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屍24

  “聽我說……二位,我們都是幸存者嘛,我們得相互體諒一下。想想看,如果你們看見這樣一輛滿載食物的車,你們不會心動嗎?”


  男人把目光停留在鄭棕邪身上,發現鄭棕邪的眼神越發犀利;他把眼光再次換在彥辰上,立刻得出一個結論——彥辰比較好騙。


  “喂,你說得蠻有道理。作為幸存者我們沒你想的那麽小氣,快走吧走吧。”彥辰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順便躲開了對方略帶欺騙的眼神。


  中年大叔依然站在原地,鄭棕邪注意到他臉上閃過一絲別樣的玩味,立刻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兩位小哥,你們應該過得不賴吧。我和幾個牌友都已經快兩天沒吃飯了,上一頓飯還是出現喪屍的前一個晚上吃的泡麵。你們能不能施舍點吃的給我們?”


  這難道是失傳多年的不要臉武功——得寸進尺?


  鄭棕邪沒給他繼續裝可憐的機會,立刻馬上朝他揮了揮手,語氣極端不耐煩道:“走了走了,你看這天都黑了,我們還趕著回去呢。我們那裏有好幾百人,等著我們這一車吃的呢,哪有多的給你?”他稍微看了看彥辰,果然,這家夥特講所謂“義氣”,要不是自己編瞎話編得及時,恐怕這家夥腦袋一熱真的上了對方的當。


  看他這樣子。鄭棕邪不用想都知道,看他那個坐立不安的站姿,以及笑臉上略微抽動的嘴角,其中有詐!


  中年男人一臉不相信地看了看鄭棕邪,似乎震驚於對方的閱曆。看起來,前麵那個握著刀的男人比較好騙,而另外一個,恐怕也是老狐狸,大概就比較棘手了。


  哼,不過你一個高中生,還能比得過老子這個老江湖?

  他咧了咧嘴,作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嘴角裝作餓得發顫,他故意把這副可憐的樣子擺給彥辰看。


  彥辰一臉黑人問號地看向鄭棕邪:“我們什麽時候收養幾百人了?”“噓,小聲點。”鄭棕邪瞪著對方,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他悄悄地握住彥辰拿匕首的手,一聲不吭地把匕首握到自己手裏。


  “喂,這家夥隻是個餓瘋了的幸存者而已,沒必要這樣吧。”彥辰不滿地對鄭棕邪說。


  “的確沒必要。”鄭棕邪嘴角微微一揚,他接刀的動作逃不過對方的眼球。那中年男人看見那個不好辦的人物接過了刀,一瞬間感到不妙,臉上可憐巴巴的表情帶有些許顫抖,現在卻變得僵硬起來。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就可以……”鄭棕邪正拿著刀朝那看上去很可憐的幸存者走上去,彥辰驚訝地瞪大了眼,一下子衝上去——


  “棕邪!”


  彥辰一把奪過鄭棕邪手裏的刀,眉頭間一絲疑惑閃過。中年男人捕捉到對方的疑惑,心裏一下子笑了一聲。


  嗬嗬,這小屁孩,簡直傻子一個,被賣了還在幫別人數錢的那種。中年男人期待著彥辰能有所表現,今後的存亡可全靠他了。


  鄭棕邪這下也有了和男人相同的疑惑,彥辰這家夥是哪根筋沒轉過來麽,怎麽被賣了還在幫別人數錢?


  “喂,彥辰,我是在救你!他明顯是設下了圈套!”“能有什麽圈套,我在龐老大手裏幹了這麽久,要是有詐我絕對是第一個看穿的。”


  彥辰衝鄭棕邪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眼神不經意地眨了幾眨,拿著匕首朝中年男人走過去,笑嗬嗬地問道:“走吧,你的哥們兒們在哪,先讓我見見他們吧。”


  正合我意!到時候我們一塊兒把你製服,勝算可就更大了。


  “好啊,我那些可憐的牌友就在對麵一百米,我帶你去見見!”


  中年男人“友善”地笑了笑,又忍不住瞥了鄭棕邪一眼,看見後者正一臉憂鬱地站在原地,原本臉上可憐巴巴的表情忍不住換成偷笑。


  這兩個人智商差距這麽大,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哥們兒啊,知不知道最近省裏的動向?我聽見別的幸存者說,好像有什麽基地?”彥辰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裏,甚至把身邊這個男人當成了自己的好兄弟,開始對他問問題了。


  “啊哈,看來小哥消息很靈通嘛!對,的確是有基地。省裏說有四個基地,可是幾乎去那裏都需要通過別的城市——那些喪屍可夠受的,我們這些沒權勢的還是別想了,安心在我們這個小郊區發展吧。”中年大叔似乎感覺自己騙這小夥子騙得有些過了,甚至開始和他講自己了解的信息。也許是幸存者間的共鳴吧,沒等彥辰繼續發問,他主動激昂地抬手道:“所以說這幫政腐簡直是沒良心,坑了我們的錢,最後就把我們扔這裏自生自滅!”


  “真羨慕你們這些有電視的人,像我和鄭棕邪那家夥,不僅僅沒有電視,而且還得照顧一幫孤兒院的小孩兒。沒辦法,誰讓我們是他們當中最大的,找吃的這種風險活,自然得落在我們肩膀上了。對了,電視裏還說了些什麽?”


