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塞尚極為認真的向羊飛詢問:「你有別的地方想要去嗎?」


  羊飛搖頭。


  「如果沒有別的地方去……」塞尚滿懷誠意的開口:「你可以跟著我們一同返回家鄉去見一下那名巫婆。你昏迷時胸前的黑斑相當蹊蹺……我好像有所聽聞過。」


  羊飛倍感詫異。「……真的?」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容不得他不上心。同時心中疑惑,難道是命運指引嗎……?註定他這輩子與巫師為伍,走到哪裡都能碰見巫師,或是得到巫師的相關情報……?

  羊飛正式上了塞尚的車。


  通過攀談得知,帝國現如今分封的諸侯有一位公爵一位侯爵以及兩伯爵,這四位領主是所有貴族中真正保有封土的權貴。


  兩位伯爵一位在西部封魔領邊上,監視魔族動態,另一位在帝都附近,是王的專屬爪牙;


  侯爵被分封於東部山地,隱隱脫離帝都掌控,欲自立;

  公爵則被分封在大陸南部,分封的領地是最大的,面對的敵人也最為嚴苛,是獸人……


  經過五百年的演變,人類最終戰勝了獸人。獸人的活動範圍大幅縮減,由全大陸壓縮排擠至南方,大陸的西部、北部、東部以及中部鮮有獸人活動的身影了。


  同時被戰勝的還有精靈,精靈選擇遠渡海外,離開這片「骯髒」的大陸。只有矮人像螞蟻一樣堅守在大陸西北,勢力基本沒有變動。他們像土撥鼠一樣挖出縱橫交錯的洞穴,人類用盡任何手段都不能將之驅逐,相當膈應人。


  言歸正傳,公爵在領地上分派了很多事務官管理地方事務,伊麗莎白的父親塞尚就是其中一位事務官所聘請的助手。


  塞尚的車斗是自己的,馬匹卻是事務官手中的「公物」,塞尚替政廳飼養兩匹馬,有時候還被委派外出公幹。比如這次其實就是去北境公幹,一去一回兩次途徑帝都,結識了羊飛。


  塞尚的家裡有五口人,分別是塞尚及其妻子埃德妮,十五歲的長子泰澤,十七歲的長女菲歐娜,以及十一歲的伊麗莎白。


  美麗要強的妻子埃德妮在家中主持家務,少年老成的泰澤同父親塞尚一起在政廳奉公,十七歲就已異常豐滿的菲歐娜待嫁,鬼靈機智的伊麗莎白則最受塞尚喜愛。


  他自豪的告訴羊飛,公爵家的「賢者」羅尼斯在學者時期曾見過伊麗莎白一面,對她具有頗高的評價,並將她的事情主動說與公爵聽。


  由於印象深刻,公爵在一年後途徑他們家鄉時就召見了他們。


  謙遜到有些卑微的塞尚一見公爵就異常緊張。按照帝國鐵律,國王分封土地是附帶土地上的子民一起分封出去的,之後領主世襲罔替,對其領內的子民生殺一律合法,帝國不予過問。領地內的所有東西都是領主的私有之物,就是國中之國,公爵才是掌握塞尚全家生死的王!


  塞尚越想越緊張,賢者羅尼斯見小白時小白才三歲(小白是伊麗莎白乳名),羅尼斯當時還僅是一名學者而已,他能從一個三歲小孩身上瞧出什麼??現在公爵召見他們,小白也才六歲而已,正所謂童言無忌,不識體面的胡說八道,觸怒了公爵該怎麼辦?塞尚唯恐有失,不覺間汗如雨下。


  公爵有些納悶的隨口問道:「你叫塞尚?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啊?」


  塞尚色愈恭,忐忑的回答:「公爵雄威,臣子戰戰兢兢,汗如雨下!」


  公爵點點頭,又見六歲的女孩怡然自若,一臉沒事人似的打量自己毫不害怕,遂問道:「你呢?怎麼不出汗呢?」


  女孩圓睜著大眼睛,學著父親的口吻奶聲奶氣道:「公爵大人雄威,臣女戰戰兢兢,汗不敢出~」


  公爵哈哈大笑!


  問其姓名,得知只有乳名后請羅尼斯為其取名,是為伊麗莎白。


  公爵說,等伊麗莎白十五歲成年了就嫁給他的獨子為妻。


  伊麗莎白的身份做不得正妻,公爵的獨子未來還會娶一身份高貴的女人做正妻。子憑母貴,除非正妻無子,伊麗莎白的孩子才能獲得繼承權。正妻無子的情況極少發生,歷史上還有女子繼承爵位的諸多前例,所以伊麗莎白的孩子基本是與爵位無緣的。


  儘管如此但塞尚依舊開心,對他來說這已經是極大的殊榮,又怎會管它是不是曇花一現的榮耀。


  返鄉路上馬車邊走邊停,在一個個城鎮與鄉村間短暫逗留,車上的貨物時多時少,種類不斷發生變化。


  能夠看出塞尚對這條路已經極為熟悉,他熟知哪個村鎮缺什麼,又知道哪些地方盛產什麼,壓價買入再加價賣出,每筆生意賺多賺少看心情,遇見關係好的買家就平價出售增進感情,關係一般的就賺取個十幾枚、二十幾枚銅幣也屬正常。


  羊飛不想吃白飯,一路上就幫塞尚搬搬東西清理清理衛生。羊飛展現出與體形不相符的力量來,一個人就能輕而易舉的搬動成年壯漢才能搬動的重物,且態度勤勉任勞任怨,令塞尚刮目相看。


  自從上次成功抵禦董全之後,羊飛的心臟就再也沒有疼過,塞尚所說的黑斑也沒有出現過,自然也沒有再臨什麼沙漠幻境。羊飛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時開始關心起其他事情來……


  「我!」


  「我~!」


  羊飛說一句,伊麗莎白就興高采烈的跟著複述一句。


  「伊麗莎白在此宣布!」


  「伊麗莎白在此宣布~~!」


  「解除與羊飛的隸屬關係!!」


  「解除與羊飛的隸屬關係~~~!!」


  羊飛往斜向上瞟,檢視自己的狀態數據。


  伊麗莎白可愛的問:「怎麼樣?可以了么?」


  很可惜,「這就是奴隸!」的稱號並沒有消失。


  「毀了……」


  羊飛絕望的哀嚎,稱號畢竟是稱號,和時常變化的「狀態」不太一樣,看來這個稱號是要跟他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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