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倒黴的毛團
毛團好不容易揮走眼前不停繞圈飛舞著的星星,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從哪兒傳來一股難聞腥臭味,低頭一看,一株的魚腥草已然葬身在自己五體投地的落地動作下,變成了一灘被壓扁的綠泥。
步子才剛站穩,尾椎處又感到了一陣酸痛!
“是誰暗算你兔爺!?”毛團憤怒的轉身,一些屬於兔子的白色毛發因憤怒,而從變成人類的皮膚中瘋長了出來。可身後哪裏有什麽人?
也不知被踹飛了多遠,毛團一片張望下發覺周圍的景象皆是陌生,努力的追憶著方才被踹飛後的畫麵,好像瞬間就穿過了新弟子們的居室和練功場,然後便是一整片樹林,最後又飛過了一排黑瓦矮牆才迎麵著地,又貼著地麵摩擦了好幾米才緩緩停住!
不遠處的屋子裏不間斷的傳出刀劍碰撞之聲,毛團拍了拍滿頭滿臉的灰土理了理長發,揉著藏在布料下尾椎處微腫的包,一瘸一拐的想去探個究竟。
原來這是天靈道派的另一處練功房,三名身著黑色練功服的男子正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一起圍攻一位長衫飄飄衣擺處修著幾株介字竹葉的男子。此人,正是墨隨法師的八名入門弟子之一,墨竹。
這三名男子身手算是敏捷,帶著靈氣的劍雨“唰唰唰!”的一齊擊向對麵,而墨竹卻是不慌不忙,一副早就看出了三人破綻的成竹姿態,持著舞出重影的長劍,迎麵對上劍雨,毫發無損的從三人中間穿過。
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神情,將長劍插入襄著靈石美玉的劍鞘內。隻聽“哢!”的一聲,在劍柄與劍鞘合攏的同時,那三人係在頭上的發帶紛紛斷成兩截落在了地上。
毛團透過半掩著的窗戶將屋內的比鬥全部看在了眼裏,卻甚感無聊。本以為那些被斬斷發帶的人會因為惱羞成怒而再次出擊。這樣,他就可以從暗處偷偷助力那三人,好好修理墨竹一番,以報那日客棧倒吊房梁之仇。沒想到好戲就這麽戛然而止了。
隻見那敗戰的三人並未露出半點憤怒或羞愧的模樣,反而全都一臉崇拜的圍著墨竹,感激到:“多謝墨竹師兄手下留情,我們又學到了不少……”
毛團翻了個白眼,剛欲轉身離去,見練功房上掛了塊牌子寫著“墨宗中階練功房”二字。嘀咕道:“原來是摔到了這個鬼地方,這一跤摔得真夠遠的。”
毛團拖著滿身是傷的身子就想回到紫宗去,無奈天靈道派的占地實在太多太廣,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竟隻是回到了那株被自己壓爛的魚腥草那兒!
毛團有些慌了,低語道:“本想借著這次去拿膳食的機會好好表現表現,爭取不用再終日禁足於魔鐮之內,萬萬沒想到會被人偷襲摔到了這裏。不止吃食沒拿回去,若費時過多,白池定又會認為兔爺我心野,更別提取消我的禁足令了!”
想到這的毛團是欲哭無淚,一雙長耳無力的垂在腦後,心中發誓:一定要找出那個偷襲自己的混蛋!!
這時,一個麵熟的人影從一扇挺華麗的木門裏走了出來,透過木門關合的間隙,可以看到庭院裏放著數盆紫色的花卉。這人一出院子就立刻用鬥笠掩住了麵部,應該是不願讓人識破省份。可奇怪的是,來墨宗的這些人裏竟還有許多也都帶著鬥笠。那人低著頭走的極快,幾乎一眨眼就從院門走入了一條不起眼的深暗小徑。
毛團圓潤的鼻頭使勁嗅了兩下,確定這個就是紫宗新弟子中和笑塵一起在鼎室修煉的彥京!眼睛突地就冒出光,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般,身子一蜷變為兔子原型,然後隱匿了身形偷偷的跟在了他後麵。
而彥京現在卻不是直接回到紫宗,他繞了一大圈確定無人跟蹤後來到了一處廣袤無人的荒野。隻見他在一塊乍看之下極其普通的石頭前止住了腳步,然後滿臉期待的凝視了一會這塊石頭。接著又左顧右盼一番,確定再無他人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墨色瓷瓶,將裝載其中的液體傾倒在石頭上,等到液體全部滲入石頭之後,才一臉欣慰的離去。
彥京大約走了百餘米,察覺身後好像有個看不見的東西在跟著自己,可數次回頭都沒看見什麽,他露出嘲笑的表情,心道:天靈道派中絕不可能有邪物,即使有什麽在跟著也一定是靈獸才對。正巧自己也想收一個契約靈獸,也許這正是一個好時機。再度邁開步子,安心的向紫宗走去。奇怪的是,在進入紫宗範圍後,身後隱約的動靜便消失無蹤了,此後也不曾再出現過。
毛團興衝衝的回到居室,剛想將自己的經曆對白池細說,迎頭看見的卻是他略帶不悅和失望的表情。
看到毛團重新變成人形後,白池的擰起的眉頭更加糾結了一些。居室裏架著笑塵梳妝用的鏡子,毛團看到裏麵的自己也嚇了一跳,鏡子裏的少年蓬頭垢麵、鼻青眼腫,根本就是一副剛打完架的模樣。
深刻感受到了白池的怒意,毛團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悻悻的低下頭垂下了長耳。白池淡淡道:“有話稍後再說,主人馬上就要醒了。”說罷,白袖一揮,毛團窘迫的身影便化作紅芒回到了魔鐮內。
白池預料的沒錯,此刻在笑塵體內又凝結出了一枚新的星穴,其自身的星穴終於能達到和紫蛟攜帶的星穴齊平的數量了。待體內新增的靈氣平穩之後,笑塵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夜幕漸漸籠罩了窗外,冬夜裏接近幹枯的樹葉被寒風吹的瑟瑟作響,搖搖欲墜。而笑塵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寒意,在她的體內因靈氣而產生的暖流正緩速流淌著。她明白了,為何如此富饒的紫宗居室內唯獨沒有供暖的暖爐,以前她還為這事偷偷抱怨過,現在想來,修道之人本就可以隨著氣溫改變體內的溫度,使身體達到最舒適的狀態。
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笑塵有一種想要出去大步走兩圈的衝動。且她七日沒有孝敬過的五髒廟也第一時間發出了抗議。
笑塵敲響了另間居室的門,不客氣的隔門大喊道:“裏麵的人睡了麽?沒睡的陪我去膳堂尋些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