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沐春公主
李世民舉起的筷子，又緩緩落了下來。
“寬兒，你不是說，這牛是用來研究牛痘疫苗的？”
李世民看向李寬，又看了看滿盤的牛肉片，一時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李寬點了點頭，道：“這牛是感冒死的，我這不是怕浪費，所以就想著給府內改善下夥食。”
改善夥食？
李世民打死都不相信這話，還感冒死的，寬兒這孩子為了解饞，真是什麽招都想得出來。
不過既然自己也吃了牛肉，李世民也不好說些什麽，順著李寬的話往下說道：“這樣啊，那既然如此，倒也沒什麽。”
“不過，下次要注意些。”
說罷，李世民便將一塊涮牛肉丟進嘴裏。
反正這兒也沒其他人，自然不用顧忌什麽影響之類的東西。
李寬叫人抬了一桶肥宅快樂水上來，而後斟了杯酒，“父皇，我書信於您的內容，您都看了嗎？”
李世民接過杯盞，點了點頭道：“朕確實看了，不過朕的意見是，不允許。”
聽聞此言，李寬微微一怔，趕忙問道：“父皇，我想為雍州……”
話未說完，卻見李世民擺了擺手，打斷道：“我知曉你的心意，但雍州那兒太危險了，朕不會同意。”
“你且安心去弄你的牛痘疫苗，剩下的，朕會派遣官吏去做的。”
李世民態度十分堅決，根本沒有任何鬆動的餘地。
李寬見實在沒有任何餘地，也不再多做堅持，但心中卻偷偷開始盤算該怎麽離開長安，偷偷跑到雍州去。
這一頓飯，吃下來，李寬與房瑤漪倒是跟局外人似的，全看著妮妮與父皇一老一少相互說話。
妮妮時不時被李世民逗得咯咯直笑。
看著李世民老頑童的樣子，李寬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喜悅。
誰能想到一國之君，竟會有如此一麵。
說到底，皇帝也是人，如果沒有皇帝這層關係，他隻是個普通人。
話說回來，以李世民的年齡，在唐朝也差不多是該抱孫子的年齡，所以在麵對妮妮這種小孩，李世民才會表現出這樣的一麵。
待這頓飯吃的差不多了，李世民摸著妮妮的腦袋，突然說道：“寬兒，妮妮可有姓氏？”
李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說道：“這個倒是沒有，之前問過妮妮，妮妮也不清楚。”
不知為何，在提及姓氏的時候，妮妮的小臉閃過一絲黯然。
而這個細節，被李世民敏銳地捕捉到，當即明白怕不是忘記，而是有些心理陰影。
李世民並未提及此事，而是輕輕捏了下妮妮的臉蛋，說道：“既然如此，朕便賜妮妮李氏，封號……”
李世民想了想，突然說道：“既然已是開春，那就賜你封號——沐春公主。”
沐春——公主。
此話一說出來，頓時叫整個正廳安靜了下來。
李寬難以置信地看向李世民，瞳仁中寫滿震驚。
父皇竟然封妮妮為公主，也就是說，從今日起，妮妮便成為了李氏皇室的人。
這就是活生生的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
房瑤漪率先反應過來，趕忙對妮妮說道：“妮妮，還不趕緊謝父皇隆恩，從今日起，你就是公主了。”
妮妮糊裏糊塗的，小家夥一時間還沒搞懂公主的含義，瞪著大眼睛看了看李世民，又看了看李寬。
“妮妮謝父皇隆恩。”妮妮是見過李寬行禮的，在聽到房瑤漪的叮囑後，也學著李寬拱手躬身。
李世民笑眯眯地接受了，而後扯著小丫頭的手，笑問道：“妮妮喜歡做公主嗎？”
妮妮連連點頭，乖巧道：“喜歡，謝謝老爺爺。”
隨即小丫頭像是想起什麽，趕忙捂著小嘴，輕聲說道：“謝謝父皇。”
李世民被妮妮的動作逗笑了，笑嗬嗬地也沒有在意妮妮的口誤。
李寬：“……”
小家夥顯然一時半會兒沒改過口來。
“行了，朕吃飽了，我們該去辦正事了。”李世民深呼吸一口氣，提了提神看向李寬說道：“寬兒，給朕接種牛痘疫苗吧。”
——
——
書房內。
李寬將匕首以火消毒，而後看向李世民，說道：“父皇，您為何突然封妮妮為公主？”
不管怎麽說，父皇這個行為也太過草率。
李世民笑著看向李寬，問道：“怎麽？你不希望妮妮成為公主？”
“那倒不是。”李寬搖頭，“兒臣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世民看著李寬，目光中滿是柔和，“寬兒，朕知道前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
“朕心中其實一直對你抱有愧疚，而且最近朕因為瘟疫之事，一直都有寢食難安，你弄出的這個牛痘疫苗，可以預防天花，朕心裏很高興。”
“這些日子以來，朕賞賜過你銀兩、田地，能賞賜的，左右都賞過了。”
“所以這次封妮妮為公主，一方麵是對你的賞賜，另一方麵也是朕真心覺得妮妮這孩子很可愛。”
聽到這話，李寬很想說你倒是賞賜給我錢財，但顧及此時場景，也隻能硬生生把這話咽了回去。
“父皇若真是想要賞賜兒臣，不如準許兒臣前往雍州，解救雍州百姓於水火。”
“朕說過，此事朕絕不同意。”李世民有些怒意，“且不說朕千辛萬苦才尋到你，怎會輕易讓你再離開朕的身邊。”
“就說那雍州何其危險，就算是朕同意，你母後也斷然不會同意。”
這一席話，叫李寬心中既感動又無奈，隻好歎了口氣，說道：“兒臣知曉，兒臣這就為父皇接種疫苗。”
接種的過程倒是沒什麽，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末了，李寬又將可能發生的症狀悉數講給李世民。
此間事，才算了了。
至於牛痘疫苗，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拿病牛的牛痘膿汁滴在傷口，此事李寬也寫在紙上，包括各年齡段的劑量，一並交給了李世民。
——
在回皇宮的路上。
李世民緩緩拉開馬車的帷幔，王京景趕忙湊上前來，就聽到陛下輕聲吩咐道：“今日我拒絕了寬兒前往雍州，這小子心裏肯定不服氣，你盯緊些，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立刻稟奏於我。”
而此時的楚王府，李寬連忙吩咐下人準備行李，自己率先接種了牛痘疫苗。
李世民不允許李寬前往雍州，但卻攔不住他偷偷前往。
在將牛痘疫苗的辦法教給房瑤漪之後，李寬便拎起行囊，準備趁夜離開長安。
“夫君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