  彥辰笑得越發燦爛,中年男人似乎很喜歡眼前這小子,也樂意和他多說話。


  “我們哪有什麽電視機,這荒郊野外的,我們隻是運氣好,找到了一台收音機。”


  “……”


  走到一半的彥辰突然停下來,冷冷地低下了頭。他瞟了一眼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這麽說,你是有收音機的咯。”


  “……是,是啊。”中年男人發現彥辰突然停下來,奇怪地應答道。


  “那麽,就好辦了。”


  伴隨這彥辰一聲冷哼,一隻匕首從背麵刺入中年男人的心髒,那個自以為是的“老江湖”,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奪去了生命,身體如同木板轟然倒地,血水一下子流淌出來。


  看著他生前那副震驚的表情,誰都不知道他活著的最後一刻經曆了什麽。


  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傻小子,居然是藏得最深的那一個!他竟然和他同伴一起,合夥做了一場戲給我!他的目的,是想趁我放鬆警惕殺了我,順便……還套出了我的收音機嗎?

  這,簡直是……魔鬼。


  “嘿嘿,哥們兒,聊天愉快!”


  彥辰蹲在這男人的屍體旁,用對方的衣服擦了擦沾滿血的匕首。


  “那麽,我應該去找找你的牌友們,要收音機咯!”他笑得很陽光,仿佛自己隻踩死一隻令他惡心的蟲子。


  當然,在這之前,我得叫上棕邪。


  彥辰已經期待著,鄭棕邪看見自己完美歸來時的驚訝表現。棕邪啊棕邪,這個收音機差點就因為你小子而錯過,回頭你可得讓我好好惡作劇一番。至於社會閱曆嘛,畢竟老子可是龐老大的外交官,怎麽可能和你想像的一樣傻?你想象的那個傻子,大概是自己吧。


  “哈哈哈哈。”


  路上響起一個中二到直.插雲霄的笑聲。


  【生命款待:拿到收音機】


  ……


  “所以說嘛,一塊大蛋糕差點就被你毀了。真是的,老子可是龐老大的禦用外交官,平時與其他幫派各種維持關係建立關係都得我來包攬,察言觀色這種小事情自然是OK的啦……”


  ……這家夥,已經在我耳邊叨叨第2的N次方遍了。


  鄭棕邪覺得自己急需一個耳塞,比收音機都需要。


  拜托,我也是擔心你的安危好嗎。我怎麽會知道平時傻樂樂的你竟然如此心機,讓那男人賠了夫人又折兵。你知道當時看見你和他走了以後,我有多害怕嗎?我當時都想開著車過去看看你了好不好?


  ……我以前一定是認識了一個假的彥辰。


  ……


  按照之前中年男人所說,前麵就是他那群牌友的位置了。


  不用想,要是彥辰剛才傻傻地跟他過去,估計立刻就是遭到一陣毒打。


  “所以。”鄭棕邪和彥辰對視一眼,同時低聲道,“我們應該繞開正麵,繞路迂回包抄。”


  兩個人繞開正路,抄小路走了進去。走了一段路,正好看見三個手持棍棒的男人正聚精會神地望著路麵,像獵人在等待自己的晚餐。


  可惜,我們才不是你們的獵物。


  鄭棕邪揮起中年大叔爆出的裝備——一根電棍,直接朝第一個家夥掃去!

  “啊——”


  隔著一段距離彥辰都能感受到白花花的電侵入那男人的身體,這該有多痛苦?反正電棍的電擊威力可比曾經的電蚊拍大很多。


  不過現在不是瞎想這些的時候。彥辰快速從背後控製住一人身體,尖銳的匕首直接毫不留情地插進其中一人的脖子,腥紅的血細胞聽話地濺了出來,濺了彥辰一臉。


  快!準!狠!既然他們想對我們下手,那我們就不必留情!


  那個享受著“電療”的男人歪斜著身體倒下,渾身抽搐不停。最後那個男人看見鄭棕邪手裏恐怖的電棍,正準備逃,突然彥辰撿起自己殺死的這個男人身邊的木棍,一下子朝他甩了過去。


  邦!

  “正中靶心!太好了耶!”彥辰跳躍著來到那男人身邊,迎著對方震驚、狠毒的眼神,擰著鼻子乘勝追擊道:“我說哥們兒,收音機呢?”


  那倒黴的男人被一棍子砸了個暈頭轉向,差點就倒在地上。發覺了彥辰靠近自己,他想再次逃跑,卻發現了彥辰手上的匕首。


  那是一把已經累計收割掉三條命的,血紅色的匕首。


  眼見自己的兩個同夥都已經掛掉,那個出去引誘別人的家夥估計也凶多吉少……看了看麵前兩副年輕的麵孔,他不相信一切都是這兩個看上去什麽都不懂的學.生做的。


  彥辰朝他走過來,他本來想垂死掙紮一下的,隻聽見對方靠近到距離自己半米的地方居然直接停了下來,那柄威脅巨大的匕首也同時停在對方手中。


  “收音機呢?”他聽見彥辰突然提到“收音機”三個字,心中那團要死的雲彩散去一半。看來對方認為自己身上還有價值!

  好辦!有價值就好辦了!

  彥辰看見他這副模樣,和鄭棕邪對視了一眼,兩人相視一笑,看來收音機是有著落了。


  果不其然,那男人“主動”帶領彥辰和鄭棕邪來到他們四個人的房子裏,抱出了那一台看起來樣式很老的收音機,一臉不情願地交給鄭棕邪。


  行吧,有得聽就行吧!

  鄭棕邪當場調試了一下,發現收音機可以正常運作後,就心滿意足地走了。


  而彥辰,則留下一個鬼魅的微笑,將那個男人嚇出一身冷汗。


  這微笑,簡直,和獵人衝著小兔子的笑容,一模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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