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鬼魂消失了是怎麼回事？是法術的持續時間到了嗎？


  羊飛心道無名婆婆已經趕他走了，亡靈卻將他引到這裡來，是什麼原因？

  「招魂術！」羊飛想將剛才消失的亡靈重新召喚回來。


  不招還好，一招卻嚇了他一跳！

  只見周身十米範圍內一個又一個的鬼魂顯現出來，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面朝著他，甚至有的還朝他伸出手來……羊飛驚的魂飛天外！！


  「——是誰在愚弄死者！？」


  即將發生更恐怖的事情之前，巫婆憤怒的吼聲由屋內響起，鬼魂們受到了驚嚇，開始四散。


  巫婆推開了屋門凝了羊飛一眼，怒道：「怎麼又是你！？」


  「婆婆，晚輩知錯了……」


  羊飛略帶哭腔開口，他的腿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巫婆很是盯了他一會，最後無可奈的嘆了口氣：「進屋再說吧……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愚弄亡靈遭到了反噬，喝碗熱湯活絡活絡身體再說別的吧。」


  羊飛拖著有些麻木的雙腿挪進木屋，進了屋才感覺到一絲安全。巫婆拿燒火棍敲了一下他腦袋，他根根豎立著的頭髮才開始鬆弛。


  巫婆問：「你是勇者，學的哪門子亡靈法術，不知道這是禁忌嗎？」


  羊飛儘管鎮定了許多，可端著熱湯的雙手仍在不停顫抖。「實不相瞞……這是晚輩第一次使用亡靈法術。」


  「哼哼~」巫婆發出不屑的鼻哼。「你很喜歡亡靈魔法嗎？」


  「也不是……」


  「可你禍已經闖下了，就要由你自己埋！」


  羊飛驚訝的抬起頭來，婆婆怒視著他：「神殿的祈禱術你會嗎？」


  羊飛猛搖頭。


  「不會就學！」


  祈禱術並不難學，婆婆教了兩遍羊飛就學會了。祈禱術LV.1，耗魔為五點，是個適用性特別廣的法術。


  羊飛喝完了熱湯，婆婆引著他來到屋旁空地上。


  「放！」


  「……沖著誰放？」羊飛獃獃的問。


  巫婆恨鐵不成鋼的拿火棍一捅他后腰。


  「背誦全文呀！」


  羊飛背誦了一遍禱文，面前空地上就亮起了白光，白光隱約顯示出人形，卻又化作陣陣光粒逐漸消散。


  「繼續。」巫婆欣慰的點點頭。


  無名巫婆沒說停，羊飛也就不敢停，他一遍又一遍的施放祈禱術，漸漸也明白了是在做什麼，可問題是這祈禱術反反覆復施放幾十次了，每次大概凈化凈化個七八名亡靈的樣子，粗略一算也得超度二三百人了，可他依舊感覺周圍陰森森的，陰氣特別重。


  祈禱術每次只需五魔力，羊飛的回溯術和祈禱術交替釋放勉強能夠支撐，不知不覺一宿就這麼過去了。回溯術由LV.4升為了LV.5，祈禱術直接由LV.1升到了LV.4。


  在清晨的第一縷朝陽中，羊飛倒在木屋內的軟土地上，疲憊到了極點。


  「婆婆……您這屋子不是建在亂葬崗上了吧？亡靈怎麼這麼多呀？」


  巫婆給他乘了一碗湯，對他的表現相當滿意。


  「老身這裡自然不是亂葬崗，只是屋前屋后繪了兩個聚靈陣，方圓五里範圍內的亡靈都會自動的往老身這兒來。你要學的話老身可以教你。」


  「我呿……」羊飛哀嚎一聲。「您這是圖的什麼呀？」


  巫婆徜徉著嘆了口氣：「人族和獸族連年交戰，無辜枉死者不計其數，老身看著心煩，能救一個是一個唄。」


  「……不管他們是人類還是獸人？」羊飛問。


  「是的，老身一直在想，何為獸人，何為人類，兩者間的界限到底是什麼，為何不能和平共處呢？」


  羊飛沒再接話，他已經睡著了……在當天下午日頭最盛的時候才悠悠醒來。


  巫婆率先開口：「老身一半是人類，一半是獸人，你說老身應當為人類賣命，還是為獸人賣命。」


  「這還用說嘛……」羊飛理所當然的開口：「當然是為自己賣命啦~！」


  巫婆嗤笑兩聲。


  「老身都這般年歲了，還為自己活個什麼勁。」


  羊飛撓撓頭。「就因為您老了，才更應該享受一下餘生，安度一下晚年才對。」


  「安度晚年……」巫婆的神色再度落寞。「老身的命運多舛，如果真有一子半女的，也不至於這樣……」


  她忽然心中一動，盯著羊飛開口道：「老身這輩子一直活在夾縫之中不倫不類，如果就這樣帶著遺憾辭世確實相當不甘。


  如果你願意繼承我的理想，建立一個人類與獸人和平共處的世界……」


  「不可能的。」羊飛斷然搖頭。「我不是理想主義，這種任務我不能接。」


  「可你是勇者……」巫婆苦苦哀求。「如果你都做不到，還有誰能做的到呢？」


  羊飛也儘可能的耐心勸說：「人類已經與獸人爭鬥五百年了，眼看就要徹底解決了獸人，你讓他們現在放棄，可能嗎？

  再說了，你知道公爵石堡現在是怎樣一幅光景嗎？士兵每天談論的內容都是又砍死了幾個獸人，為誰誰誰報了仇，彼此間的仇恨深入骨髓，怎能輕易化解。」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這還用試嗎？」


  巫婆張大嘴巴生起氣來。「你對老年人這般強硬，這麼欺負老身，信不信老身詛咒你！？」


  「可我說的都是事實呀！」羊飛覺得該講的道理他已經講到了。


  「滾！」巫婆發起怒來，一指門口咆哮道：「別再讓我見到你！」


  羊飛只能再次離開木屋。


  他一步一步的往塞尚家走，卻在野外發現了伊麗莎白。伊麗莎白身旁放著個藤條編製的籃子，正蹲在地上挖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羊飛走過去好奇的問。


  「春天到了，我在挖野菜。」


  「這麼持家？」羊飛沒想到機靈古怪的伊麗莎白還有這麼踏實質樸的一面。「我來幫忙吧，需要挖哪種菜？」


  「這種，這種，還有這種，這三種是可以吃的。」


  羊飛注意到伊麗莎白的菜籃子里還有其他的菜，就問她：「其他的菜呢？」


  「治病用的。」


  「治病！？」


  「對呀~！」伊麗莎白取出籃子里的一種草藥。「這種野草搗碎了敷在刀傷創口處可以加速癒合。」


  「這個東西很實用啊！」羊飛立即記住了這種草藥。


  伊麗莎白舉著另一種草藥開口：「這種草藥搗碎了敷在斷骨處可以加速癒合。」


  「等等！」羊飛眯起了眼睛。「你剛才說什麼？」


  「可以加速骨傷癒合呀？」伊麗莎白可愛的重複。


  羊飛歇斯底里的咆哮：「那我雙腿俱斷的時候你們不是可以醫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