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嘉義攻防戰（中）
何為弗朗機炮？
那是明武宗正德年間，朝廷工部利用歐洲技術製造的大型后裝火炮，使用帶炮彈殼的開花炮彈。帶有準星和照門，一般有效射程五百米，品質優良者在採用四十五度仰角發射的時候最大射程甚至能打到一公里！
炮彈從後方裝入，發射間隔短，發射散彈時一發炮彈帶有五百發發「子」彈，可以封鎖轟擊目標方位六十米寬的扇形範圍，威力十分驚人。
龍神宗佔領嘉義縣城周，從軍營武器庫中發現的這八門弗朗機炮，應該是當初鄭成功收復台灣的時候帶過來的。再之後台灣鄭氏虛弱，被降清的水師將領施琅帶兵剿滅之後，就收繳在武器庫房中。但是滿清怎麼會重視火器的研製和威力？所以就一直荒廢到現在。
在命令工匠細緻地除銹和清膛之後居然還能夠勉強使用，讓龍神宗的人都大為吃驚，不知道是怎麼保存這麼長時間的！
那什麼又是「萬人敵」呢？
其實就是一種大型爆炸燃燒武器！
一般重四十公斤左右，外皮為泥制、泥封。同樣產生於明末，主要用於守城。為了安全搬運，一般都帶有特製的木框箱。
據說在李自成進攻開封的時候，曾經讓自己的小股精銳部隊通過地道突入到曹門心字樓的下方，卻被明朝守軍採用投擲萬人敵的辦法全部消滅。
現在龍神宗手裡有三個，經過武器工匠檢查稱有八成的可能性可以繼續使用。這東西必然將成為這支清軍的噩夢！
除了這兩種數量稀少但威力巨大的明朝遺留火器之外，龍神宗還在城頭比較空曠處修建了許多投石機，並徵調民夫開採了許多堅硬的球形大石。以及連趙無雙都有些懼怕的大威力床弩，也弄了好幾架配合佛郎機炮。
最後，在某個有些陰損的民兵的建議下，守城將士還準備了大量的金汁！
何為金汁？
這玩意兒說起來就有些噁心了。其實就是用大火燒開煮到沸騰的人畜糞便和尿液。因為其色金黃，美名「金汁」。
在城頭架設幾口大鍋，下面用添加柴火燒到滾燙沸騰。待得若是敵軍攻到城牆下方準備架雲梯登城的時候，立刻讓人淋下去。劈頭蓋臉得澆得滿身都是，不僅可燙殺敵人，而且糞便骯髒無比，讓敵軍傷口腐爛發言，難以醫治。
端得是一種恐怖的守城利器！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東西，嘉義守軍才有了更充足的信心……
施武的大軍已經來到嘉義城牆外，遠遠地看到城頭的八門大炮和數量不多的投石機、床弩，頓時露出了有些輕蔑的笑容。對身邊的副將道：「之前聽阿薩努說的恐怖，言這群天地會反賊十分厲害，裝備精良，光是騎兵就有接近千人。可現在一看，絕對是言過其實了。能武裝起千人騎兵的反賊，才只有八門守城炮和這麼稀少的投石機、床弩？」
那副將立刻諂媚地笑著奉承道：「大人說的極是。我看是阿薩努那傢伙自己指揮失誤，被反賊突襲，為了避免罪責太大才言過其實。這次朝廷大軍征討平亂，我們攜帶了足足一百二十門大炮，神火飛鴉等大量火器。更有勇猛的士兵和謀略出眾的將領，絕對能讓那些反賊十死無生啊。」
他這一番馬屁可謂是拍到了點子上。施武明顯非常受用，舒服地哼了幾聲之後還是說到：「但是也不能太過輕敵，否則阿薩努的悲劇就要再次上演了。本官也就沒法向靖海侯和皇上交代了。讓三軍準備，等到午時三刻，立刻攻城！」
「是！屬下遵令！」
午時三刻，從黑壓壓的清軍陣營中分出來幾千人。他們的隊伍之中有一百門黑黝黝的威武大炮，架設在可移動的炮架上，隨著隊伍一起飛快朝著嘉義城而去。
此時熊力一身戎裝站在牆頭，十分嚴肅地看著前方。他的同鄉兼好兄弟韓濤正站在旁邊，有些擔憂地說到：「熊教官，這次清軍來勢洶洶啊。一上來就拿出了一百門大炮，並且看樣子可是要比當初廣東水師的要強不少啊。」
其實滿清就算是荼毒華夏河山，但也並不是真的白痴。兩年之前的鴉片戰爭里，除了廣東一地，其他區域全都被英國暴揍。最後被逼欠下恥辱的賣國條約，天、朝、上、國的自大幻想被無情的現實打臉。
因此還是有不少上層統治者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反思，所以在海防上面加大了投入和稍微加強了監管。所以新換上的一批大炮、長矛、刀槍品質都比之前好了不少，至少不會一轟擊就炸膛了。
武器的品質精良與否，久經戰陣的「老兵」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韓濤不免內心深處有了一絲擔憂，然後他四下看了幾眼，又壓低了聲音湊近熊力說到：「除了清軍來勢洶洶之外，而且龍神大人似乎，並不在城內啊……」
他沒有再多說，但那意思也非常明白了。龍神暫時不在！不知去向。雖然說高高在上的神仙嘛，不可能讓凡人知道自己太多的事。但清軍來犯之時恰好不在，那就只能讓自己這些信徒們自己想辦法對敵了。
熊力轉過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是輕聲回答：「龍神大人畢竟是神仙，除了帶領我等除清滅洋恢復華夏榮光之外，還有自己的仙法修鍊等諸多事務，不得妄議。更何況若是事事都靠著龍神，還要你我何用？」
韓濤重重地點了點頭：「不過與嘉義共存亡而已。」
終於，在一種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壓抑無比氣氛中，那幾千人的「炮兵部隊」已經距離城牆只有約莫一里地了！
這已經是進入到了佛郎機炮的有效射程之內了。
「所有炮手準備！先瞄準清軍的大炮打，一定要在他們達到有效射程範圍前儘可能地破壞他們的那些大炮。不打人，只、打、炮！打、炮！」
嘉義城頭的各個發令官大聲叫到，便有專人抬起了炮彈，開始裝炮……
與此同時，清軍的炮兵部隊中。兩個中層武官將領正在輕鬆地交談著。
「劉大人，天地會反賊居然只在城頭豎起八門大炮，這恐怕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吧？哈哈哈，真是好笑。八門對一百門啊！」
「是啊，咱們福建水師去年新製造的威武大炮射程達到了驚人的兩百多米，這個距離比之前的那些大炮多出了三成。哼，這些反賊，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PS：粽子節多吃粽子，吃了粽子看小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