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回 窮途末路
「元宗諒果然算得一號人物,不僅能將許多事情看清,還能捏造一些事情讓人信服。」趙承宗稍稍感慨道。
「元宗諒與我雖不甚對味,但這些事情皆是事實,卻也非他能夠隨意捏造的。」司馬重城輕蔑的說道。
趙承宗見司馬重城如此說話,便忍不住失聲笑道:「司馬重城你說我在問罪大會上見死不救,儘管就算我在場也未必會出手救你,但當時的情況卻是元宗諒設計騙我去了拜劍山莊,若非我及時警醒,只怕問罪大會全程都沒有我什麼事情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免去你因恨我見死不救而當場揭發我的情況,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元宗諒倒是幫了我的忙。」
司馬重城這才明白過來,便只覺得自己是被人耍的團團轉,遂惱羞成怒的罵道:「元宗諒這工於心計本色,確與你如出一轍,你們都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趙承宗卻極為不爽的答道:「哈哈,元宗諒焉能與我相提並論?不過這說來說去這都是你司馬重城簡單愚笨,得勢之時不可一世,一旦失勢了就如同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對付你這種人根本不需要費多少心思,如此看來還真是可惜了我一早的精密計算。」
司馬重城被趙承宗這般羞辱,自是心中惱怒不已,但既然趙承宗說他對自己曾作周密算計,卻不知這些算計都是如何實施的。
司馬重城於是耐著性子問了起來,而趙承宗卻也爽快,便一字不漏的把自己對司馬重城過往的種種算計如實將來。司馬重城聽罷只覺得這些事情非常人能舉,雖是憤怒,卻也對趙承宗更加驚畏起來。
「原來你當初邀我下山,並極力助我上位,都是精心安排的陰謀,而我只不過是其中一粒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棋子。可惜我卻沒聽元宗諒的計劃……」司馬重城悔恨交加的說道。
趙承宗卻朗聲笑道:「哈哈,於元宗諒而言,你又何嘗不是一粒旗子?不過就算你聽了他的話,元宗諒的目的也未必實現的了。」
司馬重城卻是眉頭一皺的問道:「難道你對元宗諒的計劃早有了對策?」
趙承宗點點頭卻又搖搖頭說道:「你是元宗諒這個計劃成敗與否的關鍵,只要你不出現,他就不能得逞,所以我只需要考慮如何對付你就夠了。而我恰恰有足夠多的辦法讓你到不了現場。」
司馬重城聽罷心裡便愈加交迫起來,因為他知道趙承宗現在會把自己真面目顯露出來,就證明他是鐵了心要殺人滅口了。司馬重城不禁渾身戰慄,心裡只無比的盼望元宗諒能立刻現身搭救自己一番,如此他便故意追問趙承宗的詳細辦法,卻希望能由此儘可能多的拖延住時間。
趙承宗於是把自己對付司馬重城的辦法說了出來,原來他至少安排了三股力量來截殺司馬重城:其一是收買嶺南邊關守將派兵緝拿司馬重城,只要他一踏入嶺南屬地,這些官兵就會明目張胆的殺了他;其二是抽調葉驚風、花冷纖、鍾星漢等親信人馬在琅山設伏;最後就是趙承宗本人一直追蹤二人,倘若司馬重城僥倖逃脫前面兩關,迫不得已之下他就只好及時現身的做掉對方。除此之外,趙承宗還曾暗中遣人將司馬重城的行蹤告知靜思,如此才有靜思與司馬重城在臨安城郊的一役。只是元宗諒說服靜思暫時不能為難司馬重城,才算化解了趙承宗這一手借刀殺人之計。
「可是你這一回竟然獨身向西潛逃,看來那些設計都派不上用場了。」趙承宗卻有些遺憾的說道。
司馬重城聽罷直覺得骨髓都發涼了,想不到趙承宗竟然早已布下了如此多的陷阱,更可怕的是這每一種手段都足以置他於死地。
趙承宗見司馬重城期間屢屢回頭探望,自然猜出他的心思,便不屑的說道:「你已走出百里之遙,元宗諒就算長了對翅膀也追不到這兒了。你還是安心的死吧,或許趙某能讓你死的好看一些。」
司馬重城這才回想起那農戶所說,元宗諒服了蒙汗藥後起碼得在今日才能醒來,就算他一早出發,區區一兩個時辰也趕不到這裡。何況元宗諒還並不知道他的去向,便就是早早出發了也是無處找尋。
