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京兆府
汀州五湖門前,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穩后又緩緩駛去,桑飛虹攙扶著心硯走進朱紅的大門,庭院中的五湖門弟子都練習著蹬技、高蹺、武術、走索等雜技,他們看心硯受傷都圍了過來。
「心硯十五當家身中嵩山派十三太保樂厚的大陰陽掌,性命危在旦夕,桑姑娘你派人將十五當家送回紅花會,我想陳總舵主定能夠治癒心硯當家的內傷,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要保重身體。」
桑飛虹一雙明亮的眼睛隱約閃爍著淚光,雪白的素手替心硯輕輕擦拭著額頭的冷汗,吩咐兩個強壯的五湖門弟子將心硯送到紅花會。
五湖門一間廂房中。
「桑掌門,我看你和紅花會的心硯當家關係非同一般啊!真是恭喜桑掌門覓得如意郎君,我無意間聽聞桑掌門被紅花會所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桑飛虹臉蛋微紅,憤恨地說道:「都是玄指門的上官鐵生,汀州五湖門擴充勢力時和玄指門產生了衝突,我們準備比武解決此事,誰料他竟然暗中下毒,多虧心硯當家相救,屬下才免遭上官鐵生的毒手……」
桑飛虹的話音剛落,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二道靚麗的人影閃了進來,卻是水仙派的阮歆茹和宋清姿。
「奴婢參見尊主!」
白衣急忙扶起兩女笑道:「你們不必跟隨靈鷲宮姐妹稱呼我,阮掌門,我用靈鷲通知你,就是想知道福建路最近的情況如何?」
「除沿海的勢力,很多勢力都被我們編到自己的體系中,拓展門派雖然遇到很多的小麻煩,但基本沒有大的問題,清姿,你將水仙派的具體情況都給尊主彙報一遍吧!」
宋清姿妙目微盼,捋了捋沾到額頭的一縷秀髮,將水仙派的情況都說了出來,白衣眉頭深鎖道:「想要繼續發展,必須踢掉石城的鬼陳派和順昌城的新月宗,姑蘇慕容是它們的幕後勢力,的確很難辦到。」
「江湖紛亂四起,能夠踢掉他們的機會也有很多,阮掌門,鬼陳派和新月宗我自會有辦法應付,水仙派暫時休養生息即可,不必太過招搖,免得惹來海鯨幫、太姥山等門派的不滿。」
「阮掌門,秋老到海南鹽柵后的情況怎麼樣?你有消息嗎?」
阮歆茹嫵媚多情地看了白衣一眼,嘴角撇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我剛接到武夷派的消息,數日前秋農掌門正式接管東莞鹽場,暗中替主公積蓄起財富。」
「胡國柱恐怕是想試驗秋老,你要提醒秋農,莫要掉以輕心,急功近利,畢竟廣南路不是我們的地盤。」
他看三女都站著,淡淡笑道:「沒有外人,你們都坐吧!我還有一些事情想問你們。」
「阮掌門,你知道晉陽大俠蕭半和嗎?」
阮歆茹神情微變,盈盈笑道:「尊主,歆茹剛想和你談蕭老英雄的事情呢!蕭老英雄和我的爹爹是至交好友,歆茹趕來五湖門來時收到蕭府的一封請柬,請尊主過目。」
白衣接過阮歆茹遞來的請柬,請柬瀰漫著一股女兒家的香氣,想來是阮歆茹身上的,他一邊看請柬,一邊聽阮歆茹說道:「蕭老英雄查到數日前川陝總督劉成義無意間得到鴛鴦刀,劉成義委託威信鏢局的總鏢頭周威信將鴛鴦刀護送到京城面呈給皇上。」
