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若成魔也隻因你
在阮青鳳的後宮裏,良辰空擔一個至尊皇後的名,該皇後做的事情她一件都沒有關心過。對那些妃嬪的參拜她很是反感,若不是紅雲說禮不可廢,或許她這輩子都不願意接受他阮青鳳的女人們的拜謁。
她是皇後,北魏的狐王阮青鳳的至尊皇後,真是可笑至極。她這麽想著,便笑了出來。坐在她下手的女人們惶恐不安的偷偷瞧著她,誰也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會笑出聲。
紅雲抬眸拉住她的手,緩聲問:“怎麽了?”
良辰輕笑,溫潤的目光輕飄飄的在眾多女人身上遊走一圈,“你說,她們有幾個是真心要來給我請安的?”
紅雲淡然輕拍她的手背,“別想太多。”
良辰搖頭苦笑,聲若蚊咬:“我沒想,隻是覺得可笑。來向我這個空有名號的皇後請安,她們得不到任何好處。”
紅雲點頭,看了一眼下麵麵色各異的女人們,沉聲問:“不知可有美人兒懷有龍嗣?”
話音剛落便見兩三個女人在婢女的攙扶下緩慢站起身,俏臉微紅的對紅雲柔聲道:“回雲公主的話,嬪妾等人已有身孕。”
紅雲抬眸將站起身的四個人冷然注視,“幾個月了?”
四人俏臉含羞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最後卻耐不住紅雲冰冷的注視,惶恐不安的扔出一句三個月。良辰詫異抬頭,竟然都是懷孕三個月,那也就是說她們懷孕的時間很接近。唉,阮青鳳這個種馬,竟然能在同一個月份讓四名佳人懷孕,看來他的精·子成活率很高啊。
四個人還跪在地上,良辰終究不忍,“起來吧,既然懷了身孕,今後可得好生將養,為皇上誕下子嗣,充盈皇家血脈。”
紅雲詫異,轉首目光微涼,握緊良辰的手卻見她輕笑著搖頭,要她別說。揮手讓前來請安的女人都退下,抬眼便見夜辰迆搖晃著柔嫩的小身子抽泣著回來了。見辰迆哭,良辰的心也一陣揪痛。
“怎麽回事?”良辰不悅,抬眸問荀蝶。
荀蝶一臉惶恐,小聲道:“剛才少爺去後花園玩,被飛恒世子絆了一跤。”
“娘親。”辰迆抽泣著撲進良辰的懷裏,無比委屈的抹著眼淚,小模樣可憐得令人心疼。
“飛恒世子又是誰?”良辰頭疼,卻是問著紅雲。
紅雲歎了口氣,伸手抱過夜辰迆晃了晃,柔聲問:“辰迆哪裏疼?告訴姨娘好不好?”
夜辰迆指了指自己的膝蓋,嘟囔:“腿。”
紅雲心疼的卷起他的褲腿,果然膝蓋一片紅,這一跟頭應該摔得不輕。抬頭對彩蝶冷聲道:“將玉血續玉膏拿來。”
彩蝶領命,疾步走到內閣裏將藥箱裏的玉血續玉膏捧出來,小心的遞給紅雲,紅雲伸出纖纖玉手將其中的乳白色藥膏挖出一大塊塗抹在夜辰迆紅紅的膝蓋上。
“舒服嗎?”紅雲關切的望著夜辰迆的臉色,柔聲問。
“嗯。”夜辰迆很是捧場的大聲回應。
良辰托著下巴望著為夜辰迆塗藥的紅雲,輕笑:“相比我這個娘親,你似乎更緊張。”
紅雲微微詫異,輕笑反問:“吃醋了?”
“我才不會吃醋呢,多一個人替我照顧兒子,我開心還來不及呢。”良久卻又歎了口氣,無奈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去找他們,待在這裏多一天我都覺得煎熬。”
紅雲明白她的煎熬,事實是她比她還要煎熬,看著她如瓶中花一般緩慢的收縮枯萎,她的心也不好受。
傍晚時分,從西宮傳來一個噩耗,那四位懷孕的妃嬪皆流了產,據說那晚墮·胎的藥是相裏親自送過去的。當紅雲和良辰從荀蝶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時,都驚得打翻了茶碗。
“為什麽?”良辰不明白,抬眸問紅雲。
紅雲搖頭苦笑,無奈歎息,“他做事,我從不知為了什麽。”
良辰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夜辰迆,禁不住心慌歎息:“那可是四個孩子啊。”是了,事到如今阮青鳳膝下沒有子女,那可是他的孩子,他怎麽下得了手?
紅雲抬眼瞥見一抹黃,“他來了,你自己問他吧。”
良辰抬眼看著某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無奈歎息,心頭的苦澀已經蔓延,“為什麽?”他已走到近前,她耐不住輕聲問。
阮青鳳卻隻是輕笑,雙眸微微眯成一條線,將所有情緒都藏在裏麵。“良辰你要記住,倘若我已成魔,也隻因為你。”
良辰受驚,猛地站起身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整個後背都貼在柱子上,“你別亂說,你早已成魔,在遇見我之前。”
阮青鳳嗬嗬輕笑,抬腿走到她的麵前,伸手逗弄著她懷裏的夜辰迆,柔聲輕喚:“辰迆,你喜歡我嗎?”
夜辰迆畢竟還是孩子,全憑著感覺來判定是否喜歡,鄭重的點了點頭,“喜歡。”
阮青鳳不顧良辰怨恨的眼伸手接過她懷裏的夜辰迆,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蛋,輕笑:“辰迆,做父皇的太子好不好?”
“太子?”夜辰迆歪著腦袋望著阮青鳳,旋即又求救的看著良辰,喚道:“娘親。”
良辰很是無奈,將夜辰迆抱回自己的懷裏,坐在一旁的軟榻上無奈歎息,“這種瘋話,日後不要再說。”
阮青鳳默然,走到書桌旁在硯台上舔著狼毫毛筆,凝神看著抱著夜辰迆的南宮良辰,嘴角含笑低頭便開始揮毫。他畫得認真,良辰本不願當他的人體模特,可無奈一抬眼便對上他認真深情的眼,隻好認命斜靠在軟墊上逗弄懷裏的夜辰迆。
紅雲玉手執杯,水杯就在她的紅唇邊,可她卻一直都沒有飲一滴,默然的將執筆臨摹美人睡臥的阮青鳳凝望。這個男人有一手可媲美第一書生舒靖容的好丹青,當初她為了替良辰易容混出城門,可沒少費心思。
阮青鳳終於畫好,他舉著宣紙對著光吹氣,待磨痕幹涸才小心翼翼的卷起收在手心裏大步離開。他走得輕緩,良辰竟然不知,待她再醒來屋內已經遺落初夜華燈的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