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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醫者仁心,你們可擔當得起?

  “而後用這些布條給受傷的兄弟們擦拭傷口。”


  說罷,他便帶著剩下的兵士走到一位受傷的士兵麵前。


  “我隻說一遍,你們聽好了。”


  李寬發聲喝道,“重傷急救的兩大要點。”


  “一是包紮止血,二是消炎止痛。”


  “包紮止血依據傷勢而定,又分為以下幾種,我給你們示範一下,並且會告訴你們,什麽樣的傷適合怎樣包紮。”


  李寬走到一個重傷的兵士麵前,看著兵士受傷的腿部,說道:“這是腿部割傷,但這個胡亂包紮的辦法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才會染紅整個布條。”


  “我們需要把這包巾解開,清理傷口,重新包紮。”


  李寬伸出手,動作平緩地解開包巾,而後用消毒過布條,輕輕擦拭傷口旁邊的淤血。


  而就在這個檔口。


  孫思邈的小徒弟也支起爐子,煮開水,草藥一棵棵往裏麵投放。


  三七,冰片,薄地藍……


  草藥不斷地被投下,一股草藥的獨特香味在營帳中彌漫開來。


  待李寬清理好傷口,草藥已經煮開了。


  “過濾出來冷卻。”李寬頭也沒抬,但剛剛煮好的草藥湯汁太燙,根本沒辦法使用。


  唐代的酒大部分都是曲釀酒,根本起不到消毒的作用。


  正凝眉苦思時,李寬突然眼前一亮。


  “快去把我的清寒酒取來。”


  清寒酒是李寬做的蒸餾酒,度數不低,能夠起到消毒的作用。


  最起碼比直接包紮要強。


  待兵士搬來酒,李寬拿布條浸了浸,輕聲道:“可能會有些痛,你忍著些。”


  說罷,便拿著布條給兵士消毒。


  傷兵疼的渾身抽搐,卻一直咬著牙,沒有叫出一聲。


  李寬讚賞地看了他一眼,肯定道:“好小子,硬漢,不愧是我大唐的好兒郎。”


  接著,李寬又解釋道:“現在條件簡陋,消炎草藥還不能用,隻能拿清寒酒代替一下。”


  “等下草藥冷下來,用那個效果會更好。”


  說罷,李寬便拿著幹淨的布條說道:“你們且看好,我是如何包紮的。”


  說罷,他便開始演示如何包紮傷口,李寬刻意放慢了動作,爭取每一步都叫這些兵士看清楚,很快布條便貼在了兵士的傷口。


  血液果然不再滲出來。


  “我們來下一個。”


  說著,李寬便走向下個重傷兵士。


  “這個是典型的頭部受創,相較於腿部,頭部更難以包紮,但也有手法。”


  “我要教給你們的是風帽式包紮手法。”


  此時,被分成小份的消炎草藥冷卻好了。


  依舊是清理——消毒——包紮。


  李寬挑選著典型案例進行包紮,每講解一個,便會叫幾個兵士去找相同傷勢的兵士去救治。


  至於那些實在救不回來的,李寬也是沒有辦法,分身乏術。


  他要確保的是保住大部分人的性命。


  漸漸的,李寬身邊的兵士越來越少,他們紛紛奔走在營帳中,開始為他們的兄弟包紮。


  趁著這期間,李寬朗聲說道:“在包紮時切記住幾點。”


  “一,在清理傷口時,要切記保持衛生,絕不能碰到任何髒東西,尤其是兵器,更不可用髒水清理傷口。”


  “清洗布條的水一定要及時更換。”


  “二是在包紮之前一定要用藥物消炎,敷上消腫的藥物,若是沒有,便用清水清洗。”


  “三是要及時更換包紮的布條,勤換洗。”


  ……


  ……


  而孫思邈在一旁聽著,也是有些大開眼界。


  原來重傷士兵除卻流血過多致死之外,還有傷口感染這些原因。


  在這個沒有微生物觀念的年代,李寬的話,可謂是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也就在這個檔口。


  程咬金一把掀開了帷幔,朗聲說道:“王爺,甘州城的郎中,我都給帶來了。”


  “共計有四十五人。”


  帳內眾人聞聲皆是露出喜色。


  而李寬則是一臉冷漠,他點了點頭道:“看到將軍了,還請將軍把他們帶進來吧。”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一眾郎中被兵士帶著,滿臉的不情不願,走進軍帳中。


  有些甚至還不樂意走動,被推著才勉強挪動步子。


  “都給我滾進來,站好。”


  李寬怒了,他瞪大眼睛,指著前方嗬斥道。


  王爺震怒,這叫這群郎中瞬間噤若寒蟬,不敢再散漫。


  李寬眯著眼,視線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寒聲道:“我不想與你們多說,也懶得跟你們費口舌。”


  “本王隻問你們一句話,醫者仁心這四個字,你們可擔當得起?!”


  李寬很少會自稱本王,如果當他自稱為本王的時候,有兩種情況。


  一是他準備誇讚自己。


  二是他想要殺人的時候。


  很明顯,此刻是第二種情況。


  李寬轉過身,指著身後的兵士說:“看看吧,看看你們麵前這些重傷的士兵。”


  滿地都是鮮血,兵士大多是身負重傷,或是手,或是腳,甚至有的腦袋被開了瓢。


  然而他們此刻沒有哀嚎,沒有慘叫,他們在沉默著。


  沉默著看向他們所保護的人。


  而這種沉默,更是顯得尤為悲壯和蒼涼。


  而那些李寬教導過的士兵,亦是沒有說話,他們在忙碌著,沉默且忙碌著。


  李寬走到一位郎中麵前,他猛地抬起手,那郎中慌忙縮了縮脖子。


  但,那一巴掌沒有落下。


  李寬嗤笑道:“你們以為是誰叫你們能夠安然入夢?”


  “是誰叫你們能夠安心的賺錢養家?”


  李寬看著眼前這群人,笑道:“他們是與突厥打仗,才會變成這樣。”


  “他們的家在比你們更遠離突厥的地方,可他們卻來到了這裏,他們來到了最靠近突厥的地方,用他們的血肉之軀,在你們麵前築起了高牆!”


  “而你們在做什麽?你們心安理得地蹲在高牆後麵享受,甚至在看到牆上的缺口時,你們卻裝作視而不見。”


  李寬眼中布滿了血絲,這是勞累和憤怒,“我不知道是誰開出了五兩銀子一個人的診金,我也不會去查了。”


  “我很想給你們每個人一巴掌,但我忍住了,因為你們是他們要保護的人,哪怕我覺得你們不配。”


  “但,若是我打了你們,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郎中隊伍中,有幾人臉色猛地一變,身體不由得顫抖著。


  李寬深呼吸了口氣,指了指傷兵說道:“現在,你們去給我學習怎麽包紮。”


  “若是有誰敢陽奉陰違,消極怠工,本王第一個砍了他的雙手。”


  砰!

  李寬一手拍在案牘上,宛若一尊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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