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師傅是鬼
“你不要哭嘛!我現在就讓這臭道士住手!”那個蒼老的男性聲音自言自語的道。說著,一手抓一手,兩人僵持不下。
突然脖子一鬆,笑塵頓感呼吸順暢,腦子也隨之清醒。她發現,苗小姐體內的那個聲音忽男忽女,極不尋常。難道苗小姐體內同時附了兩個妖怪?且那個男聲好像在哪裏聽過,感覺甚是熟悉!
此時的苗家小姐再沒有之前那種婀娜的神韻,發髻歪到了一邊,蓬頭掩麵極為狼狽,那身精致的藍衫也被撕扯出好幾個破口。這些都是拜笑塵那雙雞爪骨似的手指所賜。
“呸!”一口唾沫就吐在苗家小姐的臉上。那張臉孔愣了愣,然後屬於先前那種柔弱女子的哭聲又傳了出來,是一種強忍著的哽咽聲。
笑塵厲聲道:“邪魔歪道!快從苗家小姐體內出來,否則別怪道爺我不客氣!”說罷,又是“呸!呸!”兩口唾沫,全部正中苗家小姐的臉。
“別哭了別哭了!不就是口水嘛,天天都在吃!哎!女人真他媽麻煩!”苗家小姐又用那種男性的聲音嘀咕道。可是話音剛落,苗小姐的眼裏淚水更甚,從哽咽變成了大哭。
男性聲音緊張了起來,還帶著氣憤,狂躁的對著笑塵道:“你這小子太不知廉恥了!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原本在這種情況下,笑塵應該會非常恐懼。可經由苗家小姐口中說出的那副蒼老男聲實在是太耳熟了!說話的語氣也是似曾相識!
苗家小姐說完那句便大叫著使勁搖晃自己的腦袋!突然,從她的臉孔上又出現了另一張詭異的臉孔!冒出的臉孔呈現出一種暗淡的灰色,雖然表情很猙獰,但還是令人感受到一股死氣。那張臉艱難的想要從苗家小姐的臉麵上分離開來。
原來這是一張鬼臉,還是一個留著白須的老鬼。鬼臉不可思議的將嘴越張越大,直至嘴角裂開到了耳後,口中蒼白的全副齒牙都暴露在外。
看著如此詭異的景象,笑塵免不了一陣心驚膽戰。可那張鬼臉又是那麽的熟悉!兩行熱淚忍不住從笑塵的眼眶流出,好多的委屈和思念都在這一刻決堤!
那老鬼猙獰的張大了嘴,許是想要吞咬笑塵的,看見她嚎啕大哭後嘲笑道:“膽子那麽小還學人家出來做道士?也不知是哪個不入流的教出來的!”
笑塵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抵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道:“師傅!嗚嗚……我是塵兒啊!”
老鬼聽聞後也愣住了,“嗖!”的回到苗家小姐體內,扳起笑塵的下巴用一種極不信任的眼神徹查了一番,隨即老淚縱橫,顫抖著道:“果然是我家塵兒!小臉洗幹淨了,認不出了!沒傷著你吧?”
在內院的木門外,毛胡子領著一幹家丁守在門外,方才內院裏的打鬥和哭叫傳的老遠。毛胡子是苗府的管家,這大半夜的怕驚動了苗老爺和夫人,聞聲後,立馬點了火把帶人過來探個究竟。
“小道長,你沒事吧!”候在門外的毛胡子等人忽然聽不到動靜了,有些著急的對著內院喊道。
“沒事,我正與那邪物鬥法呢!不想受傷的話就老老實實等在門外!”笑塵沒好氣的回到。外麵的人聽著笑塵的語氣,隻當是裏麵的打鬥到了關鍵時刻。毛胡子依勢凶惡的低聲道:“聽見沒!都給我在這裏等著!”
苗家小姐的閨房裏兩人女子齊坐在床沿,都是滿臉的眼淚鼻涕。笑塵道:“師傅,那天看見衙差們把你屍首抬回來的時候,我都想隨你一起去了!”
“咚。”一個毛栗敲在笑塵腦袋上,附在苗家小姐體內的張瘋子道:“為師怎麽會教出你這麽個沒出息的!”
“誒呦!”笑塵誇張的慘叫一聲。這是師徒兩人的老把戲了。隨後,在張瘋子有些心疼的目光下,笑塵又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
半月不見,師徒兩人都甚是思念。一番噓寒問暖後,笑塵問道:“師傅!您怎麽會俯在這苗家小姐的身上呀?”
張瘋子忽然道:“小苗啊!快來見過你師姐!”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場景,感覺就是苗家小姐自己和自己說話,然後又在笑塵麵前側身行了一個常禮,羞澀的道:“小女子苗小蝶,這廂有禮了。”
“哈哈哈!沒想到我張瘋子變成了鬼還能收到個好徒兒!”張瘋子笑道。
“小苗就是這苗府的千金小姐吧?”笑塵問道。
張瘋子自豪的道:“正是!”
笑塵拉著苗家小姐的衣袖道:“師傅,你從小苗身上出來吧。你現在是冥府中人,一直附在她身上,對她也會有損的吧!”
張瘋子道:“我這麽做還不都是為了趕走那些臭道士嘛!”說著,小苗竟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讓張瘋子說下去。
“你師妹怕羞,無礙的,不讓她聽見便是了!”話音剛落,一陣陰風從小苗體內呼出。頓時,小苗就昏倒在床上。
“不用怕,為師雖然已經死了,但還是個好鬼!”隻見,張瘋子的本體已經從小苗身上分離,身形樣貌與生時無異,隻是周身都有些透明的灰色罷了。
透明是鬼魂特有的形態,若是普通鬼魂在陽間待久了就會變得更透明,所以大多數的鬼都是怕人的,隻有在夜裏才會跑出來胡鬧。
笑塵點頭道:“我不怕!”
張瘋子歎了一口氣道:“一個月前,我看見村子的後山凝聚著一團碩大的雷雲,想到若不是有高人在此渡劫就是有什麽妖魔在此搗亂。於是就想上山一探究竟。”
捋了捋胡子,張瘋子接著道:“果不其然,在那團雷雲底部盤踞著一隻巨大的黑***!那蠍子像房子那麽高,隨便一隻蠍螯就差不多有這麽大!”說著張開雙臂比劃道。
“那隻蠍子確實凶狠!塵兒險些就被吃掉了。”笑塵心有餘悸的道。
“既然塵兒也見過,想必是知道這蠍子的厲害的。為師單刀匹馬的不是那斯的對手,估計是被打暈後扔到河裏的吧。反正等為師再睜眼時,就已經是這樣了。”張瘋子背對著笑塵道,雖有些心虛,卻也不能在徒弟麵前丟了麵子。被妖怪嚇死這種事,是萬萬說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