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有內鬼!
而李寬在感受到少年的恐懼後,繼續補充道:“恩,不會很痛的,慢慢來,據我所知,人身上的血液很多,足夠流一個時辰的。”
“當然,你可能會感覺到身體很冷,渾身無力。”
“哦對了,還有一些疼,不過放心,根本比不上被斬手腳的痛。”
少年暗暗吸了口涼氣,這確實聽起來沒有砍斷手足那麽痛,但這並比直截了當的砍斷手足更折磨人。
這個辦法是李寬在前世網上衝浪時偶然所見,原型是一次實驗。
劃破手腕流血,然後用滴水聲,代替滴血聲,最後人被嚇死的實驗。
被用來證明心理暗示對人體或者對自身行為的影響之巨大。
李寬用匕首輕輕劃破少年的手腕,而後用布條將麥秸綁在傷口處。
傷口不深,很快就會止血。
與此同時,李寬將早就準備好的水通過空心麥秸,滴落在木桶中。
滴答···
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空曠的營帳內,隻剩下滴答的水聲在響起。
而在這期間,李寬一直在觀察著少年的表情。
少年的表情隨著水滴落的聲音,漸漸開始便變得驚恐起來。
似乎他身上的血液真的在被一點點的抽離。
漸漸地,他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呼吸有些困難。
“若是你現在開口,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止血。”
李寬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而少年卻依舊是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
“嘖,血液好像流的不多了。”
接著,少年感受到布條被揭開,壓著手腕的麥秸被移開。
緊接著,又是輕微的疼痛傳來。
“我把傷口再割一點,免得影響血流。”
麥秸貼著手腕的觸感真切地傳遞給了少年,而後這份觸感便被濕潤的布條包裹。
“都把布條浸濕了啊。”
李寬的聲音很輕,落在少年的耳中,卻恍若魔鬼一般。
邪神!
這家夥絕對是邪神。
少年的視野裏一片黑暗,但耳邊卻始終回響著血液滴落的聲響。
他在心底呐喊著。
時間又一點點的在黑暗中流逝。
“我流了多少血?”
“為什麽還在滴落著?”
少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說,我說。”
終於,少年再也堅持不住了。
這滴落的聲音,手腕濕漉漉的感覺,以及血液漸漸流逝的感覺。
擊破了少年的心理防線。
他奮力掙紮著,卻因著手腳被束縛而隻得放棄。
“我全都說。”
隨著他話音落地,濕漉漉的布條被拿開,抵著手腕的麥秸杆也被拿走。
“阿史那·奴呐,是我的名字。”
“我是阿史那·思摩的長子。”
隨著少年的話,李寬終於知曉了少年的身份。
此少年不是他人,正是突厥貴族——阿史那·思摩的長子。
阿史那·思摩在曆史上也算是個鐵血錚錚的漢子。
貞觀年間,也就是這場戰役中,李靖等率領唐軍分道攻打-厥汗國。
頡利可汗兵敗逃亡,各部族首領紛紛拋棄頡利可汗投降唐朝,唯獨思摩跟隨頡利可汗。
不久,唐軍滅亡突厥,思摩與頡利可汗這才遭唐軍俘虜。
“為什麽我的血還在流,我身上好冷。”阿史那·奴呐哆嗦著嘴唇,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李寬微微一怔,隨即看到還在滴落清水的麥秸,趕忙挪開丟掉。
李寬換了一個幹淨的布條,擦拭掉他手腕上的水珠,而後裹住。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繼續說吧。”
少年感受到了,他微微低下頭,緩緩說道:“我是為了與可汗的軍隊接應。”
“你們大唐傳來密報,說是由李靖帶隊,將於陰山設立伏擊,所以便安插我們進入此地,準備前後夾擊。”
李寬挑了挑眉,道:“就憑你們這區區五百人?”
少年失魂落魄地搖頭道:“並非我們這隊,還有最少十隊人馬,從不同方位前來。”
!!!
這件事倒是叫李寬大吃一驚,大唐內部居然有人將這個計劃提前透露給了突厥人。
也就是說,朝廷內部出現了內鬼。
“是誰將我們將伏擊的消息透露出去的?”李寬用匕首抵著少年的手腕,說道。
而少年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可汗是不會將這種事告訴我們的。”
“這是他手中的籌碼。”
李寬眯起眼,也是知曉再問下去也是毫無進展的。
當即站起身,解開了蒙著阿史那·思摩眼睛的布條。
阿史那·奴呐順勢看向自己的手腕,卻隻見手腕上一道輕微的傷口,。
而腳邊的木桶中,卻是小半桶清水。
“這是?”阿史那·奴呐一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看向李寬。
李寬聳聳肩,說道:“我說過我不會折磨你,我隻是嚇唬嚇唬你而已。”
“誰知道你怎地這麽不經嚇?”
說罷,李寬便轉身走出營帳。
“厲害,果然厲害。”
“不愧是楚王爺。”程咬金一直等候在帳外,同時也聽到了阿史那·思摩的話。
大唐朝廷內出現了給突厥人通風報信的叛徒。
此事非同小可,必須要盡快稟報朝廷才行。
不然,自己這方將始終處於一個被動的局麵。
此時已近黃昏,營帳內升起燈火。
營帳中。
程咬金眉頭緊鎖,看著地上的地圖,滿臉愁容道:“楚王爺,你是提出這個計劃的主導者,依你所見,我們應該如何行軍?”
李寬搖了搖頭,這個計謀也隻不過是他在看史書時了解到的。
說到底,他根本不懂得行軍打仗,就算是經過李靖的教導,也不過是略知皮毛罷了。
程咬金皺著眉,凝視著地圖,苦苦思索。
“不管如何,還是先要將這則消息傳給朝廷才行。”
說罷,程咬金便叫人取來筆墨,寫了一封密信交給兵士。
一直到了深夜。
程咬金終於琢磨出一條行軍路線,是距離此處不遠的山路。
李寬這一夜睡得還算踏實。
但剛剛隨軍出征的頭天夜裏,李寬可是睡得並不踏實。
本就是睡覺輕的人,偏偏程咬金為了照顧他的安危,特意排了許多兵士在他的營帳附近巡視。
甲胄在這夜裏極為響亮,吵得他根本就無法入睡。
而現在,畢竟已隨軍行了這麽久,這些聲響早已成為他入睡的安眠曲。
若是沒了巡視聲,他怕是才睡不安穩了。
翌日一早。
隊伍準時啟程。
經過一夜的休息整頓,兵士皆神采煥發,精神抖擻。
“話說回來,楚王爺昨日是如何發現這隊準備逃離的人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