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6
……
“這烤魚可真香啊。”崔鐵全嗅嗅拿在手裏烤得焦紅的魚,一口向魚腹咬下去。
“搞得好像昨天沒吃似的。”彥辰嘿嘿著:“不過哥們我的釣魚技術,你們可都學不來吧?嘻嘻,我經常跟著我爸出去釣魚。”彥辰望一眼鄭棕邪,頗有玩味。
“嗯。”龐恪一手搭著彥辰肩頭,“看來有空得和你好好學了。”
龐恪對彥辰提要求,彥辰當然一個勁的點頭,心中喜悅無比,也不管龐恪是不是隨便說的。
“龐恪,我看出來了,你跟彥辰關係也不一般嘛。班裏就一直聽著他叫你老大,你們是啥關係喲,不會是……”鄭棕邪和龐恪對上眼神,龐恪點頭道:“是的,彥辰是我接待處的人。”
“接待處?什麽接待處,給我們講講唄。”米茴也來了興趣,那盒特效藥不愧是規則者的,一次下去就見效,鄭棕邪摸摸她的頭——她已經完全退燒了。
其樂融融地聊著的眾人,突然被潘亦幽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你們先等等,先別出聲。”他指著龐恪後麵倚著的一塊冰。
“怎麽了……”龐恪奇怪地看向身後,什麽也沒發現。
潘亦幽指了指冰塊,用手勢告訴眾人:冰塊後麵有人。
有人?彥辰衝潘亦幽做了個口型:我可以去看看嗎?
“別。”鄭棕邪壓低聲音,“是敵是友還不明確,萬一是來搶東西的怎麽辦。人在危難的情況下,什麽都不會管的。”
正巧冰塊後麵的人準備探出頭觀察他們的時候,鄭棕邪與他的眼神對上。他尷尬地走出冰塊後,麵紅耳赤。彥辰也轉過頭,認出他來:“鞏三【自製力】?”他記得昨天還開過他的玩笑來著。
鞏三,就是那個葉鬧仙的男朋友。他身材比較矮小,有點小自閉症,但他的學習成績——尤其是葉鬧仙的弱科,化學,異常出色。與其說是男女朋友關係,倒不如直白點兒,甲方給乙方補習。
可以說,葉鬧仙其實不喜歡鞏三這麽個人。講得難聽一點,其實就是在利用。利用這個免費的補課資源替自己提高成績。但是總求人家幫忙,別人又沒有這個義務。所以說……嗯,葉鬧仙用了點計謀。
鞏三這個人,又比較單純,他以為葉鬧仙是喜歡自己——從小到大,相貌平平的鞏三從未被女生主動找上門來,自從被葉鬧仙突然這麽“一擊”,根本沒有任何招架經驗的他很快就被葉鬧仙給打動了……
於是就出現了別人眼裏的——包括鞏三眼裏的,男女朋友的關係。
“喂喂。”崔鐵全看著他,“想啥呢,幹嘛偷看我們,想加入麽?”
鞏三先是一愣,接著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他不敢在這麽多人麵前出聲。
“坐下唄。”龐恪啃著魚,把剛烤好的新魚拿給鞏三,大氣道:“站著幹嘛,不冷的嗎,趕緊坐下,拿著。”
鞏三遲遲不敢伸手,盡管他很餓。他和龐恪在內的眾人一個都不熟,基本上開學三個月,三句話都沒說夠。
“拿著,快點,我很累的。”龐恪看他這副模樣,有些急了。
聽著龐恪的語氣,鞏三不敢不接,兩手接過烤魚,小口慢咬起來。鄭棕邪拍拍他的肩膀,想盡量消除彼此之間的距離。
“鞏三,龐恪人很好的,他很照顧我們。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肯為別人奉獻,這種人可是難找啊。”
“……”鞏三隻顧吃東西,一句話也沒說,看來他餓壞了。
“哎,對了,鞏三,你有什麽打算?不如和我們一起吧,這樣我們就7個人了。”
鄭棕邪的提議也是鞏三所希望的。
“嗯……”
【生命款待:落水危機】
“那,規則者都給了你些什麽?既然我們都已經是隊友了。”鄭棕邪嚐試著看著他的眼睛問。
鞏三雖然孤僻,但他很聽話,把自己的背包摘下來遞給了鄭棕邪,隨後緊張地盯著鄭棕邪開包的手。很顯然,他怕他們搶了自己的東西然後走,他可打不過這其中任何一個人,甚至可能包括還在感冒的米茴。
“一捆木材,一捆幹草,一袋黃色的東西,一袋白色的東西……還有蜂蜜糖和竹子,你這裏,該不會是回收站吧。”鄭棕邪無語地看著鞏三,“就是缺食物和水吧。”難怪鞏三剛才表現得那麽饑餓。
“潘亦幽,你見識廣,你看看這些黃的白的都是什麽?”鄭棕邪把包給潘亦幽。潘亦幽接過包,鞏三緊張地一直望著他們,此刻眼神有點兒不安。