司馬重城知道遠水救不了近火,今日是生是死只能全靠自己了。如此,司馬重城便拔出太極龍泉劍說道:「上次在五指峰一戰,我也並非全落下風,只要今日拼盡全力,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司馬重城說罷便使出紅蓮劍法朝司馬重城攻擊過來。但出乎司馬重城預料的是,趙承宗似乎對紅蓮劍法甚為了解,便無論他如何變招、發招,趙承宗都能毫不費力的避讓開來。
司馬重城幾番苦攻無果,便只得使出絕學紅蓮涅槃來,但趙承宗依舊不費吹灰之力就化解過去。司馬重城見自己的成名絕技這般輕易的就被趙承宗所破,便驚得目瞪口呆起來。
趙承宗能做到這般如入無人之境地步,除了上次與司馬重城交手時見識過紅蓮劍法招數之外,還因趙讓梨將紅蓮劍法轉交給了他。得到如此精妙的劍法,趙承宗自然會用心揣摩一番了。
司馬重城細細尋思一番,遂立刻恍然過來,便憤慨的罵道:「原來你讓趙讓梨接手紅蓮教,不光光是要控制我紅蓮教,更是要覬覦我紅蓮教的上乘武學秘籍。堂堂武林盟主竟然偷師別派武功,真是恬不知恥。」
「呵呵,紅蓮劍法雖初看驚艷,但實則多有華而不實之嫌,卻也未必入得了我的法眼。」趙承宗不屑道。
司馬重城見趙承宗如此貶低自己絕學武功,心中自是悲恨交加;但他又親眼見得趙承宗輕而易舉的破盡自己招數,便又只能無可奈何的仰天嘆息。
「不過我確有一門武功是經你提點而參悟的,但也算不得是偷師。今日便用這門功夫來會一會你,你若能勝出,趙某保證讓你安然回到五指峰去。」趙承宗緩緩說道。
司馬重城自然知道趙承宗所說的這門武功是什麼,便遲疑著問道:「你確定要純以歸元大法和我交手?」
趙承宗點點頭,見司馬重城仍有不信,便將雙手插入腰間然後扎了個馬步說道:「我若用了任何一招歸元大法以外的招式,便算你贏了。你大可放心回你的五指峰去。」
司馬重城見趙承宗雙手插入腰帶之中,便放心的說道:「好,如果我勝出,從此只安心歸隱山中,再不踏足江湖,也絕不摻和半點世事。」
司馬重城說罷,便仗著太極龍泉劍放手攻去。趙承宗果然信守承諾,見司馬重城劍招攻來卻也不躲避,只以歸元大法強頂內力接住這一劍。
司馬重城知道趙承宗內力深厚,再有歸元大法相佐自然能達刀槍不入境界。但司馬重城也知道歸元大法的破綻,就是此法需要以內力相逼,對施展之人的內力修為甚是考究,實非久戰之策。
司馬重城於是打算抽回長劍再奮力攻擊一番,以期能由此消耗完趙承宗的內力。但司馬重城才一發力,便覺得太極龍泉劍被趙承宗的內力牢牢吸住,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司馬重城一身的內力都開始源源不斷的被牽引至長劍之上,然後再徹底的沒入趙承宗的身體里了。
司馬重城慌亂不已,連連暗下運息要壓住內力外泄,但無論他怎麼做,渾身的真氣都不可逆轉的流向趙承宗而去。司馬重城於是又想要脫身開來,但他卻發現自己連丟棄手中之劍都做不到了。他的手和手中長劍已經變成真氣流轉的橋樑,如今只完全受趙承宗支配和使喚,趙承宗如果不停下來,司馬重城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真氣被對方吸干。
司馬重城大為驚恐,連忙急喊道:「這不是歸元大法……這不是歸元大法……」
「哈哈……這就是你教我的歸元大法,只不過我比你聰明百倍,發現它倒過來用能夠吸取他人內力。」趙承宗既狂傲又得意的說道。
司馬重城駭然萬分,但趙承宗卻根本不理會他,只一提內力,便在司馬重無城盡的哀嚎聲中把他最後一絲真氣吸收的乾乾淨淨。待趙承宗卸去內力之時,太極龍泉劍便應聲落地,而司馬重城則開始渾身扭曲起來。
司馬重城先是面目抽搐的不成人形,然後四肢亦交錯著蜷曲成團,最後便如一個皮球一般的滾落山坡下去了。
趙承宗興奮的打量起自己的雙手,只覺得渾身內力無比充盈,真氣澎湃之下真有無窮無盡之感。趙承宗於是一手按住身旁巨石,稍一發力便將這巨石震得四分五裂。
「哈哈,我有如此神功,何愁不能天下無敵?」趙承宗欣喜若狂的喊道。
趙承宗聲音所過之處,野草皆作逐浪起伏之狀,林木無不落下許多瀟瀟綠葉,一同描繪出了這個季節難得一見的景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