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誰敢動我我要他死
南宮良辰本來就不是什麽善茬,雖然夏芷並不了解她曾經過去的樣子,但多少也從巧茱的口中明了絕不會是忍氣吞聲的人。夜霖天之所以如今這麽願意寵著她,隻因為他喜歡聽話的女人。
而偏巧,過去的南宮良辰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軟話,從頭到腳都長滿了倒刺,是男人都不會喜歡。
良辰躺在院子裏曬太陽,如一隻倦怠的貓,紅雲站在她的身旁替她梳理著長發,那神態竟然是癡迷的。
南宮良辰無疑是充滿魅力的,倘若她容貌一般又怎麽可能讓夜霖天和夜霖軒兩個人都迷了心竅。
自從知道她懷孕之後,夜霖天便讓武雙全從太醫院搬進了醉羽殿,為了更好更方便的照顧良辰的生活起居。最初武雙全也終日惶恐不安,生怕這傳言中刁蠻任性的大將軍女兒會虐待他。
後來時間一長便發覺,那傳言竟然是騙人的,眼前知書達理的俏人兒哪裏有半點刁蠻任性的樣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武雙全也樂意良辰圍著他問東問西,畢竟良辰的年紀和他的小孫子差不多。每每看到良辰舉著草藥問他問題的時候,武雙全總有一種孫子在身旁的錯覺。他好想念孫子啊,真想早點離開皇宮告老還鄉。
“先生,這是什麽啊?”良辰撿起一長串紅色散發著清香的瑪瑙手鏈問。
武雙全不經意的回頭一看卻差點嚇飛了魂,急忙一把從良辰的手中將手鏈搶回,連著套了好幾個袋子才出了一口氣。
“怎麽了?那是毒藥嗎?”良辰奇怪的問,看他的臉色竟然如此緊張。
武雙全拭去額頭的冷汗,苦笑道:“娘娘,那可不是普通的手鏈。”
“那是什麽?這世上還有帶香氣的石頭嗎?”良辰心裏猛地一咯噔,她突然想起貌似在電視上看到過類似的場景。
武雙全屏退左右小心謹慎道:“娘娘,這可是麝香珠子,不是什麽石頭。您別看它的樣子和尋常的上等瑪瑙珊瑚石相似,其實它是藥,讓女人再也生不出孩子的藥!”
“這麽毒辣?!”良辰雙手捂住嘴悶聲道,幸好剛才沒有仔細聞。
“比這還要毒辣三分,這種東西是取雄麝體內的麝香珠製成,雖然聞上去有淡淡的香氣,但這種東西會令孕婦滑胎於無形,長時間聞著更會損傷佩戴者肌理,一輩子都不能生育。”
良辰心驚肉跳的望著武雙全,悶聲問:“那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武雙全小心的鎖好藥箱,小聲道:“藥不分好壞,關鍵得看用藥的人是救人還是害人。這種東西老臣確實是為娘娘準備的,娘娘有所不知,這婦人生完孩子之後得調經養氣,這個時候佐以麝香入藥可治婦人陰瘡,調經養氣的作用最好。”
良辰狐疑的望著他,奇怪的問他:“你當真不會用這玩意害我?”
武雙全抬眸認真的望著她,那雙雖老卻依舊清明的眼中滿是苦澀,點頭道:“不會,老臣還想給子孫積點德呢!在皇宮當值了三十年,老臣自問從不害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臣吃素了一輩子哪能自斷佛業?!”
良辰了悟的點頭,這個時代的人都很迷信,佛教在這裏發展得很是繁盛。十個人有六個都是信佛之人,可見佛家禪理教育在這裏的盛行。武雙全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南宮良辰也再也找不到懷疑他的理由。
之前夜霖天也說了,倘若她與孩子出了什麽事情,就要他九族陪葬。他犯不著用自己家族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險,再說他明年就能離開這是非之地,又何必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腹中孩子已經三個月。每天她都安穩的呆在自己的醉羽殿中哪裏也不去,即便是隻隔了一座小橋的禦花園,她都沒有去過。
她不去惹是生非,並不說明那些是非就會遠離她的生命。相反,她越是深居簡出,那些是非越是將她纏繞得越緊,大有不把她逼死不罷休的趨勢。
傍晚,微雨,空氣寒涼。坐在窗前觀雨的她再次在竹林前見到了那個佇立的身影。這一次她看清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警告她不要出現的大將軍王——夜鋒!
此刻他並沒有背對著她看天,而是與她麵對麵而站,目光如劍的直視著她的眼。
她本想行禮,可轉念一想她這是在自己的宮裏,真正無禮的人是眼前這位不請自來的登徒子。
四目相對,隱約能聽到劈啪作響的火花聲,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紅雲悄然靠近,舉著匕首貼近了夜鋒的脖子,冷聲喝問:“什麽人?來這裏做什麽?!”
並不曾見夜鋒有什麽動作,紅雲手中的匕首卻已經被彈飛,同時被彈飛的還有她的身子。
良辰想去扶紅雲,隻可惜她離她實在是太遠,趕不及隻好站在原地沒有動。
抬眸冷然望著夜鋒,問:“大將軍王來我醉羽殿到底想幹什麽?”
夜鋒冷笑,那雙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從袖子裏去過一顆藥丸放在窗前,冷聲道:“吃了它。”
良辰疑惑的將藥丸捏在手心裏,問:“是什麽?”
“墮胎的藥。”夜鋒不帶任何感情的回答,冰冷的冰山臉上不曾出現一絲動容。
良辰冷笑,反手將藥丸扔到了火盆中,冷笑著問:“這個孩子,很礙你的眼?”
夜鋒眼眸突地收緊,冷聲喝問:“莫非一定要軒兒來給你送藥,你才願意吃?!”
良辰冷笑,咧嘴殘忍的回答:“不,誰送的我都不會吃!”
“放肆!”夜鋒上前一步惡狠狠的盯著她的眼,冷聲問:“你不吃?你想為夜霖天生孩子?軒兒在邊關用命廝殺,你卻在這裏替他的仇人生兒子?!”
“是!這是我的孩子,誰敢動他我就要誰的命!”
夜鋒畢竟久征沙場遠離宮廷,見良辰言辭強硬的拒絕,冷哼一聲轉身甩袖而去。
良辰凝望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一陣氣悶心疼,總感覺對他似乎有點熟悉。不過,就算是熟悉又能怎樣,這個身體才十六歲,九歲年紀的相差可是天壤之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