏皮可愛。
「小姐,夫人正等著你呢!」
走進客廳,圓桌擺滿好酒好菜,一個神情威嚴,身材豐腴的中年婦女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眾人紛紛朝鄭母問好,鄭母看著沈漠笑道:「你就是阿漠,當年你娘親和我情同姐妹,唉!可惜她生完你就去世了。」
沈漠笑道:「我的記憶中沒有母親的身影,倒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不過我想我的母親一定很好。」鄭萼為避免尷尬,急忙道:「大家都坐著吃飯吧!表哥,今晚的事情都是你的錯,趙睿那混小子太可惡了,下次我看到他,就要揪揪他的耳朵。」
「萼美人,我想這件事情也不能夠責怪蘇兄,大哥既來到臨安城,恐怕沒有哪個皇子希望他留到臨安城,該發生的事情遲早要發生的。」鄭母美眸打量著白衣道:「鄭萼曾和我提起過你,倒真是神清骨秀,難怪朱姑娘會傾心你。」
這一頓飯吃得很簡單,但至少有一點家的感覺,白衣的好朋友都在這,除婉蓉、胡斐等好友,吃完飯,諸人在丫鬟的帶領下都回到各自的廂房歇息,白衣的住宿安排倒很是尷尬。
鄭萼嘻嘻笑著,看著白衣道:「既然你是紈紈的爹爹,那就隨淑真姐姐到一起吧!免得要收拾房間、床褥,那也是怪麻煩的。」白衣笑道:「萼美人,堂堂的尚書府,難道還差我一間廂房,我一晚都很少睡覺,多在盤膝打坐,既然你不願意騰出房間來,我也只能夠隨遇而安。」
鄭萼撇著嘴,看著他道:「你真是下流胚子,心裡明明想著,嘴中卻……」朱淑真臉蛋緋紅,嫣然笑道:「鄭萼妹妹,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早我們還要早起賞玩西湖十景呢!」
「既然朱姐姐都下逐客令,我哪敢再多呆呀!」鄭萼眼睛閃過一抹落寞的神情,朝著一條小路離開。「鄭萼很是喜歡你,我想你能夠看出來。」朱淑真看著鄭萼曼妙的背影回道。
「唉!感情的事情我的確處理得很差勁。」
「淑真,我想你帶著紈紈離開臨安城,鹿麗書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臨安城危機四伏,我不願你和紈紈受到傷害。」白衣抱著紈紈,看著朱淑真,她素白的手映著月亮,俯身輕嗅著一朵嬌嫩的花。
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像蕩漾著波浪,白衣喃喃道:「淑真,你真的好美!」朱淑真笑得很嫵媚,她倚靠著白衣胸膛,風情展露,國色天香,享受這片刻的溫情。「娘親,今晚爹爹跟紈紈睡嗎?」
紈紈睜著漆黑的眼睛看著白衣,白衣颳了刮她白膩鼻子,笑道:「嗯,爹爹陪著紈紈睡,給你講故事好不好。」「葉郎,暗殺的事情牽扯到我,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能夠離開臨安城的。」
「淑真,我懂得你的心思,你滿腹經綸,才高八斗,的確能夠教育莘莘學子,你抨擊朝政的詩詞我都看過,但南宋朝政糜爛腐敗,蒙古、西夏、滿清,乃至西遼都虎視眈眈,南宋哪能夠倖存,你潛心詩詞,一腔救國熱血只怕會付之東流,能夠喚醒的南宋臣民有多少?唯有革命方能夠拯救中原的百姓。」
風輕輕吹起淑真的衣裳,她神情詫異看著白衣,朱淑真因文思敏捷、蕙質蘭心聞名南宋,臨安城的生活雖然很是安逸,既沒有戰爭,也沒有硝煙,但南宋朝廷屈辱的一系列條約,她也是知道的。
朱淑真曾就做文章、詩詞隱晦抨擊朝廷,她選擇四皇子趙睿,是因為趙睿詞彩華茂、卓爾不凡,她認為才華橫溢的趙睿能夠替南宋的百姓謀福,遂做詩詞歌頌他,經過天然居的事情,她的確感到再沒有能夠施展才華的地方。
「葉郎,你意思是?」
白衣不知道如何告訴她,難道告訴她要做叛賊,摧毀南宋朝廷,畢竟南宋是她的國家。「唉!自上次離開臨安城,我就在湄洲島招兵買馬,我遠赴回鶻尋到高昌寶藏,到商家飛馬牧場購買戰馬三千匹,就是想圖謀霸業,南宋和滿清、西夏、蒙古作戰,簽訂一系列辱國的條約,南宋朝廷奸臣當道,民心盡失,為官者殘酷壓榨百姓、屠殺人民,惡貫滿盈,南宋焉能夠生存,就算我不反,也有千千萬萬的人來反。」
