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起個頭成座上賓，借個勢成大師徒。

  起個頭成座上賓，借個勢成大師徒。


  「哪裡來的臭小子，莫要搗亂！」不等紅蓮言語，一群人開始口伐黃語。


  「毛還沒長齊，竟然在這裡就敢說話。」


  「誰家孩子？家大人不管管嗎？」一句話猶如丟進沸油里的一滴水，炸了鍋了。


  「黃大師，您這是要幹什麼啊？」監視黃語的那些人中的一個靠近黃語輕聲問道，他們終於坐不住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看看那位大師的鍛造水平如何。」黃語的聲音毫無波動。


  「小孩，你誰家的？來這裡搗亂是要付出代價的！」紅蓮看著現場大亂，之前因一把玄器拍出天價的喜悅被沖淡了不少，盯著黃語，沉聲問道。


  「實不相瞞，在下是一位煉器師，可以鍛造出玄器，家師讓在下出門歷練，增廣見聞，能夠見到另一位大師的高作，忍不住想要比試一番而已。」黃語站起來朗聲說道。


  「煉器師？怎麼小的屁孩？」


  「兄台禁聲，若他所言非虛，那他身後定然是一位真正的煉器大師，豈是你我可以議論的？」


  「不會吧，鍛造玄器是何其難的一件事，這小子個頭不小，但處處透著青澀，看起來年不及弱冠，能是位可以鍛造出玄器的煉器師？」無數人開始了議論，有信的有不信的。


  「敢問小兄弟師出何門？」紅蓮聞言，心中轉了幾個念頭，慎重問道，莫看她看起來飽滿圓潤，年紀也不大，但實際上已有五十餘歲，早已過了那種衝動的年齡。


  「在下不才，快要弱冠也只能鍛造出玄器，實在是有負師尊期望，豈敢提及師尊名號。」黃語微微欠身，避而不答，實在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誰的徒弟。


  「嘶，不到二十，就可以鍛造出玄器，還……」


  「定是位世外高人的徒弟。」


  「不會是扯著虎皮做大旗吧？」又是一陣紛亂，卻都刻意地壓低了聲音。


  「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尊駕既然說自己是位煉器師，卻要如何證明呢？」紅蓮應道，再次高看了黃語一眼。


  「嗯，這是在下使用的刻畫工具，乃是之前親手打造，請鑒定。」黃語拿出了一把青黑色刻畫刀，這是他之前將一些邊角料融合在一起打造的，用到了青鋼和黑金兩種材料。


  「尊駕稍等。」紅蓮接過那把刻畫刀，稱呼都變了，她明白，一個年輕人如此有自信，那自然是有底氣的，讓她不敢輕視。


  拍賣因此停了下來，所幸黃語拋出了一個莫須有的師傅，震得在場所有人驚疑不定，沒有人膽敢在事情明了之前挑釁黃語等人，即便是那個中年人。有人將那把刻畫刀拿到了後面，開始了一段冷場，似乎都在等著結果，氣氛有點尷尬。


  「拍賣還未完成吧？紅蓮大人可以繼續拍賣。」黃語問道，很配合地坐了下來。


  「有貴客到，耽誤了大家時間，十分抱歉，那麼我們繼續拍賣。」紅蓮見到黃語如此做，沖他點點頭，向著四周行禮，而後接著請出下一件拍賣品。


  因黃語的亂入，即便下面拍賣的東西都是精品卻沒有了之前的熱度，似乎他們都無比在意黃語的身份，注意力無法集中，而黃語則在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走，也沒有將心思放在拍賣上。


  最後所有人站起來鼓掌，才打斷了黃語的思索，沒有人離開，都在等著，氣氛再次變得尷尬。


  所幸這種氛圍沒有持續很久，否則有可能轉化為癌。三個老者一起走到了台上，當中一位手捧著黃語的刻畫刀，雙手有些顫抖，眼神狂熱且有些朝聖的味道，看一眼那把刻畫刀就振奮一分，他旁兩位也相差不大，神色緊張且興奮，仿若要見到自己信奉的神時的那種興奮。


  「容我等冒昧，這把刻畫刀是哪位尊上所有？」中間的老者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尊上？這三位是煉器師吧？」


  「尊上？這三人應該是飛船上的供奉，專研煉器的，地位尊崇，尊上稱謂出自他們的口，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三位尋常根本見不到，即便是我們掌門求見也要等……看來這位小兄弟來頭不小。」老者的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基本上已經坐實了黃語的身份。


  「不敢當，是在下的。」黃語說道。


  「想不到尊上會貴足踏賤地，來到我們的渡船上，實在是……榮幸之至。」老者對著黃語深鞠一躬，恭聲說道，猶如一個剛進學堂的學生見到了老師，讓看到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那些監視黃語而來的四人更是如此，想起他們的任務，一個個心中苦悶到了極致。


