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少年楊嗣龍
紫荊山,屬大瑤山余脈,在桂平轄區北端。東邊是平南縣鵬化山區,西北則與武宣、象州、金秀等縣相鄰。幅員遼闊,面積足有二百七十平方公里。
紫荊山峰巒重疊,林海茫茫,人跡罕至,兇猛野獸四處出沒!
山內壯、漢、瑤三個民族毗鄰而居,風光獨特。由於「山高皇帝遠」,明代大藤峽瑤民起義曾「據為窟宅」,趙無雙前世那個世界的清末太平天國金田起義,也於一八五一年發生在紫荊山旁的金田村……
當然,此時此刻,按照公元紀年法。還是一八四三年的夏天。
洪秀全和黑觀二人,已經從桂平縣城所在地來到了紫荊山所在的北部地區。看著眼前連綿起伏的大山,聽著遠處隱約的鳥鳴、獸吼,洪秀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巍峨大山居然的這般模樣!
「黑大哥,你我二人雖然有一身本事,遠超常人。但是現在身上也沒有什麼準備,如此的大山若是不能一日進出,夜晚在山中野外過夜恐怕有些危險啊?」
黑觀一笑:「洪老弟,想要去仙人墓,自然不可能是一日就進出。當然你我現在兩手空空,想要在山中過夜也是絕無可能。所以需要以散布在紫荊山中的村落為點,一步步推進。幾日之後,才能到達仙人墓所在的參天劍鋒。」
參天劍鋒,是桂平境內最高的山峰,赫赫有名!
根據當地民間神話傳說,是無數年之前一位非常厲害的仙人從天上扔下來的一把仙劍所化。
若是有機會能登上峰頂眺望,就能夠俯瞰桂平縣全景。還有茂密的原始森林、奇特的飛禽走獸、清澈的山間溪流、壯觀的瀑布飛濺、離奇的神話色彩等等,讓人浮想聯翩。當然,想要抵達參天劍鋒,實在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黑觀從貼身處掏出來一張古舊的地圖,攤開給洪秀全看:「洪老弟你看,這是為兄年少氣盛時來此紫荊山倒斗(盜墓)時候繪製的地圖。裡面標註了從進入紫荊山區,抵達參天劍鋒一路有人煙處。山中歲月長,雖然窮困,但勝在安詳。兵馬之亂和饑饉都難以影響到。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這次也可以按照當年的途徑進山……」
洪秀全滿意地點了點頭,邊跟著黑觀一同進入了龐大、原始的紫荊山區……
山中林木茂盛,根本就很少有正常人走的道路;很多地方都只能直接從荒草中穿過,多有蛇蟲鼠蟻等毒物。幸好黑觀既然是觀山太保,世代以盜掘荒山大澤中的隱秘古墓為生,對於這些毒蟲的防範措施也有不少。這才得以保證安全。
而且這一路上,兩人還遇到了不下十頭猛獸的襲擊!有老虎、黑熊、豹子、豺狼、野豬、山魈等等……
不過洪秀全此時也相當於一頭人形猛獸,又能使用隨身攜帶的武器和黑觀的幫助。總算也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一段進山的路。
說也奇怪,在紫荊山的外圍區域非常的危險,但是越是逐漸靠近那參天劍鋒,居然就越是安全。而且四周的樹木也不再那般密集茂盛,有了崎嶇小路的痕迹,甚至還能看到一些刀耕火種的人煙了!
這就說明,深山中有人居住。
終於,他們遠遠地看到前方較為開闊的山坳處,有裊裊炊煙升起,還露出了一些建築。明顯是一個有人常年居住的深山村寨。
洪秀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黑觀則是指著那個方向說到:「洪老弟你看,那個地方就叫做劍下村了。我年輕時候去過那裡,還和當地村民把酒言歡過。和他們交談得知,這劍下村恐怕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據說他們的祖先是為了躲避南宋末年的戰亂,才舉族遷徙到這紫荊山區深處來的。」
「劍下村……聽這名字,恐怕不像是無知的山野匹夫所取。當初這個村子的祖先應該也是聽過當地關於這參天劍峰的一些傳說故事的,才取了這麼一個有些意境的名字。」
黑觀點點頭:「不錯,祖上的確是大戶人家避難而來。最後卻定居於此數百年,沒有再出山去了。走吧洪老弟,先去村中歇歇腳。希望還有當年的人能認識我,提供一些幫助。」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的順著山間小路朝那劍下村走了過去……
話說這劍下村,的確是數百年前一個家財頗豐的大戶官宦人家帶著數百家僕和族人來此避禍戰亂定居的。其中有一支姓楊,原本也是主家的。但是幾百年過去之後,已經破落,在村中算是窮困人家。
楊嗣龍,就是這戶人家最後一根獨苗了。
他的父親本來是一個獵戶,在山中獵殺各種兇猛野獸。有一次不慎被群狼圍攻,被吃的骨頭渣子都沒有剩下,最後進山的村民只找到了一件帶血的衣服。他母親在得知消息之後,就大病不起,沒多久也過世了。
剩下這年幼的楊嗣龍以耕山、燒炭為業,長大一些之後又繼承了父親的衣缽,當了一個獵戶。因為頗有天賦,身手敏捷,在山中和豺狼虎豹搏鬥,頗為了得。今年剛好二十歲,已經是紫荊山中遠近聞名的獵戶了。
這一天,楊嗣龍剛好從外面打獵回來。一支木杆長槍就那麼扛在肩上,槍尖兒上掛著一隻嘴角還淌著血的死野狼,跟著他一路晃悠到了村門口。
剛要進村,就聽到後來傳來了有人叫他的聲音。
「這位小哥,請問一下楊亞齊還住在村裡么?」
楊嗣龍聽到這個名字,只覺得心頭一震,猛然回頭。同手右手把長槍往地上一杵,用一種戒備和警惕的眼神看向身後。就發現那裡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看起來雖然瘦削平和,但卻給楊嗣龍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就好像是獨自一人在山中面對猛獸時的那種戰慄感。另外一個人年紀大一些,約莫接近五十歲,但也好像一把插在刀鞘里的刀——剛才就是他在和自己說話。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洪秀全和黑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