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春轉夏。
密林裡面悶熱起來,豹頭獻寶似的將一些藍色漿果進獻給瘋瘋癲癲的羊飛。
米婭終於看不下去了。「笨蛋羊飛,你怎麼不用奔雷貫射射死希爾芙呀?」
羊飛煩躁的回道:「她活著能給我提供百分之十的氣系法術加成……再說了,她可是只活了數萬年的妖精,能力深不可測,現在瘋歸瘋,動起手來我真不一定打的過她。」
十三歲的張使然就是憑藉希爾芙的力量輕鬆戰勝成年後的他自己,那個時候起,羊飛就知道希爾芙的力量絕對不小,只是希爾芙一直沒為她自己使用而已。
羊飛抱住米婭哀求道:「你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了嗎?」
米婭嫌棄的從他懷裡鑽出來。
「你等著。」
只見她跳到地上拾起了根木棍,用木棍撐起了塊石板,把藍色漿果放在石板下面,又在木棍上面系了根繩子,把繩子交到羊飛手裡。
羊飛登時怒了!
「你要能用這抓麻雀的方法抓住她,我就去曰五檔電風扇!」
米婭指了指石板,羊飛一歪頭正好看見希爾芙坐在石板下面吃漿果……他嚇的手一抖,繩子受力拉動了木棍,木棍所支撐的石板落下來登時將希爾芙給蓋住了。
「我放進去的藍莓少了,我估計是她在那裡吃。怎樣,捉住她了嗎?」
米婭一邊問一邊打了個哈欠,羊飛的精神幾近崩潰影響了旁人,米婭也是好幾個夜晚沒能好好休息,相當睏倦。
羊飛一時間汗如雨下。
於是米婭又問:「五檔電風扇是什麼?」
羊飛想了想沉吟道:「……那是一種家用納涼工具,你可以理解為竹夫人。」
「嘁~,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東西,誰要看你發青呀。」
不管如何,米婭終於能趴在地上小憩一會了。
羊飛小心翼翼的上前將石板掀開一個小縫,從石板底下摸出了希爾芙。希爾芙對自己被抓並無認知,在羊飛手裡吃著漿果,不僅將臉頰填得圓鼓,還抱著一顆漿果不肯鬆手。
「真的抓到了……!!」羊飛忽然感覺整個天空都亮了。
他急切的朝米婭呼喊:「別睡了,有籠子沒?」
剛要入睡的米婭相當不耐,他們三個一無所有,除了貼身衣物外就剩兩柄短刀了,上哪裡給羊飛找鳥籠子去。
「你說呢?」
「沒有?」
「那你還問!?」
羊飛想了想,撿起兩根木棍做了個簡易十字架,把希爾芙縛在上面。雖然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但至少起到了拘束作用。
這就是風之妖精希爾芙呀……
羊飛用手指戳了戳希爾芙臉頰,她就憤怒的用白牙咬他,於是羊飛將手指移到了她纖細的胳臂上。這裡並沒有多少肉,摸上去能直接碰到骨頭,他又好奇的將手指移到她裸露光滑而又唯美的纖腿上……
「羊飛,你在做什麼?」
米婭忽然睜開了眼睛,語音冰冷的問。
「沒做什麼!」
羊飛趕忙給十字架穿上繩子,掛在胸前,偶爾低頭查看,餵食……旅途重歸平靜。
三人在林間走了好一段時間,這日忽然聞到了烤肉味道,飢腸轆轆的幾人一時間口水淋漓而下。
循著肉味越行越深,幾人見到了肉……也見到了地獄。
那是一處獸人聚集地,聚集的獸人數量在五百之上,都是些雄性戰士,彪悍使得他們沒有圍牆,來回巡視的成隊衛兵顯得這裡存在組織。問題在於聚集地中心,那裡圈著一個柵欄,柵欄裡面儘是些衣衫襤褸的人族女子。
獸人時不時的將人類女子從柵欄裡面拖出來,拖行幾步便開始當眾煎銀玩弄,周邊的鬨笑聲更加烘託了氣氛。等玩這幫禽獸玩夠了,女子無力反抗了,就將這悲傷絕望中的可憐人拖行到營地另一邊去,那裡臨時搭建的灶台上立著幾口大鍋,支著幾支烤架……
羊飛看的目眥欲裂,十指深陷在泥土裡,他看到營地一旁的白骨居然堆砌成丘,鼠蟲蛇蟻遍布其中,也不知死了多少人,竟有如同瘴氣般的黃色氣體於骨堆中升騰……
米婭在羊飛肩頭笑道:「看你一臉吃人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會第一時間衝上去呢~!」
豹頭嚇了一跳。
「臭老鼠可不敢教唆!這下面有五百獸族戰士,我們一旦暴露出來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米婭卻不以為然。
「哦?然後呢?」
「你又跟我犟?你是只臭老鼠,找個小洞一躲便是了,恩公身為人類可沒處躲藏。」
「你才老鼠,膽小如鼠!」
「你倆都給我閉嘴!」
羊飛恨聲而又篤定的對他們說:「我現在不衝上去,是在等待機會拯救那群可憐的女人,她們做錯了什麼要遭這種罪,那群該死的畜生簡直不把人當人!……」
「不把人當人?」米婭忽然噗的一聲笑。「本就是些獸人擄獲的『兩腳羊』而已,和你們人類狩獵牛羊沒有差別吧?也就是你個傻瓜把她們當人看。問問你身旁的豹頭,同為獸人,像是這種吃人呀,殺人呀,禍害人呀的事情沒少做吧?哈哈哈笑死我了……沒想到羊飛你好天真呀~!?」
豹頭聞言瞪了米婭一眼,米婭忽然想到了什麼,繼續沖羊飛笑道:「……天天朝夕相處倒讓我都把這茬給忘記了——你還沒有殺過人吧~??」
「……。」
羊飛聞言瞪了米婭一眼,米婭卻不以為意的笑道:「張使然可不算呦~!他只是股五百年前遺留的殘念而已,不能算做人的;亡靈咒殺所幻化的董全也不能算,嘿嘿,這樣一想你真的沒有殺過人耶~?不用別過頭去不好意思,你想救那些女人,就必須與底下那些獸兵發生衝突,脫不了要開殺戒的。你現在覺得人金貴,把人當人看,等你殺的多了,自然就會覺得人命如草,隨手一割一大把,不值錢的~哈哈哈~~!」
羊飛的臉色越來越黑,豹頭乘機勸道:「恩公聽我一言,我們只有兩個人,而下面有五百多人,我們縱使身死也救不了那些女人,放棄吧。」
「你怕了!?」
羊飛登時怒道:「你不願意與他們為敵對不對!因為他們做的事情是你以前也做過的,在你眼中這是獸人之間再正常不過的行為。而我現在要去阻止他們,沒有比這更蠢的了,不僅蠢還不可能成功,你說我說的對嗎?」
「不……」
「不對?」
豹頭搖頭道:「我們不該爭論這個問題。恩公,恕我直言,您最近的精神不是很穩定,需要休息。讓我們離開這裡,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你怕了!」羊飛緩慢後退與豹頭保持距離。
「你不是信仰你的那個戰神嗎?
你不是要為我實現三個願望嗎?
你已經為我實現兩個了,現在為我實現最後一個。」
羊飛指著那處地獄道:「幫我營救她們,做完這件事你我兩清。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恩怨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