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屍21

  幾個影子,快速從馬路邊躥出來,攔在向虎洋麵前。


  向虎洋發現麵前突然躥出來的人影,第一秒還以為是喪屍。他看見對方四人的臉,才認出對方身份。


  “太好了!”他激動地都快要跳出來,眼前四位,正是他的同學,同樣卷進這場四個遊戲的不幸者。


  既然彼此都是挑戰者,想必挑戰者之間一定會彼此扶助,相互攙扶,畢竟大家都是卷進這場遊戲的不幸者,而且曾經還是同學——他正激動地想要問候一番,突然一個耳光賞在他臉上。


  “啪——”


  向虎洋整個人被這一下直接打倒在柏油馬路上。


  他揉著受傷的肩膀,皺起的眉頭似乎在緩解磕傷手臂的疼痛。他驚恐地望著麵前的四個同學——


  “聖仔羅【耐力】,你幹嘛?”他對著剛才給自己一個暴栗的聖仔羅,不滿地問道。


  艾維薇注意到身後的異變,冷冷地瞪著突然出現的四人,揮手想要上去為向虎洋報仇。突然她看見四人之中的某個人——而那個人,正在與她冷不丁地對視。


  “哼。”聖仔羅拍拍手上的灰,隻顧自己袖口沾染的粉末,根本不正眼瞧被自己打的人。


  “首領,我們應該直接搶,還是先殺再搶?”


  四個人,聖仔羅站在最前,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甩了甩拖得老長的領帶。身後一個拿著玩具球的男生看了看站在最後那個身穿白衣便裝的人,正向任獵飛詢問是否殺人。


  “派洛楓【創造力】,沒必要都殺。隻需要把計劃裏那個人掐死就好。”


  任獵飛【適應力】雙手插兜,一邊冷冰冰地用極端冷淡的語氣對著空氣說話,一邊慢慢悠悠地踱到最前麵,稍微瞥了一眼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向虎洋。


  嗬。


  隨後,發出一個不屑的語氣詞。


  “你!你們到底想幹嘛!”艾維薇正準備衝上來,隻聽見任獵飛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葉鬧仙【敏銳力】。”


  話音未落,葉鬧仙拖著月牙和譚悅川,朝著艾維薇迎麵走過來。


  “我說,要是不想我手裏這兩個人受傷,就別動。”


  葉鬧仙披著一件黑色的小披風,盡管帶著口罩仍藏不住她臉上的笑意。她滿意的看了看停下來的艾維薇,又有點期許地瞄了一眼任獵飛,似乎希望他也看自己一眼。


  以任獵飛為首的囚者F6,四位成員已經全部到齊。派洛楓等待著身邊的首領下達命令。


  “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麽!來搶東西?”艾維薇立定在原地,她憤怒地看著自己受傷的弟弟,眼中冒著團團烈火,仿佛要將眼前四人燒盡。


  “我們堂堂囚者F6,僅僅是搶東西這麽低級的事情,怎麽會屑於做呢?”沒等任獵飛說話,聖仔羅陰沉下臉,望著艾維薇,眼神中似乎有點別的意思。


  “那……那你們要幹什麽?”


  沒被抓的時貝兒無助地站在一旁,此刻她即使反抗也是無力的。她隻能站在原地,什麽也做不了。


  “聽說,某人手裏似乎有樣好東西。那麽,是否介意讓我們來看看呢?”


  聖仔羅朝著向虎洋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轉身對著艾維薇說道。


  向虎洋從地上撿了一塊拳頭大的岩石。他把石頭藏在背後,看到聖仔羅轉過身說話,又環顧了一下四周:派洛楓立在任獵飛旁邊,一直注視著姐姐;葉鬧仙在看守著自己手裏麵的兩個人——而任獵飛,這家夥,似乎在低頭看地麵。


  “不知你們是否記得,規則者曾經說過的,本關會有四個人獲得特殊道具。”


  聽到特殊道具四個字,正被葉鬧仙看守的月牙眼神突然一閃。


  所以,你們是來搶這個的麽?

  “把它乖乖交出——”任獵飛歪了歪頭,目光一寒,他已經瞥到向虎洋拿著石頭朝自己衝來。


  “交出個屁,去死吧!”向虎洋拚了命地縮短著自己和任獵飛之間十米不到的距離,他揮舞著石塊,仿佛已經能看到麵前這個混蛋倒下的畫麵。


  “派洛楓。”任獵飛的目光裏,早已不帶一絲溫度。他隻冷冰冰地吐出三個字,一個悠悠球飛往向虎洋,一下子擊中對方的腦袋。


  “弟弟!”


  向虎洋還沒來得及近了任獵飛的身,整個人再次被飛來的悠悠球砸中腦殼,直接原地倒了下去。派洛楓收回自己的悠悠球,看了看控製不住衝上來的艾維薇,淡然道:“你想試試?”


  “你們這幫混蛋!十惡不赦的罪人!你們敢兩次傷害我弟弟,我艾維薇就算是死也要殺了你們!”


