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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前

  時間回到“四個遊戲”開始的前一天。


  淩光市——


  高二六班,雖說隻是淩光市第一中學的普通班,聲名卻不小。倒不是因為裏麵有多少黑馬,而是因為這個班級曾出過人命!一位身著一襲藍衣的女孩子,受不住同伴的淩虐與冷言,在自己家裏結束了生命。


  學校要求對外宣稱她死於校外意外,極力撇清所有與學校有關的因素。但實際上,生活在六班的每一個人都清楚她自殺的緣由。


  “你們班上有幾個學生挺有來頭,你還是盡量別跟他們鬧矛盾了。”出了這事以後,校長跟班主任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死者名叫美玲【非挑戰者】,原來是高二六班的學生。她長著一副真誠明亮的大眼睛,給人以舒適的感覺。即便現在距離她的死亡已過去了兩個月,鄭棕邪【挑戰者?判斷力】仍舊忘不掉他。


  畢竟她的死,跟六班在座的每一位都脫不開幹係……


  即便如此,在美玲死後的下一個周,班上的其他人仿佛一齊把她給遺忘了。就好像六班從未存在過這麽個人。大家依舊歡聲笑語,連她那張空課桌都沒在班裏多放一天,就被清出去了。


  隻有鄭棕邪偶爾會想到這個女孩子,想到她活潑的那一抹笑,然後在心裏默默慨歎一番,死得真不值。


  鄭棕邪,一米八左右的男生,最大的愛好是打遊戲。沒遊戲可打的時候就經常想些奇怪的東西。比如剛才,鄭棕邪再一次想起了那個自殺的女孩,她那靈氣無比的雙眸仿佛還在眼前閃爍。


  美玲是個活潑爽朗的女孩子。雖然來自農村,也受盡了班上部分人的冷眼,但她身上那種單純的正義感,讓鄭棕邪都感到欽佩。


  她幾乎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人了……唉,她怎麽就自殺了呢!要是我當時……鄭棕邪托著腮想。


  “……還是,暫時不要想逝去的人了。”意識到自己又走神了,鄭棕邪輕聲對自己說。


  現在是下午第一節課。外麵剛才還在下雪,不知不覺就天晴了。陽光暖洋洋地從外麵照進來。講台上數學老師的嘴一張一合在說些什麽,鄭棕邪完全聽不進去,他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作為一個學渣吧,睡一覺和睡十覺沒什麽區別,反正成績就那樣。鄭棕邪早就習慣並且接受了,反正睡覺的不止他一個,六班也一直算是個差班。


  下午第一節課總是令人犯困。鄭棕邪打了個哈欠,準備趴一會兒的時候,突然聽見一個提神效果滿分的聲音從他後麵突然爆出:“彥辰!走,go WC.”


  鄭棕邪這才意識到已經下課了。被身後兩個男生嘹亮的嗓音你一言我一語地吵醒,鄭棕邪頓時一點都不困了。他偏著腦袋,目睹彥辰【挑戰者?活力】被另一個男生拉去廁所。


  彥辰是他後位,有一雙閃亮的藍色眸子,搭配白皙的皮膚和潔白幹淨的一口牙,很容易給人清清爽爽的感覺。而拉他走的那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非主流朋克黨,一頭比刺蝟還刺蝟的紅色頭發配上渾身的鐵釘充分詮釋他的個性。他叫龐恪【挑戰者?毅力】,名字是諧音punk,一種著名的音樂形式。


  這倆人剛一出去,龐恪的身體就幾乎全壓在彥辰身上了,鄭棕邪仿佛還能聽到龐恪在說“啊哦~愜意,讓我趴會兒”之類的話。


  鄭棕邪頓時不怎麽困了,反倒被他們搞得自己也想去趟廁所。


  方便完回來以後,教化學的老頭幾乎都來了。鄭棕邪連忙往座位上躥。回去的時候彥辰伸出大腳給他使絆子,被他躲了過去並揉了彥辰一圈頭發以示回敬。


  “這熊孩子。”彥辰嘟囔說。


  要說鄭棕邪在這班裏最熟的,可能也就彥辰跟龐恪吧。平時鄭棕邪本人有點小透明的感覺,在班裏呢存在感不高,偶爾跟著彥辰龐恪一塊走走,還能蹭蹭存在感,因為他的這兩個好友都是混世魔王型的。


