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16
剛吃進去幾秒還沒反應,不一會兒,龐恪開始猛拍大腿,吸溜吸溜地吸著空氣。“我靠!”他咳嗽幾聲,“不愧是規則者的變態糖,果然……彥辰,給我水,辣死了。”
“龐恪你都能被辣成這樣的話,那剩下的這一顆糖,恐怕就沒人敢吃了。”鄭棕邪找出他的最後一塊糖,“要不……”他衝外麵的喬雪傲努了努嘴,“老崔,你給她。”
“嗬嗬……”
崔鐵全滿麵笑容地接過糖,“你小子,狠!”
他把辣椒糖帶出去,扔在喬雪傲麵前。“喏,你要的糖,敢吐了我就揍死你。”
“糖?”她撿起這塊糖,三下五除二剝下糖紙,一下子塞進嘴裏。
不一會兒,洞裏就聽到外麵一陣慘叫。
洞穴裏,龐恪兩手枕在腦後,仰麵躺在地上。他輕輕地呼吸著,欣賞著頭頂形態各異的冰塊。健壯有力的軀體很隨意地放平,上麵棱角分明的肉塊兒,彰顯著他的男人本色。
演戲挺累呀,要不是米茴不讓我出風頭,老子其實真想炫耀一番——那塊糖一點辣的感覺都沒有!哎呀,憋得老子難受死了。
不過直覺告訴我,米茴是對的。我沒有鄭棕邪的判斷力,但我覺得米茴的話裏有點隱意。算了!繼續藏吧,雖然這不是我性格!
但是彥辰!他好像知道,我要提醒一下他嗎?算了,不至於,以後再說吧。
“嘿,夥計們!看這裏。”
從剛才開始,月牙就不知道在做什麽。她突然喊了這麽一句話,搞得男生們以為她出什麽岔子了,紛紛轉過頭去看——
月牙堆了幾個大小、長短各異的冰塊,手裏拿著兩根與鼓槌長短差不多的骨頭。所有人都看向她,不明白她想搞什麽名堂。
噔——
骨頭和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是啥?”
“冰塊音樂,好清脆。”
“她會敲這個?”
噔——噔~噔噔——
骨頭棒敲在形態各異的冰塊上麵,綻出高高低低相互交錯的原始之音!晶瑩剔透的冰塊聲,撥動著每位聽眾的心弦。
冰塊的聲音一揚一抑,伴著節奏,深沉靜謐的冰地樂曲,悄然奏響。空靈的抖動音,悠揚在巨大的冰島,小小的洞穴之中,既歡快,又顯得格調憂傷;既美妙,又十分激蕩澎湃。隱藏在每個悅動音符下所有人的情感,一時間猶如泉水迸發,像火山巨浪般力大無窮。
噔——
????我們在生命的款待下;
????奏響獨屬於我們的樂章。
????我們的樂章樸實無華;
????我們的樂器簡單粗暴。
????但我們唱的是我們的心;
????敲的是我們的情。
????空靈的冰塊是我的眼;
????獵人的生活自由自在!
……
“夥計們!嗨起來!”
“看我龐恪給你們表演個單手倒立!”
“他們居然唱起歌來了。”喬雪傲滿是羨慕,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行為。
“你們happy怎麽能不叫上我!”崔鐵全歡呼著,竄了進去!
……
噔——
????社會封印住了太多;
????討厭自由被局限——的感覺。
????自由的快樂若得不到;
????就拿叛逆做個交易!
????冰島給我自由的生活,
????比那人間好了太多!
????吃吃喝喝逍遙自在;
????想想還是自由最珍貴——!!!
……
【生命款待:關於圓珠】
“嚕——”
“彥辰,你睡覺了嗎?”鄭棕邪躺在彥辰身邊問。
“呼——龐老大,你別走呀,別走……”彥辰躺在地上,閉著雙眼講夢話。
“這家夥,在想些什麽?”