  ……姐姐。


  向虎洋倒在地上,他被那悠悠球打得暈頭轉向,隱約聽到自己的姐姐奮不顧身地奔向派洛楓的腳步聲,和她喪失理智說出的話。


  姐姐,你快逃吧,別去和他們對抗了。


  雖然向虎洋沒打過架,可他能感受到,自己剛才靠近任獵飛的時候,有一股無形中的殺氣撲麵而來,令自己舉步維艱。那個人的殺氣,怕不是真的能殺人。


  時貝兒呆坐在地上,她看見向虎洋被打到在地上,而自己什麽都做不出……她覺得自己很沒用,沒了龐恪,她什麽也做不了。她開始為自己的弱小自責,不過很快,她意識到自責不是辦法。


  也許,我應該嚐試著下手。


  時貝兒摸到路邊一根被折成兩半的長樹枝,看了看完全沒有注意自己的葉鬧仙。


  ……


  聖仔羅一把抓住艾維薇撲過來的腦袋,控製住她的身體,一隻手捂在了她的麵前!

  艾維薇掙紮了幾下,無數細小到肉眼難以捕捉的粉末流入他的鼻腔中。幾個呼吸的時間,她身體痙攣了幾下,就沒有了聲音。


  倒在旁邊的向虎洋聽見姐姐那邊沒動靜了,心跳猛然加速。他不確定姐姐那裏發生了什麽。該死……他現在根本一動也不能動,尤其是腦袋上被悠悠球鑿的那一下,簡直讓他的頭部稍有移動便疼痛難忍。


  可是,比起疼痛來說,他當然更加擔心姐姐的安危。


  他用盡畢生力氣睜開重如沙袋的眼,看到的是聖仔羅把失去意識的姐姐平放在地上。


  “姐!”


  這一下,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被無數螞蟻啃噬。他總覺得自己突然間少了什麽——就好像,丟失了自己的基本器官。


  他以為姐姐已經被殺死了。


  他再次撐著身子爬起來,不顧頭上那個被砸開的傷口正往外流淌著鮮血。他麵容猙獰,兩眼發紅,緊緊瞪著任獵飛,一瘸一拐地朝他靠近。


  一塊石頭,正好在路中央。向虎洋一腳踏上這塊石頭,身體立刻重心不穩朝前撲了出去,又摔了一跤。


  他那複仇的眼神,似乎在催動他繼續爬起來。


  “老大,我們把他殺了吧。他幹擾我們的計劃了。”


  派洛楓冷冷地注意著向虎洋的動作,手裏悠悠球攥得死緊。隻要對方敢靠近獵飛首領半步,他就一定會讓他嚐嚐頭破血流的滋味。


  “聖仔羅,把他殺了。”


  任獵飛兩手垂在身旁,輕蔑地走向月牙麵前。月牙看見任獵飛靠近自己,渾身上下開始顫抖。天啊,這簡直比……比生命款待那頭雪熊的壓迫感還要強!

  隻見任獵飛停在距離自己大約一米的位置,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時貝兒,準確點說是警告她不要亂動。


  時貝兒被這個眼神嚇得魂不守舍。即使經曆過舅舅無數殺人魔般的眼神,她還是被驚得汗毛豎起。


  警告了這隻小老鼠以後,任獵飛的眼光停留在月牙身上。那帶有挑逗意味的空靈音,伴隨著一陣微弱的寒風一並襲來。


  “請問,你的解藥呢?”


  短短的七個字一出,直接讓月牙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她感覺自己似乎被眼前這個家夥的目光照了個渾身透明,這個男人的兩眼,該不會是掃描儀吧!

  他怎麽知道,自己有“解藥”的?


  “恭喜你,你是規則者挑選出的四個幸運兒之一。你包裏有著一樣和別人不同的東西。”


  記得吧,這一關會有四個幸運兒,拿到規則者給出的特殊禮物。


  而這四個人之一,正是月牙。


  “你的特殊物品為‘解藥’。簡單來說,一瓶藥隻能用一次,每次隻能治療一個人——作用是可以把剛剛被喪屍感染的人類治愈。一共有三瓶,每瓶大概是藿香正氣水的大小。”


  “請珍惜、謹慎使用哦,解藥可是挑戰者們,最最最最向往的東西。因為這可是獨一無二的東西哦,喪屍病毒,人類目前的手段還無法對抗——或許等待人類能夠攻克比HIV(艾滋病病毒)強大一萬倍的病毒時,大約就能製造出這種抗體了吧。——所以,用完了就真的沒了。”


  “祝你好運了。”


  規則者告訴她,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解藥持有者。


  雖然她不是個自私的人,可是到了危難關頭,誰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她當然知道這種珍貴的東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於是她自己帶著這三瓶解藥,誰都沒告訴,誰也沒給過。


  畢竟,這是自己的備用生命。


  而即便是自己自從拿了解藥開始,就一個字都沒提到過“解藥”,可任獵飛還是知道了?

  他是怎麽知道的?

  月牙的冷汗幾乎要把他後背浸透了。她鼓起勇氣看了任獵飛一眼,看到的卻是他眼睛裏遙遠而又近逼的冰窟。


  “我再說一次,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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