  龐恪這人挺社會,在淩光市內幾所高中算是赫赫有名。他不像一般的精神小夥,因為他的確很有本事。


  鄭棕邪就這麽個毛病:注意力極度不集中,稍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轉向別處了。


  想到龐恪,鄭棕邪眼前仿佛又浮現了一周前那件事:當時有幫外校的為了來堵龐恪臨班的某個兄弟,請了能有五六十號子人,有專職的混子,但還是學生居多。馬上要被堵的那人求助龐恪,然後龐恪隻臨時喊了幾個人過去,兩幫人在校外的如月公園碰麵了。結果呢,最後對方居然莫名其妙灰溜溜地走了,那兄弟也沒受什麽傷,不知是和解還是龐恪有什麽手段。


  鄭棕邪當時怕他出意外,也想跟過去給他撐撐場湊個數,被他給回絕了。


  現在一想,龐恪這人無論是行事風格還是心路曆程,都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神秘,仿佛沒人看透過他似的。


  鄭棕邪就愛閑著沒事想些同學之間的事情,要不就自己腦補一些隻有架空小說裏才可能出現的情節,總之他的腦袋隻要醒著就永遠不會清閑,但也永遠不會在學習上。


  “來,下麵這幾個方程式,鄭棕邪同學,你來配平一下。”


  直到化學老師叫到自己的名字,鄭棕邪才一下子回過神來,眼珠飛快地瞥了一眼課本又瞥一眼鍾:好家夥,都快下課了,這神走得還挺持久。


  要說鄭棕邪這人吧,別的長處沒有,就是走神的時間長。人呢乍一看又有點呆滯的感覺,所以給人一看就看出是在走神,或者沒走神都被誤以為是走神。


  不過了解鄭棕邪的人都知道,他這人精的很。龐恪好幾次都想拉他跟自己一塊兒“混”,就是因為他身上有股潛在的聰明勁兒。而每回龐恪這麽說,他總是不置可否,笑而不語。


  誰知道所謂的“混”具體是何種含義,何種程度呢。


  所幸化學是鄭棕邪唯一擅長的科目。幾個方程式被他幹淨利落地配平完畢了,他如願以償地坐下並繼續神遊。


  什麽?上課應該專心聽講?


  鄭棕邪心裏突然響起一個譴責的聲音,不過立刻被幾陣鼾聲打斷。他一回頭,看見的是後麵程雷鏈【挑戰者?智力】正趴在桌上,立著本課本擋著睡覺呢。


  “麻煩後排同學把他叫起來。”講台上的老頭狠狠地壓住火氣說,同時狠狠地瞪了一眼正睡得密縫眼的程雷鏈,這家夥清醒地上完一節課的時候屈指可數。


  程雷鏈揉著惺忪的眼爬起來,不明所以地就被走下來的化學老師拽著出了教室。


  “輕點輕點,我自己會走。”他甚至還不緊不慢地念念有詞,著實讓老頭子氣到折壽。


  程雷鏈這家夥,似乎一直都在睡覺,成績也一直在最後,所以就被安排在最後自己睡,也算特殊“照顧”。這次若不是鼾聲太大,就算他睡也沒人會管。


  畢竟這種事已經持續將近一個學期了。


  眼見著化學老師重新回到講台上,離下課已經不足十分鍾了。他用力翻了幾頁課本,每一個毛孔都詮釋著不悅:“來來來,接著講下一個模塊,有機化學入門。”


  喂!你還講!

  鄭棕邪仿佛聽到彥辰在後麵抱怨。這老頭子有個特點,就是喜歡在臨下課前開啟新的模塊或是新的大內容,然後趁機拖個七八分鍾。


  鄭棕邪忙活著翻頁,然後老頭給了他們幾分鍾讓他們自主看課本熟悉內容。


  “喂,棕邪,伸手。”正準備稍微看點雜誌的鄭棕邪感受到彥辰碰了碰自己的背,往身側遞了張紙條。


  作為練就盲接紙條神功的專業學生,鄭棕邪一下子抓住了那張紙條,趁著老頭子揉眼屎的一瞬間飛快地把他放進桌洞裏。他的桌子上麵破了個不大不小的洞,他可以從桌麵上往下看到桌子裏。


