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無情不似多情苦
霍元龍使雁翎刀逼退蘇普,將他一腳踢得趴下,抓住阿曼笑道:「嘖嘖,好美麗的姑娘。」
「放開阿曼。」
蘇普緊握彎刀掙扎著爬起來,霍元龍笑道:「你叫那老不死把小姑娘遺物交給我,我就放掉你心愛的姑娘。」
蘇普拿著彎刀朝霍元龍砍去,霍元龍用阿曼擋住蘇普的攻擊,雁翎刀反轉,蘇普躲避不及,腹部劃出血淋淋的傷口。
「蘇普,蘇普,你受傷啦!你快走吧!別管我……」鮮血染紅蘇普的衣襟,阿曼急得大哭起來。
「阿曼,我死也要和你死到一塊。」蘇普掙扎著撐著彎刀爬起來。
「他就要被殺死啦!我能夠救你,也能夠救你心愛的男子!」白皙的哈薩克男子突然說道。
「求你,求你救救蘇普,我,我願意付出一切。」阿曼的淚珠濕透潔白的羊襖,哀求地說著。
秀兒心想我要你離開蘇普,離開他的身邊,遂道:「我要你給我做奴,一生一世都不能離開我。」
阿曼含情脈脈看著蘇普,忍著淚水點了點頭。
哈薩克男子縱身掠起,似一朵花飄來飄去,纖弱無骨的素手抓向霍元龍的重穴,一挑一劈,輕鬆奪回阿曼來。
霍元龍手提雁翎刀,沒有上前。
阿曼抱住受傷的蘇普,溫柔地撫摸著他腹部的傷口,憐惜地瞧著他,朝哈薩克男子跪著,哽咽地哭喊道:「我,我,我答應你,求求你救救她,這個強盜會殺掉他的。」
秀兒瞧蘇普阿曼兩個人恩愛有加,悲從中來,眼眶中含著滾滾淚水,她不想搶奪別人的情郎,可她的心告訴自己:「你的父母都死啦!你什麼都沒有,你決不能再把愛郎讓給別人,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白衣瞧沈漠神情悲痛,拓拔骨兒緊緊咬著嘴唇,流著淚看著沈漠,他想起秀兒的那句話,如果你深深愛著的人,卻深深的愛上了別人,有什麼法子呢?想起仙檸的決定,白衣和他們何嘗不一樣,都是塵世間的可憐人。
秀兒想著想著,縱身躍起,施展葉底飛燕的輕功朝霍元龍打去,使的正是盪穴錘中的星月爭輝。秀兒以拳代錘,準確地擊打霍元龍胸腹之交的商曲穴,霍元龍使一招刀勁翻騰朝秀兒砍去,秀兒左拳回收,身姿靈活避過,右拳朝他打去。
霍元龍料不到眼前少年的武功這般俊,長刀橫劈砍他的右拳,秀兒忽地右拳回收從下盤掠過,繞到霍元龍的背後,拳頭打向霍元龍背後的靈台穴,霍元龍使鴿子翻身,秀兒的拳頭打偏。
內勁侵襲,霍元龍吃痛,拿刀砍向秀兒的胸口,秀兒空手套白刃,擋住他的雁翎刀,掠到霍元龍的腰間,抽出他腰間的銀劍,刺進他的右肩。
「啊!」
霍元龍痛得慘叫一聲,朝秀兒狠狠拍出一掌,秀兒往後一躲,他急忙破開窗子逃了出去,他們都沒有追,外面那麼大的風雪,恐怕他會死掉的。
蘇普流著淚水拉著阿曼的手,跪倒秀兒面前哀求道:「恩人,蘇普的命可以給你,可我不能沒有阿曼,沒了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她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希望,你不能帶走她。」
秀兒看著蘇普,他竟然為阿曼哭著來哀求她,秀兒的心中如刀絞般,她想道:「我呢!沒有你,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你被大狼抓傷都不哭,可為什麼,為什麼要為阿曼哭。」
「不!蘇普,你的命是最重要的,我寧願犧牲我一輩子的自由,只要你能夠好好的活著。」阿曼撲進蘇普的懷中哭泣道。
「蘇普深愛著阿曼,阿曼那麼愛蘇普,他終究不會愛上我的,是啊!我留著狼皮又能如何呢?我給他綉荷包又能如何呢?他始終愛上的是阿曼。」
秀兒的心揪得刺痛,她瞧向蘇普憂傷地問道:「你很愛她是不是?願意為她放棄自己的生命?」
蘇普感激地瞧著李文秀,摟住阿曼道:「是,是,我很愛她,恩人請你別帶走她,她是我的陽光,她是我的空氣,沒有阿曼,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
「好吧!好吧!你們在一起,你們在一起。」秀兒失魂落魄地說著。
「多,多謝恩人,等暴風雪停啦!我要聚集部落的好手,把那個漢人強盜捉回來,恩人也一同去吧!」蘇普緊握著彎刀,感激涕零地說道。
「好。」秀兒咬著牙回道。
後面的房中傳來一陣躁動,又傳來一道破窗聲。
「壞,壞啦!陳達海折返回來偷走秀兒的遺物了,這群該死的強盜,都是為了高昌寶藏,害死多少的人命。」計老人厲聲喝道。
「聽爺爺說,高昌迷宮藏著無數的珍奇異寶,取之不盡,用之不完,能夠讓所有人的哈薩克人都過上快樂的生活,但是那裡有魔鬼來把守。」阿曼道。