桑飛虹若有所思,笑道:「看來蕭老英雄舉辦壽宴就是要廣撒英雄帖,拜託至交好友替他奪取鴛鴦刀,避免那寶刀落到滿清朝廷的手中。」
白衣將請柬放到桌上,喝了一口濃茶道:「威信鏢局位於京兆府,總鏢頭周威信號稱鐵鞭震八方,名頭雖響,武功卻不惹眼,無敵天下的鴛鴦刀難道就只讓威信鏢局來送,恐怕其中有很多的危險隱藏著。」
他心想既然得到鴛鴦刀的消息,那晉陽蕭府就不用去拜訪,直接到威信鏢局應聘鏢手,親自保那一趟鏢,至於來由就是看望周果兒,有周果兒做擔保,周威信肯定會用自己的。
白衣將所有的事情都吩咐完,到客棧和烏林嫻回合,烏林嫻趕赴武夷派,白衣則到京兆府找周果兒。京兆府是滿清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城市工商繁盛,文化氣息濃郁,很多朝代都定都過京兆府。
白衣漫步在京兆府寬闊的街道上,每個人的臉上都灑著明媚的陽光,時常有琳琅滿目的轎子從人潮里湧出,引得百姓紛紛駐足觀看。一個身穿綢緞的美婦拉著一個小姑娘在侍女撐傘下踏著蓮步走來。
白衣拘禮笑道:「勞煩夫人,敢問威信鏢局如何走?」
美婦身旁的妙齡少女低頭頷首嬌羞地回道:「你找威信鏢局做什麼?難道你是來應聘鏢師的。」
美婦看白衣只是一介書生,刻薄地笑道:「喲!難道是名落孫山的書生,想到鏢局混口飯吃,我瞧你這身子板恐怕不行呢!」
「夫人未免太過以貌取人。」
美婦懶得搭理白衣,拉著小姑娘走進一間綢緞鋪,那小姑娘頗有清水出芙蓉的姿色,側過身朝白衣瞧一眼,滿臉皆是羞意,那也難怪,白衣雖易容過,顯然也是一個翩翩的美少年。
「給我十文錢。」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白衣順著聲音看去,卻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他就是江陵城見過的丐幫弟子安小山。
安小山神情懶散,抖了抖破碗中多出的十文錢笑道:「公子真是大善人啊!那波濤洶湧的美婦就是威信鏢局總鏢頭周威信的太太,公子只要跟隨著她就能夠找到威信鏢局的。」
安小山說到這兒,神情古怪地打量白衣淫笑道:「我瞧公子不差錢啊!難道想到威信鏢局招親?如果能夠保住這一趟的鏢,就能夠抱得美人歸啊!我他娘的都想試一試。」
「招親?那是怎麼一回事?」
安小山烏溜溜的眼睛轉了轉,一雙滿是油膩污穢的爪子拉著白衣來到絲綢店前,擦著口水偷偷瞄了一眼綢緞店內的美婦,嘀咕著笑道:「公子不知道,周威信年輕時惹下不少的風流債,數月前一個龜茲的姑娘來京兆府找周威信,嘿!那姑娘竟是周威信拋棄的女兒,她老婆齊肯罷休,大發雷霆,就要借招收鏢局好手的幌子將那小妮子給嫁出去。」
白衣知道那龜茲姑娘就是周果兒,心中暗自嘆息,嘴中問道:「周威信難道不管?」
「哪能夠管得到,那美婦兇悍潑辣,周威信哪有那個膽,那美婦人嫌棄那美妮子,哪肯她留到威信鏢局,所以要將她嫁給一個莽夫,據可靠消息花蝴蝶沈醉風就要到威信鏢局招親呢!」
白衣調侃地笑道:「我瞧兄弟英姿颯爽、貌似潘安,為何不到威信鏢局試一試,或許能夠成為威信鏢局的女婿呢!」
「我對小姑娘不感興趣,若是周威信的嬌妻,嘿嘿!那我就……」
