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從哪裡查起
約有兩刻鐘,一陣香氣飄來,撤下舊席,重新擺上酒宴。禹王招呼兩個剛才誰也不服誰,現在都在賭氣練入定的湯爾、豬剛列入座,這時候熊英也奉命趕來,一同入座。
禹王坐首位,豬剛列,湯爾一左一右兩邊入座,熊英則坐到了下首。
既然到了這個份上,禹王也樂得兩位比試一下。一則,師弟的本事在那擱著呢,他知根知底,可湯爾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不知道,只是聽湯爾分析這次局勢的勝敗頭頭是道,那是不是簡上談兵呢,只有實踐了才知道。二則,不管兩方誰輸誰贏,對禹王都沒有影響,輸的一方沒有話說,他到時候也好說話。只是目前他要做的就是不能使二人產生隔閡,畢竟『大將不和,兵家大忌』,更何況是大帥之間呢,所以禹王極力挽留二位用餐,就是要在餐桌上使二人握手言和,共同效命夏禹江山。
想到那怒威禹王千般惱萬般恨,恨不得生啖爾肉,將他挫骨揚灰。不是那廝,禹王身為部落聯盟盟主那是何其愜意的事,可如今,唉!
禹王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決定以退為進,舉起一盞酒道:「先生,師弟,文命知道兩位較著勁呢,是不是聽我一句勸,不要意氣之爭;若為了比試翻臉,文命看不比也罷。這盞酒文命先喝,只為二位能握手言和,天下太平。」說完,一飲而盡,把酒盞向里對著那二位晃晃。
豬剛列、湯爾急忙也端起酒盞,互相衝對方舉起。
豬剛列道:「師兄儘管放心,師弟不是鼠肚雞腸的小人。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自當豪氣干雲,不拘小節。既然是比試,是演練,就當不得真,我們點到為止,絕不會傷害對方一個人。」說完一飲而盡,算是表了決心。
湯爾也道:「王上請放心,湯爾有保證做到對方零傷害。」說完沖禹王舉舉酒盞,用袖子擋著,慢慢喝下。
熊英這時候也猜到了是什麼事,小聲嘀咕道:「就知道義父不會讓步,還不是鬧到不愉快?我可不做這個和事老。」熊英以為禹王讓他來是做中間人,可見是他想偏了,別人根本沒有這個意思。聲音雖小,別人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禹王餘光瞥了一眼熊英,又舉起酒盞道:「這第二盞酒敬二位,是文命相信你們說到就能做到。文命喝了這盞酒,我希望你們就握握手,表示一下各自的誠意。」說完,一仰脖子喝了,然後酒盞衝下。
豬剛列站起來,伸出手道:「我大度一下,希望湯爾先生不要輸了哭鼻子。」
湯爾也站起來,伸出手同豬剛列握了一下道:「湯爾天生就不知道『輸』字怎麼寫,更不會哭鼻子。要哭也應該是怒威,他不是剛死了爹嗎?」說罷,端起酒盞,慢慢喝了。
「好!」豬剛列喊了一聲,也端起酒盞,「為了怒威死了爹,我也幹了。」
「算我一個!」熊英也站起來端起酒盞,「湯爾先生說這話我愛聽,夠豪爽!我也幹了。」
「英兒。」豬剛列覺得熱血澎湃,彷彿怒威現在就死了一般,喊了一聲熊英。
「義父有話請講?」
「這次為了爭帥奪印,我與湯爾先生三擊掌。湯爾先生要在白碭山布陣對陣義父的五行軍。他點名要你,你要言聽計從,保守你們的秘密,不能透露信息給義父,更不能給義父丟臉啊!」
「啊?!」熊英不相信,「義父,要奪帥印,孩兒也應該站到你的陣營啊!」
豬剛列臉一沉道:「作為一名將官,要唯令是從。」
熊英急忙拱手道:「孩兒遵命就是。」嘴裡卻嘟囔道:「這湯爾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他就不怕我幹活不出力呀?!原來讓我來是為了這事。」熊英此刻才明白讓他來的目的,不免有些汗顏。
三個人同時瞥了熊英一眼,都沒有說話。
少頃,禹王站起來哈哈笑道:「都坐下!這第三盞酒敬二位是有一件事,文命已經答應了。」說完又喝了,繼續道:「就是熊英賢侄和千影姑娘的婚事。一個是義父,一個是師父,文命就做證婚人了,咱們定個日子就把他們的婚事辦了,你們看怎樣?」
豬剛列已經知道了這個事情,也不驚奇,表態道:「英兒也不小了,只要他中意,我沒意見。」
熊英一旁急忙站起來道:「王上,義父,平叛征戰在即,我看還是打贏這場戰爭再說這事也不遲。」