「十年前,南宋將臨洮府割讓給西夏以求自保,西夏皇帝索要金一千萬錠,銀二千萬錠,帛一千萬匹,索要少女一千五百名,諸多少女不甘受到西夏騎兵的侮辱,自殺身亡。蘭州府、臨洮府被西夏兵佔領后燒殺搶掠,瘋狂掠奪婦女,凡稍有姿色就被臨洮府的知府捉拿拱金人玩樂,就是想要討好西夏的統治者,那些被西夏索要的婦女十人換馬一匹,被賣到高麗、蒙古作苦力,或被蹂躪致死、或勞累成疾慘死。」
「我自從進到江湖,從未替百姓考慮過,但自抵達泉州城,看泉州城飽受戰火洗劫,昔日的繁華不在,白骨露野,雜草繁生,我漸漸的有了這個決定,回鶻被西遼屠城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血淋淋的。」
朱淑真看著白衣,她的眼睛隱含著淚水,白衣牽著她的手說道:「淑真,很多事情一旦選擇,我就不能夠退縮,我若真想安逸自在就呆在天山靈鷲宮,面對蒙古、遼夏的鐵騎,難道我真的是毫無畏懼,我也會害怕!可是我既然決定闖一番霸業,就一定要做出成績來,縱然不為我,也要為東洲的百姓。」
「我來的家鄉是自由民主的國度,雖然依舊存在著很多的不公平,很多沒有流血的恐怖戰爭,但我知道想要改變現狀的唯一辦法就是自立改革,南宋即將覆滅,蒙古遼夏的鐵騎將肆無忌憚肆虐在東洲的土地上,我不能夠讓這樣的慘事發生。」
朱淑真的心被白衣的話震撼,她緊緊抱著白衣道:「葉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她的聲音很低,但顯得極其溫柔,她昂起頭含情看著白衣道:「沈大哥呢!難道他不願意繼任皇位。」
白衣心想大哥閑雲野鶴,他想踏遍五湖四海,其實我何嘗不是。白衣搖搖頭沒有回話,他們一邊說話一邊來到淑真的閨房,裡面的擺設和鹿麗書院一般無二,倒沒有多大的變化。
朱淑真抱著紈紈來到屏風后的木桶裡面洗澡,紈紈道:「娘親,我想爹爹給紈紈洗。」白衣替紈紈洗完澡,將她抱到床上,床褥鋪著玉石般柔滑的席子,夏季睡著格外的涼爽。
燈火跳躍著,紈紈露著天真的笑容,清眸看著白衣,不知道心裡想著什麼,她的嬌軀散發著花瓣的香味,白衣想起靈鷲宮做的香水,他取出一瓶來,看著屏風後面沐浴著的朱淑真,露出甜蜜的微笑來。
「紈紈,我給你講故事……」
白衣牽著紈紈的手,將木輪勁灌注到她的身體內,替紈紈洗髓伐身,能夠增強她的抵擋力,隨著朱淑真婉轉動聽的笑聲傳來,一個穿著薄衫的豐腴美女出現在眼前,白衣雖說自幼通讀道書,但面對朱淑真這樣的美女,的確感到心跳加速。
「淑真,上次離開臨安時我說給你帶禮物,這是我特製的香水,能夠驅蟲避毒,還能夠滋陰潤膚。」淑真白嫩的手像白玉般,輕輕揭開瓶蓋嗅了嗅,身心好像漫步在百花盛開的春季,感到說不出的舒暢。
「臨安城開銷極大,這是一千兩銀票,我後天的清晨就要離開臨安城前往西域的光明頂,我將光明頂的事情辦完就回臨安城,等臨安城的事情了解,我們就一起離開。」
白衣拿出一張銀票遞給朱淑真,朱淑真鹿麗學院的教學工作已經沒有,靠著寫詩詞歌賦,生活倒也很是拮据,朱淑真眼睛含著淚水,沒有接銀票,匆匆的來,匆匆的走,那種離別的確使她感到很難受。
「淑真,我真的感到很羞愧,自答應做紈紈的爹爹,我沒有盡到一日做爹爹的責任,我常想或許我……」「葉郎,你別說了,無論經歷怎樣的困難,只要你不離,我就不齊,是你幫我走過那段艱難的時期,給我帶來希望,你替天下人請命,我一直都會支持你。」
白衣感覺嘴唇濕潤潤的,一股香氣襲來,一張溫暖濕潤的粉嫩嘴唇沾著他的嘴唇,他攬著淑真纖細的腰肢,矛盾重重。「淑真,你和紈紈先歇息吧,我去洗漱完到一旁打坐就行。」
「葉郎,臨安城的王孫貴族都知道我跟著你,我想你到我的枕邊給我講你的事情,你到泉州、回鶻、五嶽劍派的事情,我既然愛著你,就應該了解你的一切,替你分享喜悅、憂愁,甚至痛苦。」白衣看著她眼睛透著誠懇的愛意,抱著她回道:「淑真,能夠遇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我們先討論武功,斷水劍我留給你,臨安城風雲涌動,暗藏殺機,你擁有斷水劍也能夠有自保的實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