安小山突然賊兮兮看看四周,湊到白衣耳旁嘀咕道:「公子再給我十兩銀子,我賣給你一個特大的重磅消息。」安小山瞧白衣狐疑的神情,又急又躁地說道:「我是丐幫三代弟子,天下間哪有不知道的消息,你給我十兩銀子我救你一命,豈會騙你不成。」
白衣扔給他一兩銀子,安小山嘴中暗罵數句,嘀咕道:「算了!一兩銀子我們交個朋友,京兆府那麼熱鬧,暗地裡江湖很多勢力都盯著威信鏢局的,我猜測運的鏢肯定不是銀子,一定是好寶貝,我勸公子別為女人丟掉性命,那威信鏢局去不得。」
「娘!那綢緞真是漂亮,能夠給果兒姐姐做一套新衣服呢!」
美婦撇嘴譏笑道:「她是雞窩裡來的,穿什麼都變不成鳳凰!」
「娘!你怎麼那樣說果兒姐姐,我生你的氣呢!」
白衣告辭安小山,暗中跟隨著她們來到一座有石獅子的大橋,橋的對面人頭顫抖,雜亂無章,若是仔細一瞧,嘿!這些人大都是按行成街、臨街設鋪。
貨攤上擺有刀、劍、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大橋中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轎的,有騎馬的,有挑擔的,有趕毛驢運貨的,有推獨輪車的,真是熱鬧非凡,京兆府的確不愧是歷史文化名城。
「真是的,這麼熱的天,爹爹要我們來接他的老友,若曬壞他的寶貝女兒怎麼辦呢!」小姑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掀起碧綠的裙子扇了扇風,惹得美婦罵了一頓,雪白粉嫩的大腿才隱匿到裙底中。
「娘,我們要接的到底是誰呢?爹爹說你認識的。」
美婦和姑娘走進一間茶館,要來兩杯冷茶,街道東面傳來一陣陣的歡聲笑語,飄來一陣陣胭脂水粉的香氣,美婦拗不過姑娘,颳了刮她沁著汗珠的鼻子笑道:「他也算是娘親的舊識,是崆峒派的一位高手。」
「崆峒派,就是崆峒武術,威峙西陲的那個崆峒派,娘!你既然認識崆峒派中的高手,為何不將人家送到崆峒派學藝呢!那樣我也能夠幫助爹爹的。」
美婦看著憑著橋側的遊客,遊客指指點點,正觀看著河中往來的船隻,她神情隱隱帶著一絲哀怨和落寞說道:「娘親和他很久都沒有來往,你爹爹很不喜歡他,如果不是要保這趟鏢,他一輩子都不願意見他的。」
小姑娘沒有聽懂美婦的話,只是望向河邊興奮地喊叫道:「娘親你看!那個姐姐好美呢!」
一個白衣女子站在船頭,一根翠綠的竹蕭奏出悠揚的曲調,小船沿著狹小的河道慢慢前行,垂柳臨水而栽,裊娜地垂下細長的花枝,白色小朵兒花瓣靦腆的開滿枝頭,隨著微風拂過水麵,宛如少女攬鏡自照,欲語還羞。
白衣看著那白衫女子眉頭微蹙,她竟然是冷妙辭,明媚的陽關透過郁綠的大樹撒下碎金般的光輝,斑駁的樹影蕩漾在河面上,艄公輕輕搖著船櫓,吱吱呀呀地叫著,輕和著鳥啼聲相映成趣。
「不是冤家不聚頭,真是倒霉!」
冷妙辭身前站著一個面如刀削的老道,船頭坐著一個背血紅棺材的冷麵刀客。老道是崆峒派的六老卑明達,刀客是冷無血,白衣暗想冷妙辭竟和崆峒派、血刀門攪和到一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美婦柳眉微蹙,隱有不悅,拉著小姑娘的手娉婷來到橋邊,沖著船上老道喊道:「喲!數年沒見,卑大哥竟一點都沒顯老呢!妙辭姑娘竟出落得楚楚動人起來,還沒有對象吧!婚姻大事香姨就給你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