“這白色的我認識,以前在介紹石頭的書上麵見過,這好像叫硝石。”潘亦幽又打量起那袋黃色的,呈粉末狀的東西,皺了皺眉,攤手道:“至於這黃的,我可真不知道。”
隨著潘亦幽的好奇,彥辰和龐恪也來到潘亦幽身後。有些不同的是,龐恪和彥辰都表現得不是那麽費解,反而喜笑顏開。龐恪把手按在潘亦幽肩上,充滿神秘地說道:“你聞一下味道。”
“味道?”潘亦幽湊到那袋子前麵,一股奇特的臭味撲鼻而來,嗆得他立馬彈開身子,用猙獰的表情不爽地回頭看著龐恪和彥辰,“你們是不是都知道這是什麽了。”
“這是硫磺,農田裏用來除農害的東西。”龐恪炫耀式的科普道。難得找到自己會的東西,龐恪嘚瑟地眉飛色舞。
“呃,我想起來了,我見過它,當然,是在書上。這好像是炸.藥的原料之一。”潘亦幽恍然大悟,“對哦!這裏的材料,剛好可以做炸.藥的啊。龐恪,我記得你好像有木炭的。”
如果真的可以做出炸.藥,勢必會使他們的安全性得到飛躍。
“說起來,你們怎麽都知道這麽多東西呀,和你們一路顯得我跟廢人似的,半個字都說不上。”崔鐵全訕笑著,臉上顯出的表情卻相當無所謂,意思是:腦子這種東西,不存在的!
一旁的鞏三看著他們談得熱火朝天,心裏越發緊張。聽他們話裏的意思,他們難道搶占了自己的東西?這可是自己這一整關的資本呀。
他開始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微弱道:“還給我吧,還給我吧……”一陣冷風刮過來,輕鬆地埋沒了他的聲音。
這點音量,其他人當然聽不見。
“其實這裏頭做炸.藥的裝備挺齊全的,竹筒代替外殼,硫磺、硝石加木炭可以混合為**,負責爆炸發生……規則者想得也太廣了吧。”龐恪甚至都開始佩服規則者的腦洞。自己的燒烤裝備、彥辰的釣竿、米茴的沙漏……現在再加上鞏三的炸.藥材料,規則者好像很清楚這座島的每一種生存途徑!就像,這島是他自己“製作”的一樣!
如果龐恪見識到了更多人的物資,他會驚奇地發現,每個人總有一件自己獨一無二的東西。例如鄭棕邪的辣椒糖,龐恪烤魚用的鐵簽,米茴的沙漏,包括月牙那邊的指南針等等。
而規則者這樣安排的目的,其實龐恪自己一早就猜出來了,就是希望他們去競爭,去搶奪。比起朋友,還是自己的生存更加重要。這也許就是規則者想要利用的心理。一旦這種心理變得火炎焱燚,將會使所有人陷入互不信任的狀態,再加上規則者還混在其中,勢必會導致接下來的關卡受影響,或者說……也許第一關,就會全軍覆沒?
“所以,我們形成‘聯盟’是對的。”鄭棕邪聽完龐恪的分析,感歎自己及早和他們結了盟。不需要什麽結盟儀式,隻要所有人在一起,永遠都是通過一個“盟會”。至少,這一關是的。
還真是像一場遊戲喲,就像一場嚴寒環境下的荒野求生,所謂的“生命款待”,到底是什麽意思,“生命”是什麽,又為什麽要款待?
規則者給每個關卡起的名字,一定是有用處的。
也許……
會不會“生命款待”,就是找到通關圓珠的重要提示?!
“說起來,聽那個‘規則者’說,我們要找一個東西是吧?”不知是誰提的這個問題,鄭棕邪扶起下巴開始思考。
“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圓珠的樣子,尺寸,方位,隻知道它在這座島上,就這麽對整座島展開搜查,無疑是大海撈針。”鄭棕邪顯得極度悲觀,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那個“規則者”實在是欺負人。
潘亦幽看見同伴又陷入了頭腦風暴,他實在是不想打攪,但他必須和鄭棕邪說:“好了好了,既然想不到就不要想,也許是我們的提示不夠呢。我們的首要任務應該是活下去。”
活不下去的話,一切都是白搭。
“潘亦幽說得沒錯,咱們還是收拾收拾包,繼續走吧,天快亮了。”鄭棕邪站起身來,裹緊衣服,看一眼裸露上身的龐恪,說:“龐恪,你得走在我們中間,可別凍壞了,身體要緊。”
龐恪知道這是在關心自己,衝鄭棕邪比劃了一個酷酷的手勢,不在意道:“哥們我壯得很啦,別操心了。”
鄭棕邪搖了搖頭。
你能想象一個男人赤.裸上身在零下三十度的地方睡一夜的痛苦嗎?
關鍵是,這貨還真能睡下去,而且一聲冷都不叫。
“你真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