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紅》——第十三章 指痕

  《誅紅》——第十三章指痕


  引：人群垂策，且勉一方。


  先前進府的鄧恩抱著包裹來到內宅，在房門外候著，聽得裡面隱約有談論梅夫人話語。鄧恩久在相府也不在意。


  和珅見外面有人影就說到：「外面是誰？進來吧？」


  鄧恩進屋將包裹放在旁邊几上說：「老爺，沒人開過，也沒有雜物。」不解包裹檢察，難不倒這等老家人的。見和珅點頭，他就行禮後退下了。


  和珅上前期待的解開包裹，裡面是三冊書籍，白里泛黃的紙質不佳，但屬新書且字跡工整，顯然是專人抄寫。和珅將一冊一回草草看過，嘴角不自禁彎起，左手捧起書脊右手迅速滑過，沒有文字缺損；二冊同樣如此；三冊還是無缺；打開三冊最後一回，細細看過，微微點頭，但笑容漸冷、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旁邊馮氏問道：「老爺，怎麼樣？」


  和珅一愣，隨即坦然，放下書，手掌壓在封皮上，計較間說：「沒什麼。這書雖然違和，卻不難處理。不過，其中關礙……」


  頓住間卻似是想起什麼，拿起一冊，快速翻看，猛然手指夾住一頁，仔細看著其中文字，手指無意間在薄薄的留下掐痕。


  和珅快步到了側間書房，打開一個書櫃，裡面有十二摞書冊，標註天干十二支；拿起「午」字中一冊，看不兩頁就將書本摔在地上；轉身回了中堂，旁邊丫鬟收起書冊，整理復原，關上櫃門。


  和珅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舉起左手說：「來人！」


  廳後轉出一個灰衣人，單膝在和珅身前跪下。


  和珅說：「你……」又打住，停不片刻又搖搖手，灰衣人近前垂首，和珅在他耳邊的吩咐著。


  有茶盞功夫說完，和珅一指那三冊書說：「明天讓他們眷抄吧。」灰衣人捧著書出門依令行事而去。


  馮氏問道：「老爺，怎麼了？」


  和珅答到：「沒什麼。」眼裡卻是精芒閃過。


  馮氏心下一嘆，這許多年熟悉的精芒見過太多太多，遂說著：「老爺，伊府三小姐送了盆海棠，晚上和姊妹們一起賞花吧？」


  和珅面色已是平和，溫顏道：「好，好！」


  二門外一處小院，鄧華等著消息。雖是小院，卻也有小池、假山、游魚。鄧華無事閑的無聊，也不理雜役，徑自在側廂尋著塊點心，碾碎灑向水裡，逗弄錦鯉。


  猛然間耳後生起微風，鄧華塌肩旋身箭步已是到了三尺外，眼見卻是梅夫人侍婢小芸，揚起的右手拿著一塊手帕。


  小芸翹嘴笑道：「不錯，不錯！難為恩伯短短時間教導成這樣，難為小紋誇你。」


  鄧華忙躬身施禮：「見過小芸姐姐！」這小芸卻是他偏房小紋的姊妹，年長月旬的樣子，其中種種聽著仔細交代過。


  小芸也不再說，將手中帕子轉起向著鄧華走來。


  鄧華對著小芸，退身沿著小池轉走，雙手立起胸前護住門戶。這閨閣女兒遊戲的旋波盾法在小紋那裡領教過不知多少，私下不知暗罵過多少回陰險，想想身上遭過的指扦手掐真是不堪回首。


  小芸不管不顧，徑相走了近前。


  2016.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