  「各位，拍賣會已經結束，下面進行的是各位自主交易環節，請各位隨意，我們的服務人員會提供令各位滿意的服務。」紅蓮眼看著事情開始向難以控制的方向發展，立即說道，同時右手虛引，領著黃語四人和那三位老者走入了後台。


  後台連著一個大房間，幾人落座，他們讓黃語坐在了首位，黃語推辭不得，只能坐下，紅蓮卻是坐在了三位老者的下首。


  「我們幾個老朽將死之年能夠見到尊上，實在是三生有幸。」諸如此類的話三位老人說了很多，以至於黃語等人都聽得不耐煩了。


  「在下的這刻畫刀可還能入幾位的法眼？」黃語趕緊掐住了話頭。


  「尊上這是消遣我等來的，這種神乎其技的煉器手段，和那種大道至簡的刻畫軌跡，豈是我等能夠看穿的。」


  「是啊，這世間若有人能達到如此水準，已經是位大師了。」


  「敢問尊上，請恕在下冒昧，貴師可是複姓？」


  黃語聞言笑而不語，此時他深知言多必失，更何況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樣的煉器大師，也無從說起。見黃語諱莫如深，三人不敢追問，開始請教一些煉器上的問題，所幸三人的水平有限，問出的問題黃語都能應付，再加上黃語感悟出來的都是精髓，且都是極其重要的煉器關鍵所在，所以一個回答就足以讓三人沉默思索半天。就這樣問問答答，一日時間便過去了，卻沒有人提起試器之事，黃語目的已經達到，更不會多事。


  「給這幾位頭等艙，給黃大師極品艙，如果你沒有辦法做主的話，我們掏錢。」送走了黃語，那三位老者對黃語已經是心服口服，於是如此對紅蓮說道。


  「那是自然，奴家省得，只不過歐陽大師的弟子怎麼會坐我們的渡船，而且還是普通艙？」紅蓮恭聲說道，也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歐陽大師高人也，行事豈是我等能夠度測的？也許這才是歐陽大師站於煉器師頂峰的原因。」


  三位老者之所以認為黃語是複姓歐陽的大師的弟子，正是因為那簡單到只有兩條軌跡的刻畫刀，整個煉器師隊伍里，能夠鍛造出准靈器的大師只有三位，其中最為有名的便是複姓歐陽名火爐的煉器師，而歐陽火爐的風格正是簡潔扼要，刻畫符陣簡單且稀少，卻威力最盛，且他教徒弟的方式也是放養式的，傳聞他的大徒弟一直混跡江湖，散修一個，為此惹下了不少的麻煩，也惹下了不少的敵人，甚至幾經生死，直到最後名望日盛，且成為最頂尖的三位煉器師之時，才讓世人得知他是歐陽火爐的徒弟，這件事流傳廣遠，人盡皆知，更為煉器師們津津樂道，所以因上述兩個原因，他們先入為主認定了黃語乃是歐陽火爐的弟子。


  翌日，黃語幾個人被升艙，而且黃語乃是歐陽火爐弟子的消息不脛而走，因此那些跟隨黃語而來的四個人更是惶恐不安，實不知自己的任務該如何進行下去，只不過還是會時常出現在黃語幾人周圍，算是盡一份心力。升艙之事讓黃語略覺驚訝，心中再次為煉器師定了位，那三位老者煉器水平一般，最多如他一般是可以鍛造出玄器的，卻能在一個勢力里擁有那麼高的地位，連看起來是主事者的紅蓮都要坐在他們下首，心中對自己打算逃跑的念頭有了一些動搖。有了放棄逃跑而改為直接說出來的念頭，黃語緩緩搖搖頭，深入的想一下，那三位的地位是用在這一勢力里工作換來的，而非他們純粹的地位，三人修為不高，有一技之長讓他們能夠得到重用，一旦他們要放棄這份工作，那地位便會立即下降，被他們所在的勢力囚禁都有可能，更不要說脫身而去了。


  再次見到那四個監視他們的人，黃語看到他們的勢力線條低了自己一頭，卻也沒有沾沾自喜，這些時日，他們打聽了很多關於上域那些家族的信息，那些家族聯合起來足以媲美一個上域的中等勢力，而一個中等勢力，至少有一個元嬰後期的高手，所以黃語認為自己的勢力線條即便是壓住了這四個人，也不代表什麼。


  之後的幾天，黃語經常被那三位老者喊去喝茶，所求的自然是黃語傳授一二，只不過即便是黃語傾力相授，礙於三位老者的悟性和他們的先天條件，三人還是領悟不到黃語所說的精髓，但都感覺有所獲，卻什麼都抓不到，時間久了，三人邀請黃語的頻率低了很多。


  這一日，黃語如往常一般打坐修鍊，就感覺砰的一聲，渡船停了下來，看來上域是到了，連忙站起來，向外走去，心中倒是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