  把紙條擱在桌子裏麵,他剛好可以不漏聲色地直接通過桌麵的洞看清上麵的內容。


  紙條上一手瀟灑地幾乎飛起來的字體映入眼簾,這一看就是龐恪的字。那紙條上寫道:過幾天就是時貝兒【挑戰者?勢力】生日,幫忙想想我該送她什麽。


  嗨,我當什麽事兒。鄭棕邪想著,同時掩飾性地翻了頁書。


  龐恪這家夥有個女朋友,叫時貝兒,一個班,而且就坐鄭棕邪斜對麵,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美女。倆人不知道啥時候就在一起了,作為一個母胎solo,每天聽著龐恪在叨叨關於時貝兒的事情,鄭棕邪實在是煎熬不過。雖然鄭棕邪也有暗戀對象,叫米茴【挑戰者?魄力】,而且就坐在他左邊的左邊,但他倆沒真正在一起。


  “禮物……唉。”我沒談過我怎麽知道送啥合適。鄭棕邪在心裏嘟囔道。要說時貝兒喜歡啥他不清楚,但女孩子大概都有共性,送花什麽的又有點俗氣,不如……


  他想到了米茴喜歡的東西,覺得時貝兒應該也差不多,就正準備落筆寫下來,突然一連串陌生的腳步聲從正門傳來。鄭棕邪下意識地抬起頭,往教室門口那聲音的來處看去:隻見那裏立著一個戴著墨鏡、西裝筆挺的男人。


  同學們也都注意到了,同時他們不約而同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知誰率先疑惑道:“額,你找誰?”


  看得出來在座的各位都沒有認識TA的。


  鄭棕邪停下手裏的筆,好奇大於猜疑地盯著這個穿得相當正點的陌生人。他有預感,也許眼前這個人能帶給他們什麽不一樣的變數。


  眾目睽睽下,隻見這位神秘的來客一個跨步來到講台上,十分迅捷又麵無表情地立在講台的正中央。


  這一下,作為班長的宋凱徽【挑戰者?想象力】就不得不站起來了:“這位先生,請問您找……”


  來者見他站起,冷冰冰地喝道:“坐下。”這根本不是個男人的聲音!鄭棕邪心裏咯噔一下。剛才的聲音他要是沒聽錯,絕對不是個男人能發出的,倒有點像……機械音?


  “我讓你坐下。”來者望著宋凱徽,眼神裏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這回鄭棕邪聽清了,大家也都聽清了,這根本就是個機器人站在講台上命令他們。


  宋凱徽正一臉茫然地準備坐下,突然就有人站起來了,麵帶不善地朝講台上的“機器人”說:“這是在開玩笑吧?這一點兒都不好笑,給老子說清楚!”是崔鐵全【挑戰者?戰鬥力】,出了名的暴脾氣,渾身肌肉壓迫感極強,不過他對自己人倒是溫柔的很。


  “崔鐵全,身高一米九二,體重二百一十斤,7月23號生日,是個練家子。你練的東西似乎有些特別呢,需要我替你說說嗎?”那機械音較之前更為冰冷。


  “你……你怎麽……”崔鐵全聽罷,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可惡……眼前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他怎麽比我還了解自己。崔鐵全捏緊了拳頭想。


  “你練的東西是個不容外傳的秘密。你若是再不坐下,我便把它昭告天下作為懲罰。”那“機器人”語氣平淡,甚至沒什麽動作,但它講的每一個字又都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魔力。


  同學們的眼神紛紛投向崔鐵全,發現他的臉色相當難看。


  練功?老崔是練家子?鄭棕邪心裏也疑惑,崔鐵全從沒跟任何人講過這事吧,班上所有人似乎都不知道,那機器人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不對!既然TA知道老崔的秘密,那……那也就是說,TA大概率知道我們所有人的秘密?

  “是的,應你們心中所問,我確實了解你們所有人的秘密,包括你們每個人的屬性、來曆、行為模式,甚至包括這個班裏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我都十分清楚哦。”來者不慌不忙地說。


  這……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裏皆充滿了迷茫。


  “該不會是……她吧。”鄭棕邪小聲嘀咕著。同學們開始了一陣竊竊私語,兩個月前的回憶重新浮現,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機感悄然在這個班級裏彌漫開來,宛如一顆能置人於死地的毒氣彈在空氣中升騰翻滾……


  是啊,TA了解我們所有人的一切,除了美玲以外,還能有誰,畢竟隻有她曾跟我們同班同學啊!鄭棕邪也不由地懷疑起來。


  講台上的機器人望著所有人的反應,那沉重的機械音再度出現:“別猜了。我首先可以告訴你們,我其實就是你們六班的一員。”