鄭棕邪站起身子走出洞穴。正在站崗的是月牙。
瞥一眼地上的喬雪傲,她竟然也睡著了,可能是被氣累了吧。
“吚,棕邪?現在還不到換班時間啊,還有半個小時呢。”月牙看見鄭棕邪過來,不解道。
“不,我隻是單純想來和你談點事情。”
“哦?關於什麽的?”月牙認真地看著鄭棕邪,知道他這次來肯定還帶了自己的分析。她很想聽聽鄭棕邪對這些“遊戲”的看法。
“關於規則者和圓珠。”鄭棕邪倚著後麵,冰塊很涼,不過他都適應了。
月牙輕輕一笑:“在說之前,我有一個小問題要問,你,很著急通關嗎?”
月牙這個問題問得不對,他們確實不急著過關,這一關的難點他們基本上已經征服了,而且在這裏過得還很舒坦。但是,提前找到那個圓珠總是好的,誰敢說哪天遇不上點兒意外?
“的確是不急,就是吧……”
“就是要回去好好複習準備期末考?”“不,怎麽可能!就是吧,我的遊戲直播不能停更呀。”
鄭棕邪憨憨地笑了笑。
在月牙這裏,這種低級的理由可不能過關。
“你是為了米茴吧。”
“我……”
鄭棕邪嚇得後背出了許多冷汗。
“嗬嗬,不用說,我懂。”月牙看了他一眼,鄭棕邪,天生就是一副陰鬱但是冷酷的模樣。這家夥,嗯,長得確實不賴,身材也可以過關,至於其他,嗯……啊呸呸呸,我在想些什麽啊,過不過關讓米茴姐自己看不就得了?
“哎,月牙,我估計你心裏對於規則者也有點分析,不如你先講講你的想法?”鄭棕邪看見月牙不知在想些什麽,很幹脆地切入正題。
“這個,你最好用問題的形式問出來。我可做不到想著什麽說什麽。”
“比如,規則者是不是我們班的人,這個問題就有待研究。”鄭棕邪提出第一個問題。
“規則者肯定是我們班的人,但是不一定存在於我們三十個裏。很簡單,呂耀【非挑戰者】和美玲【非挑戰者】,曾經也是我們班級的學.生。”一講到美玲這個名字,月牙原本帶著輕快的眼神裏浮現出失落,散發著荒蕪。自己以前的做法,真的很對不起她,對不起這個自己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美玲……真的,一想到她,我的大腦幾乎不受控製。
我怎麽可以眼睜睜看著她,被那幾個惡毒的女人欺負!就那麽看著她們把指甲摳進她柔軟的皮膚裏,我……我真想衝上去,給她們一人一個巴掌。當然,隻是“想”。
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了,我買不到後悔藥!我隻能努力對程雷鏈好一點,畢竟是他曾經替美玲解的圍。唉,其實我除了謝謝他,什麽都做不了。他現在成了新的針對對象,得到的報酬卻隻有我的一句“謝謝”。我做不了什麽,我買不起禮物給他,我隻能一遍一遍重複著對他的謝意,哪怕他冷淡到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嗬嗬……我還記得小時候我被馬蜂追的時候,美玲替我擋在前麵。承受蜂蟄的人是她,放聲尖叫出來的卻是我。
以前我經常被鄰家男孩欺負,那時候,是她拿著趕牛的鞭子出麵,替我把他趕跑。
小時候在農村,我拉著她在麥場裏狂奔,我們一起享受著陽光與麥香味。踩壞了麥子,最後是她替我受了鞭打。
我讀高中一半的學費,都是美玲跪下來求她媽媽給我的……
那張樸實、柔美的臉;那張熟悉、俊秀的臉,美玲——我永遠也忘不掉你。
美玲,你怪我嗎?你應該怪我的,都是我不好。在你眼裏,我一定遠不如程雷鏈吧。你和他雖然形同陌路,但他肯為素不相識的你獻出援助之手。而我呢,隻會縮在角落裏,像隻懦弱的雞崽,害怕暴風雨降臨在自己頭頂上。
我記得,你說過,你要和我一起在同一所高中讀書。哪怕我學費不夠,你也想辦法湊給我。周末的時間,你一天打兩份工,一邊打工一邊讀書的你,甚至有次被廠長劈頭蓋臉罵了兩個小時。你說,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要供給自己最好最好的姐妹一起上學……現在,你轉學了,被喬雪傲逼著轉學了,但是我的學費,你卻還在源源不斷地打給我。
我真的,對不起……
“咦?月牙,月牙?你怎麽了?”鄭棕邪奇怪地看著月牙。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月牙眼裏噙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