湯爾呵呵一笑道:「我看這事還是早辦為好。『夫妻同心,其力斷金;夫妻攜手,踏平西狗。』」說完,湯爾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熊英。
禹王也笑道:「既然二位長輩都同意,那就定在二月二十六日好了,也能為大軍開拔增加喜慶氣氛。」
他們三人直接把熊英的意見給無視了,熊英鬱悶地坐下來一言不發。
白碭山,是一座孤山,方圓一百多平方公里。不奇崛,不雄偉。因為山中多洞窟,並且洞洞相通,洞里岔道如同蛛網。人要進去,十有八九出不來,最後被困餓而死,所以現在洞中多累累白骨。據說這座山就是一座拘魂陣,那些困餓而死的魂魄不能到地府投胎,勾魂使者也無法拘走這裡的魂魄,所以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裡,白碭山都會散發出陰森恐怖之氣,外面的人也能時常聽到裡面鬼哭狼嚎的叫聲,一些修習者能時常見魂魄白天遊走,人們又把白碭山叫遊魂山。
豬剛列原本知道白碭山,只是沒有時間去過。這次湯爾選擇在了那裡,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難道他會利用那裡的魂魄作戰,不是不可能。即然這樣,想必他已經親自勘察過那兒,所以在什麼地方布兵,在什麼地方設陣,在哪裡可以埋伏已經心中有數。
「看來我也要親自去一趟了。」豬剛列也是心細的人,別了禹王並沒有急著回五稷山,而是住到了家裡。當然,他也沒有打擾水老漢夫婦,穿牆越院從後窗進了自己的住宅,和衣而卧。熊英被湯爾召了去,估計是為排兵布陣的事。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豬剛列御清風去了白碭山。他剛進入白碭山的上空,就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裹住了身體。雖然現在是陽春,豬剛列就覺得好像又回到了寒冬一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啊呀!這裡還真他釀嘚邪門,果然陰森恐怖。」
豬剛列藝高人膽大,哪裡怕這些,他把真氣外放,使身體表面形成一層保護膜,霎時之間他就覺得一股暖風裹住了自己,不再寒冷。
「嗯!這回暖術我還是第一次用,沒想到效果這麼好,以後我再也不怕寒冷了。」豬剛列美美地誇讚了自己一把,繞著白碭山上空轉了一圈,暗暗把白碭山的地形特點牢牢記在腦中,然後在一片千窟洞前收住清風。
豬剛列剛剛站好,就覺得四面八方有無數的魂魄圍住了自己。有修鍊成實體的元魂,還有似人形卻是虛幻體的形魂。根據修鍊者時間的長短、體質、天賦等,元魂又分三個等次,由低到高即白、黃、紅;形魂也分三個等次,由低到高卻是慘白、灰白,瓷白。
因為有真氣護體,那些形魂根本進不了豬剛列的身邊,他們只能在他身體的一米外哭號、衝撞,似乎發泄著心中的憤怒。那些元魂卻很聰明,他們不知道豬剛列的實力,躲在暗處偷偷觀察,伺機而動。他們知道能食一個生人息就相當於三年的修鍊,如果僥倖食了一個修鍊者的生人息,十至二十年也不止,修為高的簡直不敢想象。
他們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可是俘獲一個修為高的生人息,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甚至會魂飛魄散,永遠消失,所以對於元魂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偷襲。一旦偷襲成功,那好處不可估量。
豬剛列仗著技法高超,根本沒把這些魂魄放在眼裡,他禮節性的給他們打了聲招呼,點頭自語道:「白碭山之所以這時節還這麼冷,是因為陰氣太重;陰氣這麼重,是因為遊魂太多的緣故。可這裡為什麼這麼多等級不同的遊魂呢?湯爾又會怎樣利用他們?這些我必須查個明白。可從哪裡查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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