  “你……你別嚇唬人,人死不能複生的!”坐在最前麵的女生臉色最差,卻還是鼓起勇氣弱弱地說。


  “誰說我是美玲了。我是說,我是你們六班的一員,包括在座的各位,每個人都可能是操作我的幕後主使。”機器人兩手放在講台上,身子往前,依靠手臂架住上身的重量。這樣他就能更仔細地“看”到所有人的反應。


  “好了。現在,確保你們班裏所有人都在場,我得向你們宣布一件小事情。”這機械音裏竟透露出一絲悲涼。


  在TA講出這一句話的同時,鄭棕邪和其他不少人都下意識地回頭看,發現剛才被化學老師揪出去的程雷鏈不知不覺已經在座位上了。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難道……


  鄭棕邪扭回身子,盯著講台上的機器人。那機器人突然也把目光對準鄭棕邪,然後像是看見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說道:“我可以操控你們所有人。”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甚至不光是你們,整個世界,不論具象的還是抽象的,時間上的還是空間上的,都由我進行操縱。你們可以稱呼我神、鬼、機器人這些都行,但我更願意別人叫我‘規則者’。”


  什麽?規則者?!這是在惡作劇嗎?鄭棕邪的第一反應是這樣的。他甚至還想過講台上的機器人莫非是化學老師假扮的?

  大家紛紛猜測起來,唯獨龐恪依舊吊兒郎當地倚在後麵同學的桌子上,不慌不忙甚至麵露笑意地說道:


  “喂,你是誰,來意是什麽,需要我們配合什麽,為什麽會知道我們的秘密,趕緊的給老子快說出來,別他媽拐彎抹角!”


  龐恪是六班最有威望的人,他說話往往比班主任、班長等人都有用。他這底氣十足的一言無疑給其他人心裏打上了一針鎮定劑。


  “哈哈哈哈。好!我喜歡跟爽快人打交道。”令人意外的是,雖然這機器人說話一直冷冰冰,但他說話的內容卻明顯夾帶著個人感情。所以初步判斷,這家夥大概率不是什麽智能AI,而是個有感情的人,或者鬼?


  龐恪就這麽麵無表情地盯著TA,等待TA的回答。


  “我是誰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個無所不能的存在,你們可以稱呼我為‘規則者’。”


  “我的來意,是希望你們30位能參加‘四個遊戲’。”


  “遊戲?”下麵又是一片嘩然。


  “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參加。不過我不敢保證你們能否繼續在這世上存在。——好,我們來說說有關遊戲的注意事項。我不會重複,請你們仔細聽。”TA說著,下麵就有人拿出白紙開始準備記錄,看來是真的進入狀態了。鄭棕邪有些不明覺厲,卻還是跟著旁邊的人一起抽出張紙準備開記。


  “你們要經曆連續的四場遊戲。每場遊戲的通關條件隻會有一個——拿到一個神秘的圓珠。就這麽簡單,但是這顆圓珠需要自己尋找,在我所劃定的範圍裏麵。”


  “有趣。”鄭棕邪聽見龐恪在後麵輕聲說,心裏不禁暗罵: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玩!


  “而每當你們中的一人找到了這枚圓珠,那麽遊戲結束,所有人都可以獲得三天的休假時間,三天後開啟下一個關卡。而這段時間是你們唯一能好好休息,或是與這個世界告別的機會。……另外,關卡難度會逐級提升,而且前後跨度可能會很大。”


  “既然是遊戲,當然會有挫敗,當然會受傷,甚至……會有人死掉。”


  什麽?!死掉?……


  鄭棕邪看見龐恪也愣了一瞬,隨即龐恪竟再次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這個龐恪……他大概還是不肯相信講台上這個機器人是個神通廣大的神。說白了,他一定覺得這從頭到尾就是某人開的個玩笑。


  但是直覺告訴鄭棕邪,眼前這個機器人的話裏沒有半句假。


  “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盡力通關,或是死在遊戲裏。記住了?”講台上仍然說個不停,龐恪收起期待的表情,伸了個懶腰,偏過頭望著身側的窗戶:“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選中我們。”