「我們去迷宮,陳達海一定會去迷宮取寶,這些該死的強盜與哈薩克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阿媽和哥哥就是被他們殺死的,我即使追到天邊,也要捉到他,把他千刀萬剮。」蘇普惡狠狠地說道。
白衣道:「多個人多一份力量,我和他們有仇,也和你們一起去。」
柴碳燒得噼啪作響,映紅每一個人的臉,只有寒風呼嘯的聲音,阿曼突然問道:「那位牧羊的小男孩呢!他還沒有下落嗎?」
計老人想起阿漠,痛苦得流下眼淚,沈漠不忍地說道:「計爺爺,你別傷心,對不起,我隱瞞你們了,我見過阿漠,他過得很好。」
拓拔骨兒的心陣陣疼痛,心想沈大哥你真傻,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忍受所有的痛苦。
「真,真的?他,他在哪,為什麼不回來?」計老人的眼睛多了一絲神采,枯瘦的手掌抓著沈漠,渾身哆嗦地問道。
沈漠看秀兒聽到阿漠的消息神情含著淡淡的哀愁,心想你是在意我的是嘛!你是在意我的。
「我和他在沙漠中有一面之緣,我不知道他在哪?或許在很遙遠的地方,他不想回來的,不想回來的,他總是和我說起十年前的事情,他,他一直記得那個秀兒姑娘。」
阿曼道:「啊!他對那位秀兒姑娘很好很好。」
秀兒瞧著沈漠,憂傷地問道:「他對秀兒很好,很好,為什麼要那麼好呢!他還活著,還記得秀兒,他為什麼不來找秀兒呢!是啊!那有什麼用呢!他提起過十年前的事情,你給我講講吧!給我講講吧,我想聽聽他和秀兒姑娘的事情。」
沈漠凝視著哈薩克男子,他似乎能夠看到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十年前的那個秀兒!
十年前的夜晚。
哈薩克的夜很美,星星很亮,天空很藍,天玲鳥在歌唱,溪水在叮咚作響、小花笑盈盈的,如哈薩克的少女,散發著款款清香。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個小男孩躺在山包上,吹奏著悠遠、婉轉的心笛,一匹白馬四蹄相接,朝男孩跑來。
「摔,摔壞了,一個小女孩從天……天上掉下來,摔壞了。」
阿漠跑進草棚,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計老人很老,滿頭銀髮,弓腰駝背,老人慈祥地看著阿漠,和藹地笑道:「阿漠,什麼摔壞了?」
「一匹馬兒,馱著小姑娘,她摔下來,摔,摔壞了。」,阿漠拉著計老人粗糙的手掌,朝草棚外的山包走去。
藍藍的夜空,彎彎的月亮,計老人把小姑娘抱進草棚中,小姑娘長得玉雪可愛,很討計老人的歡喜。
「像天玲鳥嘛!」
阿漠純凈的眼睛似秋空般深遠,他瞅著小姑娘,伸出中指頭小心翼翼戳了戳小姑娘粉紅的臉蛋,又戳了戳她的小肚子,歡欣地蹦跳起來,心中滿是快樂。
「小姑娘,你的父母是誰啊!為什麼會到大漠來。」待小姑娘醒來,計老人端給小姑娘馬奶酒,和藹地笑道。
「爸爸是白馬李三,媽媽就是媽媽呀!」小姑娘一邊『咕咕』地喝著馬奶酒,一邊卻因想念媽媽哭了起來。
計老人問得她幾句,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走出了房間。
阿漠撐著小腦袋,替秀兒抹去臉蛋上的眼淚,澄凈的眼睛看著她道:「我叫阿漠,你叫什麼呀?」
「媽,媽媽叫我秀兒。」秀兒一吸一頓地抽泣回道。
「秀兒!秀兒!秀兒」
阿漠開心地念了三遍,臉蛋微紅,甜甜地笑道:「真好聽的名字,像天玲鳥的歌聲一樣好聽呢!」
秀兒對阿漠並不理睬,只是掖著被子,抹著眼淚哭泣著,哽咽地說道:「媽媽,我要媽媽,媽媽,你在哪兒?嗚嗚,你不要秀兒了……」。
秀兒粉紅的臉蛋掛滿著淚珠,灰舊的被子被淚珠打濕,阿漠莫名的傷心起來,他痴痴望著窗外,細細聆聽著什麼。
天玲鳥唱著銀鈴般的歌兒,阿漠黑漆漆的眸子泛起一絲憐愛,他掀開棉被,戳著秀兒白嫩的小腳丫柔聲問道:「秀兒,秀兒,你別哭,你聽!外面有天玲鳥在唱歌呢?你聽,真好聽!」。
「我要媽媽!」
秀兒拉下棉被,露出哭花的小臉蛋,淚眼婆娑,抽泣地說著,阿漠輕輕抹去秀兒臉蛋上的淚珠,說道:「聽,鳥兒在唱歌兒,秀兒,你聽,真好聽呢!」
秀兒好奇心起,細細去聆聽,天玲鳥的歌聲時而婉轉,時而清脆,真的很好聽,秀兒濕噠噠的睫毛下,那雙清澈的眼睛笑了起來。
「真好聽,好像秀兒的媽媽唱著柔和的歌兒,哄著秀兒睡覺呢!」
天玲鳥朝遠方飛走了,好聽的歌聲漸漸遠去,最終消逝,秀兒那顆幼小脆弱的心又悲傷起來。
阿漠要關窗戶,秀兒伸出嫩白的手臂扯著阿漠的衣角,淚眼朦朧地望著他道:「讓它這樣敞著好不好?秀兒的媽媽要來夢中找秀兒呢?」
「她會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