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言咒
“億大師兄在幹什麽？”笑塵扯了扯白池的袖子小聲問。
腦中傳來白池清晰的回答：“他念的是真言咒，能讓被施咒者吐露真言。”笑塵見白池回答的時候嘴唇未動，恍然想起她和白池之間的交談用念力就可以了。
笑塵又說：“原來如此，不過馬婆婆笑起來比她怒的時候更加恐怖。”聞言，白池表示讚同的淺笑了一下，清澈的眼眸還在笑塵身上逗留了一會兒才不舍的移至他處。
奇怪！今天怎麽看到白池就感覺臉上好燙。笑塵吸了吸鼻子，故作鎮定的等著看億天羽即將開始的盤問。
片刻後，咒文完全融入馬婆婆體內，她開始前前後後不停搖晃身子，脖子也跟著順時針晃了起來，就像私塾中的教書先生那般。隻是，馬婆婆原本銳利的鷹眼已失去光澤，瞳孔放的老大，滿目茫然，配合肢體搖晃的動作感覺甚是詭異。
億天羽一直與之對視，見馬婆婆的晃動出現規律後，開口道：“你在木屋中究竟藏了什麽？”
馬婆婆晃動著腦袋，眼皮耷拉著，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好像在說與自己無關的話題：“助疾風生下小馬駒……”
億天羽瞥了一眼四肢早已僵硬，皮膚上布滿青色屍斑的馬屍，推測出一些端倪，又抓住重點問了許多關鍵問題，馬婆婆都木然的將實情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億天羽選擇在馬房使用真言咒自然是有用意的。一是紫宗境內圈養冥府之物的事絕不能外傳，必須私下處理掉；二是需要在馬房中追查蛛絲馬跡，以便弄清入侵者的意圖。邪魔入侵不會毫無緣由，億天羽詢問後斷定了邪魔估計是來尋找什麽物件的。而現在整個天靈道派中缺失了的就隻有疾風肚子裏的馬駒，因疾風乃是具有天馬中貴族血統的絕世良駒，故億天羽斷定邪魔入侵是為冥府尋找良駒而為。
這一問一答的時間過的飛快，暮色將至才將整件事情的思路理清，億天羽末了又問一句：“妖瞳果實可還有剩？”
馬婆婆搖搖頭，然後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笑塵道：“總共七顆，都給丫頭了。”
笑塵連忙掏出裝著剩餘五顆妖瞳果實的荷包，老老實實的舉到億天羽麵前道：“這害人的東西，億大師兄您快收了去吧。我可是再也不想吃了！”
億天羽仍舊很專注，手中變換了一個指法動作，向後對著馬婆婆眉心處一點，先前進入馬婆婆體內的真言咒文便順著億天羽的指尖退了回來。下一刻，馬婆婆身體停止了晃動，垂著頭又變回了那種傷心欲絕、痛心疾首的表情。
接過笑塵遞來的荷包，往手心一倒，五顆嬌小的幽藍果實在億天羽掌心中滾動了一下後穩住。他麵色難看的問笑塵：“第二顆妖瞳的靈氣你還沒施展出來吧？”
笑塵點點頭，她也很無奈。
億天羽收起荷包藏於腰間，有些高深的笑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是紫宗的生存之道。”
笑塵當即抱拳道：“師妹一早就暈過去了，所以什麽都不知道。”
億天羽滿意的麵帶巧笑，壓低嗓音道：“別怪師兄囉嗦，子時之前你務必要將妖瞳果實的靈氣排出，若想掩人耳目，去紫宗南麵的幽禁之湖最為妥當。”說著還在笑塵手心寫了一串梵文，這些字笑塵竟全認得，大體意思所指是祭品。落下最後一筆，文字變成了一抹紫茫沒入笑塵掌心消失不見。
笑塵覺得這兩字甚是蹊蹺，剛想問為什麽寫的是祭品？億天羽早就揮起衣擺離開了，而笑塵手中無端出現了一個空葫蘆。她算是明白了，憋屈道：原來這億天羽讓我去幽禁之湖排除靈氣是順帶的，為他帶回幽禁之湖的湖水才是真正目的！
晚膳的膳堂中弟子們熙熙攘攘，一派嘈雜，唯獨笑塵這桌顯得特別冷清。自打笑塵出生平凡的消息經由慕容優的添油加醋公開後，以往吃飯時那些溜須拍馬企圖拉攏笑塵這個“皇親國戚”的場景不複存在。全都倒戈至彥京或慕容優身側，隻有冷雄還端著飯碗，在眾人冰冷的注視下坐到了笑塵這邊。
馬房一戰後，慕容優是震暈後被抬回居室的，大家都有目共睹，這場比試慕容優輸的很徹底，且作為本屆大師兄的單左也傷得不清，足足養了幾日才勉強能走動。於是乎，眾人便認為，張笑塵雖出生貧賤，但道法超群，絕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再敢招惹，故而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慕容優戰敗，自然懷恨在心，馬房之事她知道的雖不詳細，卻也略有耳聞。此刻正咬著牙目光憤憤的瞪著笑塵。
“師姐，吃雞！”冷雄獻媚般的夾了一隻大雞腿放到笑塵碗中，隨意道：“別理他們，出生不代表一切，在紫宗，隻講實力！”說著，握緊了沙包般大的拳頭，對著鄰桌一個弟子虎著臉威嚇。那人連忙把臉埋到碗前，不敢再直視他們這桌。
笑塵被冷雄逗樂，心道：這小子什麽時候那麽機靈了，還知道安慰我了？當下大口撕下一塊腿肉，不知如何回應冷熊，便岔開話題道：“聽聞除夕之夜會舉行一年一度新弟子間以切磋技藝為主旨的司火爭霸，你爭口氣，抓緊煉製鼎器，爭取奪冠！”
笑塵此話一出，膳堂中一片寂靜，很多人紛紛偷偷倒吸一口冷氣，彥京從不離劍的手不自覺的在劍柄上握的更緊，慕容優更是冷笑一聲，好像笑塵說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冷雄不好意思的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對笑塵擠眉弄眼一番，輕聲道：“師姐，司火之冠我更希望你去得。雖然以冷雄我的能力要想贏他們也是綽綽有餘，可師姐你還是紫蛟之命呢！完全可以不戰而勝嘛！”
笑塵環視四周，發現許多人都向她投來了不善的視線。冷雄這小子心腸太直，他這麽說還不知又得罪了多少人。但他確實算得上新人中的翹楚，又有荒岩一族的背景，倒不擔心有人會不識相的怎麽他。
當整個天靈道派都被夜幕籠罩後，笑塵偷偷溜出居室前往紫宗以南的幽禁之湖。
素聞幽禁之湖乃整個天靈道派的禁地，隻有進行祭祀的時候才允許弟子進入湖中沐浴。
在一塊高聳入雲的巨型石碑下，笑塵伸出被寫下梵文的手掌按到石碑上原本就存在的清晰掌印上。瞬時，一道紫芒從笑塵掌心傳出並環著石碑邊緣遊走了一圈，接著就變成一道閃電無聲的將石碑從中間劈成兩半！
一些蟲鳴鳥啼之音和徐徐涼風從裂開的石碑中傳來，笑塵充滿好奇的踏入了石碑後的世界。
白池緊跟著笑塵也想一起踏入，卻發現眼睛一眨就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再看眼前巨大的石碑，不知何時已經合並的完好無損，半點縫隙都不再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