  “因為你們班上每一個人,都象征著一種神秘的力量。……這個解釋,你可滿意?”機器人半挑逗半嚴肅地答道。


  “……滿意。”龐恪沒說什麽了。他知道這機器人不可能會說實話。


  “遊戲將於今晚午夜準時開始。另外,倘若你們能找到我的真身,並殺死我,那麽所有的遊戲都會立刻結束。而我正是你們六班的某一位。”機器人說罷,身邊突然飄來無數星星一樣的東西。隻是一秒多種,TA的身體便被星星包饒,逐漸虛化、透明……


  “啊!——”目睹這個機器人如何消失在眼前,無數女生甚至包括幾個男生都嚇得大喊起來!鄭棕邪堵上耳朵努力細品剛才TA說過的話。


  鄭棕邪盯著麵前自己記下的筆記,這最後一句話,仿佛要直直地戳進他的眼睛:

  “而我正是你們六班的某一位。”


  記得TA說過,殺死TA就可以終止全部遊戲。既然TA可以被殺死,那大概就不是亡靈作祟了……


  就在大家都還在回味的功夫,化學老師不知何時從前門走了進來,正準備講些什麽就聽到下課鈴響了。


  他摸了摸胡子,又看向因剛才那件事變得清醒異常的同學們,以為大家是在等著自己開講,便厚顏無恥地把那下課鈴聲當做耳旁風,自顧自地講了起來——然而完全沒有人在聽。


  鄭棕邪注意到大家都相信了規則者以及“四個遊戲”的真實性。他特意關注了一下剛回來的程雷鏈,發現對方正努力調整呼吸,看得出來同樣被那機器人驚得不行。


  拖到還剩兩分鍾上課,老頭才肯收拾東西走:“課代表,把東西送到隔壁班。”


  等到老頭完全走了,程雷鏈突然對一片寂靜的眾人說道:“所謂‘四個遊戲’很可能是真的。所以我們應該做好充足的準備!”


  ……空氣突然安靜。


  “程雷鏈,原來你的聲音是這樣的,第一次聽到你這麽高聲說話啊!”“不會是腦殼出了問題吧,來來來,我給你拿管子放放水。”“好好的嚇唬人幹什麽,切!”……他這一說不要緊,全班都跟著反駁他的話,好像就他一個人入戲了似的。


  看得出來,其實所有人內心基本都接受了規則者和四個遊戲這一現實,隻是他們的本能依舊在排斥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於是他們一個一個都跳起來噴程雷鏈,實際上是內心的恐慌在作祟。


  鄭棕邪回過頭看了看程雷鏈,發現對方一臉不屑地重新坐下,在一片戲謔中趴在桌子上重新睡他的覺。這期間喬雪傲【挑戰者?權力】轉過身來,幾乎指著程雷鏈的鼻子罵道:“你個智障加腦殘,嚇唬誰呢!給老娘閉上你的嘴!”


  她剛說完,又有一個女生附和著道:“就是啊,照你剛才那麽說的話,那我們現在懷疑規則者就是你——程雷鏈,怎麽樣?因為你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程雷鏈這家夥獨來獨往慣了,比較我行我素,在班裏也是相當不受歡迎。


  “看,自己默認了吧。”……許多人指著他,以為他無話可說了。有的人瞪著快睡著的程雷鏈,內心卻還是咯噔咯噔,表情依舊保持著規則者剛走時的恐懼狀。


  ……


  當晚,23點50分。


  “棕邪,沒睡嗎?”


  男生宿舍裏,鄭棕邪的上鋪——程雷鏈探出腦袋,紫色的頭發混亂蓬鬆。


  “棕邪,你相信白天的事情,對吧。”


  黑夜,十分深沉,月色像一層黑布,籠罩著外界。


  “好靜的夜晚。”


  鄭棕邪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緩緩地說。


  “睡覺!”一個上鋪的哥們突然喊道,“都這麽晚了還不睡?!你們怎麽那麽幼稚,那分明隻是個惡作劇而已。棕邪,你離他這種人遠點好。”


  程雷鏈的人緣很差,大概是因為太高冷。


  程雷鏈自己倒是對外界滿不在乎,他隻盯著鄭棕邪,如同盯著什麽好玩的玩具,片刻,便收回腦袋繼續睡覺了。希望明天,規則者會證明給他們所有人看。


  ……


  其實遊戲,已經開始了。


  三十個同學,三十個身懷各“力”的人。你猜,誰會活下去;誰,又是規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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