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究竟算什麽？
“哥。”
陸念念揣著淩懷給她買的奶，緊緊跟在他身後。
淩懷加快步伐，頭也不回，“我要先去冰場訓練，晚上再說。”
“誒誒誒？”陸念念懵了一瞬，緊接著又迅速跟上他的步伐，“沒事的，我現在沒什麽要緊的事情。”
背對著她的淩懷，嘴角控製不住地抽了抽，“我怕你打擾我訓練。”
陸念念：？？？
這是親哥應該說的話嗎？
陸念念雖然心裏有氣，但為了探求真相，她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心平氣和道：“你放心，我就在場邊，不會打擾你的。”
淩懷見怎麽都甩不掉她後，隻得道：“想問什麽？”
“季尤佳呀！”陸念念激動地走到淩懷身邊，“她真的好漂亮！”
淩懷一度無語，她想說的該不會就是這事吧？
陸念念很快就進入正題，笑眯眯道：“坦白從寬，快說你們倆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現在再說他們倆不認識，淩懷自己都不相信，他想了想，簡潔明了，“賽場。”
“終於肯說實話了！”陸念念嘿嘿一笑，“早說實話不就好了，非要我逼你。”
淩懷沒有說話。
陸念念扒拉著他的手，追問道：“是你在加拿大站的時候認識的吧？”
也就是那個時候，季尤佳關注了淩懷的微博。
淩懷知道瞞不了她，便果斷承認了，“嗯。”
“可她加拿大站的比賽時間在前麵誒，你們怎麽認識的？”
因為北原結真，陸念念對花滑每場比賽的時間都摸得透透的。
淩懷白了她一眼，道：“你知道的真多。”
陸念念故意沒聽出來他話裏的諷刺，沒心沒肺道：“那必須的，為了我男神，我肯定要掌握所有谘詢。”
“別轉移話題！”陸念念哼了一聲，“快說，你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淩懷抿了抿唇，“想知道可以，但絕對不能出去亂說話。”
“我保證！我拿我男神做擔保，我一定會管住自己的嘴。”陸念念態度真誠的不得了，就差對天起誓。
淩懷是真的扛不住陸念念的逼逼叨叨，他不能理解，為什麽有的人會這麽煩。
盡管他打算把所謂的真相告訴陸念念，以防她“逼瘋”自己，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心裏很清楚。
淩懷用最簡潔的話，把他和季尤佳認識的經過複述了一遍。
說完，他就下逐客令，“事情也了解了，現在可以撤了吧？”
“這麽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訴我！”陸念念在旁邊氣得哇哇大叫，她這親哥一點都不靠譜！
“告訴你幹什麽？”淩懷懟道，“這事和你有關？”
陸念念囂張的氣焰瞬間滅了，小聲辯解道：“雖然是沒關係，但我是你妹妹，怎麽就不能了解了？”
隨即她似是想到了什麽，理直氣壯道：“我這叫關心你！”
淩懷微笑：“謝謝，不過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陸念念：……
得，她就不應該期待能從他嘴裏聽到什麽好話。
“行了，你去訓練吧。”陸念念停住腳步，不耐煩地揮揮手，“等下次，我要告訴季尤佳，你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哼，不讓她問，她就換個人問。
陸念念後悔自己上午走得著急，不然要個聯係方式多好！羨慕死淩懷！讓他眼紅！
她還不知道淩懷和季尤佳已經加為好友的事，淩懷對這件事守口如瓶，畢竟季尤佳的聯係方式，對他而言是一份異常珍貴的禮物。
淩懷笑眯眯地囑咐道：“你能遇得到她的話，盡管說，順便再帶上我。”
陸念念跺了跺腳，隨即氣哄哄地轉身走了。
淩懷望著她大步離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多大的人了，這性子還跟小孩子似的。不過他也知道陸念念還跟小的時候一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就沒有放在心上。轉身，繼續朝著自己訓練場地走去。
他下午兩點多還有課，上午又沒有訓練，必須抓緊一切時間把上午暫定的目標補上。
人，隻有做到自律，才有可能成功。
季尤佳在跑步機上慢跑，屏幕上顯示著此刻的公裏數，兩公裏，距離團隊給她規定的目標，隻差一公裏。
這次受傷後，以卡羅、陳明敏為首的團隊工作人員非常堅持，她被迫接受嚴格的規定，什麽都不能超。
拿跑步來說，在季尤佳看來，慢跑壓根就不會影響到她養傷，但她們有自己的標準，她多跑一步都不行。
正當季尤佳在思考她要如何悄無聲息地多跑點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一邊跑，一邊拿起手機。
是程初發來的消息，很簡短的兩個字——【不去】，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季尤佳直接摁了語音通話，剛響了兩三秒，卻被對方按斷了。
她執著地又撥通了兩個語音電話，都以對方掐斷為告終。
季尤佳的倔強體現在方方麵麵，她飛快地打下幾個字，毫不猶豫地點擊了發送。
【別逼我再去學校找你，電話聊聊。】
她盯著屏幕，靜靜等待程初的回複。
半分鍾後，她等到了程初親自打來的語音電話，她勾唇一笑。
“你到底想怎麽樣？”
季尤佳聽得出來，程初在努力克製著情緒。
她直奔主題，“我們明天下午就走，中午出來一起吃個飯。”
“我沒空。”
“你忙得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
程初冷笑道：“我再忙，也比不上某個大忙人。”
季尤佳知道他口中的“某個大忙人”是誰，她沉默了一瞬，隨即放緩了語氣，“程初，她有很多苦衷……”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程初打斷了，他憋著怒意低吼了一聲，“夠了！她的苦衷是全心全意照顧你吧？”
季尤佳咬咬唇，沒有說話。
“在她心裏，你永遠比我這個親兒子重要！想起我了，回國看我一眼？那我究竟算什麽？”
程初的聲音多了一絲無力，季尤佳聽出了心碎的感覺。
可她除了道歉，沒辦法給出其他回應。
季尤佳垂下眼眸，輕喃道：“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程初已經恢複了平靜，“隻要你們別來打擾我的生活，我就很感激了。”
季尤佳捏緊了手指，眼睫顫抖著，“阿初，我們連坐下來一起吃個飯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程初緩緩道：“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季尤佳張了張嘴，卻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一種無力感遍布全身，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她隻有在比賽、訓練時力不從心，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