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像是在告別
客廳的落地窗前。
雲歡結束完最後一通電話，總算是解決完手頭上，目前能解決的所有問題。
精神一直緊繃的時候，她倒是沒覺得餓，現在閑下來，肚子咕嚕嚕作響。
她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打算定個外賣，填飽肚子……
“晚上有沒有吃飯？”薄璽起身，走到雲歡的麵前。
高挑的身影，擋在雲歡的麵前。
雲歡聞言，立馬按滅手機屏幕，抬頭看向薄璽。
經過白天的談話，她暫時不想跟薄璽在一起吃飯，於是想都不想地撒謊：“吃過了。”
薄璽直接在雲歡的對麵坐下：“既然如此，那我們好好聊聊。”
雲歡拿起手機，平靜地把玩著：“你想聊什麽？”
薄璽雙手交叉，墊著下巴，認真地注視著雲歡的表情：“我一直認為，做我的太太，應該不算是苦差事。”
雲歡抬眸，平靜地點頭：“如果不考慮感情的話，是這樣。”
薄璽接著說：“所以我不懂，你為什麽一定要跟我離婚。”
“因為……”他想知道原因，那雲歡也不介意告訴他：“你到現在喜歡的人都還是雲星。”
“薄璽，假如你現在徹底忘了雲星，隻是還沒有愛上我，我都可以繼續和你生活。”
“又或者是你對我已經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也可以。”
雲歡不急不緩地繼續：“但你沒有。”
薄璽解釋：“我會控製好自己。”
“不一樣的。”雲歡注視著薄璽的眼睛：“隻要你一天對她還有感情，那麽我就會一直夾在你們的感情裏。”
“哪怕我現在是你的妻子，但在我看來，我還是破壞了你們的感情。”
“我不想這樣。”
她深吸一口氣：“畢竟，人的一生隻有那麽幾十年。”
“我不希望等未來，我老去的時候，回憶起年輕的生活，全部都是……”
“雲星。”
“我不喜歡她。”
“也不喜歡他們一整家人。”
“你明白嗎？”
薄璽聽到這裏，大概懂了雲歡一直堅持離婚的理由：“他們對你不好。”
“哪怕那些事已經過去了……”
“但童年的陰影不是想忘，就能夠忘得掉的。”
薄璽問：“是嗎？”
“嗯。”雲歡沒有否認：“沒有重新接觸到他們的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之中，最舒服的一段日子。”
“跟你結婚這幾年，也不錯……”
“如果不是在要離婚之前，頻繁被他們打擾的話，那這段婚姻，估計也會給我留下不錯的印象。”
雲歡說著，起身走到薄璽的麵前，彎腰抱住薄璽：“謝謝你對我無條件的維護，和照顧。”
薄璽大掌搭在雲歡的腰肢上，她類似於告別的話，像是一隻大手，狠狠地攥緊他的心髒。
讓他整個人下意識地想要挽留她，想要讓她……
一輩子都待在他的身旁。
他問：“不想我多照顧你幾年了嗎？”
雲歡沉默一下，許久，才開口說：“我也不能一輩子都當巨嬰。”
“借著這個機會，我覺得我該成長啦。”
她說著，鬆開薄璽，向後退兩步：“祝你未來，能有機會和你真正喜歡的女人步入婚姻，幸幸福福的過完這一生。”
說完類似於告別的話，她起身往樓上走。
劇烈的疼痛，席卷薄璽的心髒，他下意識地站起來。
“咚咚咚。”
有人敲門，正在上樓的雲歡，腳步停下來。
薄璽正打算過去開門。
“哢噠”一聲，房門被人推開，緊接著穆逸平衝進來，看著雲歡說：“杜阿姨生病住院，想讓你過去看她一眼。”
他氣喘籲籲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不過薄璽知道雲歡和家裏人的糾葛，也知道雲歡不可能過去，照顧這個她已經討厭了整個青春的女人。
但他想知道，雲歡會怎麽回答。
雲歡轉身，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穆逸平：“麻煩你轉告她，我不可能去。”
穆逸平皺著眉頭指控：“你怎麽這麽無情？”
雲歡輕笑出聲：“說我之前，你有了解過，他們是怎麽對我的嗎？”
“在我小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撫養過我的夫妻……”
“憑什麽在他們老了以後，就理所當然地要求我陪伴他們？”
穆逸平不接受她的說法：“他們如果沒有盡過父母的義務，你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雲歡直接坐在台階上，漂亮的臉蛋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非常冷漠：“這個問題，你可以現在電話問她。”
“順便問一下，她當年是出於什麽變態的心裏，非要把她的女兒撫養長大的夫妻往死裏逼。”
穆逸平撇嘴，雲歡說的也太誇張了，即便她的父母真的不疼她，也不會對付她的養父養母吧？
猶豫著，還是撥通杜梅的電話，他說：“雲歡不願意過去見你。”
杜梅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答案，氣得直罵。
髒話太多……
穆逸平偷看雲歡一眼，見雲歡表情仍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止不住地奇怪……
一般人聽說家裏人這麽罵自己，不是都會失望的嗎？
不過他沒有問出口，而是試探著說：“她說，你沒有盡過做母親的責任。”
杜梅沒有正麵回應這個問題：“她就是想逃避責任，就是不孝順！”
薄璽在旁邊冷冰冰地提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杜梅正猶豫著要不要撒謊。
薄璽說：“假如你想說謊話，我會把我手裏掌握的證據，直接發給穆逸平。”
杜梅沉默很久，才說：“誰不知道你薄少護著雲歡？就算沒有的事兒，你也能讓你手底下的人捏造出來一些證據，證明我們確確實實欺負過你的女人！”
穆逸平扶額：“不可能……”
薄璽主動分析：“她話裏的意思是，我手裏真有證據，不過她認為這些證據是假的，是我編造出來的。”
穆逸平愣住，死死地盯著薄璽。
薄璽有些口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接著猜走到穆逸平的麵前：“至於你是要信擺在你麵前的證據，還是相信杜梅的話，那是你的選擇。”
雲歡聽到這裏，直接轉身往樓上走。
穆逸平猶豫許久：“就算她真如你口中說的那樣對你……”
“她也是你的親生母親，當年冒著生命危險，把你生出來，也在你身上付出過不少。”
“你能不能看在她付出的份兒上……”
他語氣卑微得像是在懇求，看起來已經接受了薄璽的說法：“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