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狼狽不堪的羊飛被眾人押到伊凡公爵面前,伊凡公爵面色有異,急忙招來了賢者羅尼斯,羅尼斯瞧了兩眼也看的狐疑不已。


  他扭頭道:「你家走廊里有副畫……是不是和他有些像?」


  「豈止是像……和畫中的那個人基本無差。那年我才十歲,被他手下縛在軍中仰望著他,剛才時空好像顛倒了,他五花大綁的被人按在地上仰望我,我在他眼睛里既看到了我的影子,又看到了他的身影。」


  羅尼斯嘆道:「哦?這就有意思了,畫上那人叫什麼?」


  「西蒙·烏茲班克。」公爵伊凡回憶著過往道:「他是五十年前的南境之星,烏茲班克子爵家族的最後一任家主,犯上作亂而死。他父親是阿道兒·烏茲班克,是一位相當睿智的長者,母親是皇室公主愛蕾兒托麗卡,也是位慈祥溫和的老夫人。他家好像還有一位姐姐,正是這位姐姐害了他們整個家族。


  他的姐姐是名邪惡女巫,偷偷與惡魔簽訂契約轉生成了魔族,最終被教會所察覺。皇室顧及其族的戰功與身份,袒護般的要求只交一人便可免除全族的罪過,只可惜……」


  羅尼斯道:「可惜什麼?」


  公爵伊凡無奈道:「只可惜他們家族的人全被魔族給蠱惑了,說什麼絕不會將家人給交出去,皇帝勃然大怒,重軍圍剿,縱使西蒙大人作戰英勇屢挫聯軍也是回天乏術。烏茲班克家族滅亡后,其領地一直由現任男爵丹力士的家族暫領,丹力士家族遠沒有烏茲班克家族優秀。遙想當年,我們家族與烏茲班克家族攜手打壓獸族時是何等的相得益彰威武霸氣,年年開疆擴土,打的獸人毫無還手之力。你再看看現在,我們差點就被獸人給滅亡了。」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賢者羅尼斯點了點頭道:「眼下這個年輕人與西蒙那麼像,應該擁有莫大的關聯。」


  伊凡的面色古怪起來。


  「豈止是有關聯,事務官上報說他名字就是是西蒙·烏茲班克。」


  「什麼!?那他是么?」羅尼斯驚問。


  「當然不是!肯定不是!西蒙壯年的時候我還是個孩子,我現在都白髮蒼蒼了,他怎麼還會是一個少年。」


  「那他是誰?」


  「這正是我想讓你幫我搞清楚的。」伊凡道:「傳說中西蒙的姐姐是個巫女,興許是那老巫婆耍了什麼手段……」


  羅尼斯:「既然跟巫女沾邊那就可以直接套用教廷的辦法,跟魔族沾邊的東西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否則禍患無窮。」


  伊凡有些不忍道:「可我當年欠過西蒙一條命,他攻破聯軍將我捉住后並沒有殺我,反而待我很好。再說了,當年那件事情本就疑雲重重……」


  伊凡回憶當年,與西蒙短暫接觸過後只覺得對方一如既往,是一位保家衛國對抗獸人的英雄,身上沒有一點被魔族蠱惑心智的瘋狂或偏執感覺。


  「如果這個少年是烏茲班克家族的血脈,我當袒護他。」


  「你想好了?」羅尼斯問。


  「……想好了。」


  羅尼斯又問:「不會後悔?」


  「若生出禍端我來填便是。」伊凡挺直了脊樑。


  羅尼斯點頭道:「那好,我幫你探一探他。」


  只見賢者羅尼斯笑著去到羊飛身邊,笑著與他攀談,羊飛起初冷漠,未幾變得專註,后又變得愉悅開心,最後興奮的與羅尼斯攀談起來。


  羅尼斯席地而坐跟他談了很久,才站起來揮手道別,在羊飛戀戀不捨的目光中返回伊凡身邊。


  「怎樣?」伊凡忙問。


  羅尼斯想了想複雜的開口:「疑點甚多……謎團甚多……要我來說此人斷不可留。」


  伊凡一驚。「可我見你們相談甚歡。」


  「他眼界很廣,奇思妙想不少。」羅尼斯話鋒一轉道:「但他常識缺失,山川地理名人習俗幾乎一概不知,明明聰慧的緊,關於世界的常識卻沒有多少,不知道是怎麼成長起來的。


  不僅如此,家鄉在哪,家有何人,口音口型,不是對不起來就是忌諱如深,不知根不知底,此人不可輕信。」


  伊凡想了想點點頭道:「……如若我是叛黨餘孽,我也會反覆叮囑他切莫對外提及身世。」


  羅尼斯一時無言,嘆道:「看來你心裡已經有主意了?」


  伊凡道:「收他做一小吏,拜你門下,由你再觀察一陣可好。」


  羅尼斯思索片刻只得點頭。


  羊飛得到釋放,自是對羅尼斯感恩戴德。羅尼斯有心探其身份底蘊,便借他小吏的身份遣他去處理一些雜事兒,算是對他的考驗。


  接受二十一世紀文明教育的羊飛出發點與異世人不一樣,斷案方面不畏豪強,敢為平民百姓撐腰;安置受災流民方面一視同仁,制訂人為本的簡單律法與規則;統計物資方面精於算術,不貪墨,無差錯,很快得到了羅尼斯肯定。


  羊飛在眾小吏中脫穎而出,取得的功績有目共睹,羅尼斯很快為他升職。


  羊飛升職成了事務官助理,而他侍奉的事務官居然也是熟人,那個在獸潮中全家死光光的古里安,那個將全部希望一股腦押在伊麗莎白身上的三十歲男人,那個令羊飛無比厭惡的傢伙。


  羊飛大感氣餒,馬上失去了工作動力,變得只做份內之事。


  從充實的工作中脫離出來,羊飛時間又變得充裕,生活重歸那種嬉戲打鬧的狀態。


  清晨,墨慧君一推開房門就見到好大一束野花堵在面前,羊飛花一樣的笑靨正藏在花后。


  「我早上縱馬馳騁,過隙間摘走最美麗的花朵紮成一束,送給你。」


  墨慧君一臉愣怔,朦醒間千萬種思緒在心頭飄過總算匯成一句話。


  「——你誰呀?」


  羊飛早有準備,露出夜店牛郎一般的迷人微笑道:「我是你未來的老公呀~!」


  墨慧君張大嘴巴,一拍腦門了悟過來。


  「哦!想起來了,難怪你這麼面善,你就是那個隨地亂認老婆的登徒子吧?任曉燕可是被你氣的不輕,你居然還敢在這裡出現,小心被人抓起來暴揍!」


  羊飛大笑。「揍我的人也要有那實力。」


  墨慧君啞然,眼前這個俊俏小生上次在眾人面前「暴打」湯賢,一時無匹。興許獅子團里除了邢軍還真沒有人能打的過他,難怪他這麼囂張。


  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服輸道:「哼!雙拳難敵四手,這是我黃金獅子營地,最不缺的就是人,小心和上次一樣被人圍起來打!」


  羊飛見她面上的臉色越發冷漠,急忙擺手道:「我這次來並非為了打架,只是想把這個送給你。」


  他不容分說的將那大束清香山花塞進墨慧君懷裡,燦爛的揮手離去。


  他離去的是那樣快,墨慧君都沒能做出表態。


  羊飛揮手笑道:「我喜歡你!我還會再來的!」


  墨慧君怔怔的望著他,怔怔的低頭查看懷中花朵。


  「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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