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歲月不饒人
“並非問責，隻是在下心有不解，希望殿下能指點一二。”
盧青山也並非真的沒有腦子，問責這個詞太重了，他當然擔當不起。
“哦？”李寬挑了挑眉，說道：“既然是指點，那我當然可以選擇拒絕。”
“我並沒義務去指點於你，換句話說，像你這種明知道對方不想理你，卻還要腆著臉去湊上去的行為。”
“叫人很反感，所以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
······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太子殿下這話，未免有些太過直接了，這話不就是明著罵盧青山不要臉嗎？
雖然說的話在理不假，但沒人會直接把話說到這種程度。
盧青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也被氣到，他咬牙切齒，冷冷開口：“在下能否認為殿下不知該如何回答問題，所以在故意繞開話題。”
“故顧左右而言他！”
“不不不。”李寬搖了搖頭，隻感覺好笑，“我的意思是，我隻是單純的不想搭理你罷了。”
“就算你剛才問我姓什麽，我回答你的依舊是剛才的那番話。”
“你聽懂了嗎？”
盧青山緊緊的咬著嘴唇，眼中充滿憤恨，身為範陽盧氏的嫡係，他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緊接著，李寬便對著底下的大夫們說道：“萬丈高樓平地起，沒有任何事是一帆風順的。”
“如今的醫藥政策也在一步步完善中，還請大家相信朝廷，相信醫藥司，相信我。”
說罷這些之後，李寬拱了拱手，而後冷冷看了盧青山一眼，便轉身走進醫藥司內。
醫藥司內。
孫思邈正在裏麵忙碌著，看起來似乎是一夜未睡，精神有些萎靡。
在見到李寬進來後，孫思邈趕忙抱著一大堆卷宗過來，“太子殿下，這裏是昨日的評測結果，還請過目批閱。”
李寬笑著接過，卻沒有立即打開，而後關切地問道：“孫老先生可是一夜未眠？”
孫思邈怔了怔，而後笑道：“昨夜裏我想趕忙將這些政務都整理出來，便一直忙碌著，回過神來已是現在。”
李寬歎了口氣道：“孫老先生還請多多注意身體，若是累壞了身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孫思邈雖是笑著應下了，可那樣子卻是絲毫沒放在心上。
李寬清楚就算此時自己強行要求孫老先生休息，恐怕後者也是閑不下來的，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趕忙翻閱起卷宗，隻想著能早早批閱完，也好叫孫老先生歇息一下。
很快，便到了晌午。
李寬從堆積如山的卷宗中抬起頭，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昨日參加資格證考試的共有六十人，而叫李寬奇怪的是，有半數合格，半數不合格。
按照折半刷人的規定，卻是應該如此。
但叫李寬感覺到奇怪的是，這通過的半數，都有著同一個特征——出自南方地區。
也就是說，出身北方區域的大夫，都被刷了下去。
李寬皺了皺眉，而後走到孫思邈的案牘前，詢問道：“昨日批閱試卷的可是孫老先生？”
孫思邈有些疑惑，抬起頭搖了搖道：“並非在下，是太醫院的太醫正劉彰、王騰兩人。”
李寬若有所思，又問道：“那試卷可還被封存著？”
“我想查閱一下試卷。”
孫思邈臉色突地嚴肅起來，沉聲道：“殿下，可是這些成績中存在徇私舞弊的行為？”
李寬笑著搖搖頭道：“倒也不是，隻是我有些奇怪為何合格者大多出身南邊。”
一聽到這話，孫思邈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神色，輕笑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北方常年打仗，醫學、文學方麵大多不如南方。”
“就連往年的科舉考試中，也是南方士子居多。”
聽聞此言，李寬也是陷入沉思，過了許久後，他才點點頭道：“即便如此，我還是想看一下測試卷宗。”
孫思邈倒也沒反對，當即差人去取了昨日的測試卷宗過來。
吃罷午飯，李寬再次埋首在測試卷宗中。
正如孫思邈所說，出身北方的大夫的測試卷宗成績確實算不得理想，但也並未到了真的會被全刷下去的程度。
有些題目，不過是回答不夠規範，但答案卻是與南方大夫的回答意思相似，評價上卻是截然不同的。
李寬長歎了口氣，將卷宗丟在一旁，心中暗暗感歎道：果然，這其中難免摻雜進了一些政策因素。
若是科舉考試，倒是能夠規避這一點。
但醫藥考試需要進行現場模擬開方，又豈是遮掩姓名出身怎麽簡單就能辦到的。
如此想著，李寬便走到孫思邈麵前，說道：“孫老先生，若是在現場診病的考試現場，用帷幔隔住，不叫考官見到考生，每次測評後由專人回收測評表，這樣的方法可行嗎？”
孫思邈當即想到了李寬如此做的用意，將此辦法反複琢磨後，點了點頭道：“雖然麻煩了些，但也是可行的。”
李寬當即點頭道：“麻煩些倒是無所謂，隻要能夠保證最大限度的公平對待便可。”
“還有，以後考官我想以一南一北的來安排。”
···
···
關於如何調整公平性，李寬與孫思邈一直討論了很久，最終終於形成了一套可行性比較高的方案。
“明日我想去看一下長安醫館的修繕情況，還勞煩孫老先生明日多忙碌些了。”
臨走前，李寬笑著說道，“所以明日相比公務繁忙許多，還請孫老先生今日好好休息了。”
孫思邈也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人老了，就是經不起折騰。”
“要是再年輕些，老夫也就能更投入些了。”
李寬笑了笑，說道：“歲月不饒人，以後我還得多麻煩孫老先生，所以先生一定要勞逸結合。”
含蓄客套後，李寬便登上馬車，離開了醫藥司。
引香閣。
今日很是熱鬧。
兩個扶桑人此時正跪在地上，用一口蹩腳的大唐官話，苦苦哀求著上官儀。
“莫要送官···吾等知曉錯了，該是多少吾等照賠，再也不敢行這等苟且之事了。”
“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千萬莫要報官。”
扶桑人雙膝跪地，額頭緊緊貼著地麵。
而上官儀則是環著雙臂，一臉的嫌棄，冷聲道：“你們倒是膽子挺大，知不知道這間鋪子是誰的啊？”
扶桑人冷汗淋漓，他們雖不知道這間鋪子究竟是誰的產業，但看著眼前這人如此神態，想必也是大唐中地位極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