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馬車繼續前行,一切有關天文曆法的事情都被禁止談及,塞尚認為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論一定會招來禍端。


  而伊麗莎白通過與羊飛日心說地心說的爭論,認識到羊飛保有很多她所不知道的奇妙知識,就繼續纏著羊飛聊天說話。只不過這種糾纏中多了很多尊重。


  羊飛也沒有令她失望,天文曆法不能講,那就講文化。從最基礎的幾句論語開始講,聊起了兩個世界不一樣的文明進程,其中夾雜著東西方哲學,最後暢談起了科學文明。


  伊麗莎白聽的似懂非懂,偶爾進行詢問,最後對羊飛所說的開化世界滿懷憧憬。


  「羊飛哥哥!」


  在最後的最後,伊麗莎白居然甜甜的喊了他一聲哥哥,驚得羊飛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


  馬車行了三日,一座巨石壘砌的城堡出現在三人面前。


  塞尚很是熟悉的驅車去與門衛打招呼,在談笑聲中城門大開放他們入堡。


  塞尚告訴羊飛,這裡就是南部公爵伊凡·瓦卡古多的居城,這讓羊飛重新審視這座石堡。


  一座非常典型的軍事要塞,沒有熱鬧與繁華,規模也不大,甚至連民居都沒有幾棟,羊飛覺得這裡至多只能容納一萬人。堡內最醒目的地方是弓箭場和訓練場,佔地最大,維護的相當規範像樣,除此之外別無他物,甚至連樹都沒有幾棵,顯得景色單調。


  城堡外環繞著護城河,士兵汲水卻是通過堡內的水井進行。據說這裡被獸人圍過兩次,水井就是第一次被圍時挖掘的,後來獸人退了,水井汲水的傳統卻傳了下來。


  塞尚說,要在這裡逗留半天去見見熟人辦辦瑣事。


  塞尚也就罷了,伊麗莎白竟然也有熟人要見,便將羊飛獨自一人留在這裡。塞尚對他千叮囑萬囑咐,說這裡不比別處,不能亂來。


  羊飛點點頭,並在他們走後就不以為然的開始四處閑逛。


  他走到訓練場旁看士兵訓練,心癢難耐的問他能不能加入進來。現在無法施放魔法,重拾戴維教給他的格鬥技巧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這個軍事要塞平日里也會教導並集訓周邊民兵,雖然羊飛有些貌異於人,但能夠出現並在城堡裡面自由活動的,想必也不是什麼可疑分子,他們答應了。


  羊飛的首個對手是名同齡人,年紀甚至要比羊飛小一點,他穿著村民常穿的粗布麻衣,毫無挑戰性。羊飛的格鬥技巧與力量明顯凌駕於對方,三兩下就結束了戰鬥。


  訓練場的訓練官招招手,身著布甲的士兵就替換了敗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名士兵也不太經打,迅速敗倒。


  「德科!」


  訓練官呼喚,一名小隊長級別的壯漢跑過來。


  「留點心,你的隊士可都在不遠處看著你呢!」


  又壓低聲音道:「這小子不太老實,別看他一身粗布麻衣的,卻有點帝都那邊的深閨路子,下手重點。」


  訓練官激勵似的拍拍德科臂膀,德科會意。


  德科上場開始與羊飛角逐。他身上有戴維所說的格鬥架勢,隨意的攻擊很難造成有效傷害,甚至會遭到強而有力的反擊。


  這才是羊飛想象中勢均力敵的對手,羊飛很高興,也很謹慎。


  德科則在粗略的試探后確認,這傢伙絕對是來自帝都中部的,行為里透著一股「軟弱」。該進攻的時候不進攻,總想好事的等待德科失誤,想通過失誤給德科一記狠的,卻又怕一擊不成把自己給折進去,畏首畏尾著實可笑。


  戰士,就該勇猛!

  「——嗷!!」德科忽然怪吼一聲。


  羊飛毫無提防被嚇了一跳,心神都為之一凝,就在這短暫的僵直中德科大張著雙手撲上來。


  戰術很簡單,他的體格比羊飛壯碩,只要撲倒了羊飛,他就能很輕易的騎壓在羊飛身上,無法翻身的羊飛只剩任人宰割的份。


  羊飛有些蹣跚的進行躲閃,被德科狀如鷹爪的手爪給勾住了衣服,德科發勁想要通過衣服將羊飛帶倒。


  羊飛看似孱弱的身體迸發出不相符的神力來,只聽「嗤!」的一聲響,衣服被扯破了!

  羊飛眯起了眼睛,捨棄了防禦架勢,朝德科揮出迅猛的一拳。


  德科用左臂格擋,相當興奮的揮出右拳,拳頭不出意料的重重擊打在羊飛臉頰上。


  手上的感覺是實的!這娘娘腔完蛋了!!


  「——呃!?」


  羊飛的臉都被打向一旁了,拳頭卻毫不停頓的回敬回來。猝不及防的德科臉上也著了一拳,但這是羊飛全憑感覺的一拳,沒有命中要害,力道也不重。


  羊飛帶著淤青的臉偏轉回來,興奮中略帶嗜血的目光令德科相當滿意!


  「來呀!!」德科吼叫著,腎上腺素全面分泌,就和上了戰場別出無二。


  兩人你來我往相互搏擊,德科起初興奮,後來越打越心驚。


  羊飛點數較多,但力道較小,德科命中次數雖然不多,但有兩次確確實實打瓷實了,羊飛卻沒有倒下。


  一個分神讓羊飛終於逮住了機會,他靈活的身影鑽到德科懷裡,打出一記漂亮的上勾拳。德科的世界頓時天旋地轉,向後跌倒在賽場中央。


  他晃了晃腦袋,想要強撐著自己爬起來,卻一個踉蹌重新摔倒……


  「……德科隊長居然輸了?」


  「哇……這人原來這麼厲害的,難怪我剛才打不贏!」


  圍觀眾人鼓起稀稀拉拉的掌聲,雖然不激烈,但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德科躺在地上好一會才恢復過來,與叉腰站在那裡,但同樣鼻青臉腫的羊飛相視一笑。羊飛朝德科伸出手,想要拉他起來。


  「要喝酒嗎!?」德科酣暢著問。


  「可以來點。」羊飛笑著點點頭。


  德科使喚手下給了羊飛找了件新衣服,是士兵套在鎖子甲里的內襯,屬於隊服的一種。


  兩人來到飯廳,德科遞給了羊飛一盤肉,還有一大杯啤酒。


  「你是從中部來的?」


  羊飛一邊吃喝一邊點頭。「差不多吧。」


  德科大笑。


  「你絕對在帝都那邊討過生活,打架的架勢和那幫閹貨如出一轍,但你不一樣,你比他們有血性!不孬!」


  兩人將木質的酒杯重重撞在一起。


  德科暢快的吼叫:「歡迎來到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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