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回 調虎離山
殷三娘得到關於元宗諒的信息后便急速趕去與趙承宗見面,待將整個事情的原委說出來之後,趙承宗聽罷只覺得那元宗諒竟有這等城府、謀略,卻實在稱的是一號人物。
感慨之餘,趙承宗隱隱覺得張退之這個名字十分熟悉,細想之下,卻猛然記起當年尚在軍營之時,其叔父就曾幫助過這樣一個人。但那個張退之卻是當時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張憲的第三子,當時岳飛被降罪后便被朝廷所緝拿,如果這個張退之是張憲後人的話,那就大大不妙了。
趙承宗之所以這麼擔心,原因不外乎有二:第一,張憲當年甚得將士人心,雖冤死但心腹下屬尚在各個軍營,可謂勢力龐大;第二,此人這般直直針對自己,莫非是發覺了什麼秘密,若果真如此,那後果卻比什麼都嚴重。
趙承宗這麼一想,便立刻覺得莫逆及崑崙派不能像慈航庵那樣被群雄痛下殺手,畢竟他還需要莫逆來對付元宗諒。但莫逆此刻又正在趕赴臨安途中,只怕一兩日後便要到達,卻該如何辦才好呢?
趙承宗既不想讓莫逆早早死去,又不願開脫崑崙派勾結楊湛的罪名,要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想出辦法來,著實讓人費盡腦汁。但趙承宗畢竟是趙承宗,謀思良久后,他終於有了一個兩全之策。
趙承宗於是喬裝一番的來到莫逆返程必經之路上,待見得崑崙派道人後便將一張字條用暗器射出。一干行人中當屬莫逆武功最為了得,也只有他能夠接住這封信箋。只是趙承宗施放暗器的手法非常高明,莫逆一接住信箋后,其中挑著的細針便穿破字條直射孫伯然的臂膀。
便聽得孫伯然一聲尖叫后便捂著胳膊難受起來。莫逆雖意識到有高人出沒,但由於孫伯然受傷,他也無法前去追尋這發暗器之人。
莫逆於是急急幫孫伯然查看傷口,待見得其中血跡紅潤之後,才確認這針上並無施毒。孫伯然這才放鬆許多,但回想剛才這般無端被襲,他卻難掩心中怒火,便對著山林草木大聲罵道:「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便光明正大的出來和道爺戰上一百回合。」
但山林之間卻再無迴音。
莫逆於是拆開紙條一看,卻是恨的牙痒痒。孫伯然等人見狀也湊過頭去,但莫逆卻將紙條收了起來。
「掌門師叔,上面寫了什麼?」眾人好奇問道。
但莫逆卻沒有多說,只對孫伯然鄭重交代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便先去臨安城會見各路英雄,但有主張需切合崑崙派名聲利益而行。」
孫伯然卻聽得一頭霧水,又問道:「掌門師叔不去臨安城,那結束后我如何與你匯合?」
紙條上所寫乃是張退之信息,莫逆一看便知此事非短時間能夠解決,卻哪裡說的定何時歸來?莫逆於是簡簡說道:「你去臨安了解完事情后便先回昆崙山,不用等我。」
孫伯然只好點頭照做。莫逆於是在路上和眾人分開,轉而向北面行去。
其實趙承宗在紙條上只寫了「欲知張退之下落,到五十裡外垂楊堡錢記客棧。」但莫逆苦尋張退之一十六年,除了個人恩怨外,那些關係崑崙派興亡的寶劍、秘笈也是他必須要找回來的,如此豈有不去之理。
但莫逆人生地不熟,縱然走的再快也需要沿途問路打聽,而趙承宗則輕車熟路的快速抵達。但趙承宗可不打算和莫逆見上一面,他只是遣人將另一封信箋留在錢記客棧,然後自己便躲到另一家鋪子里等候了起來。
不多久,莫逆果然只身前往錢記客棧,而掌柜的一見到這位中年道人便主動呈上這封信。如此情形,卻是讓莫逆看的遲疑非常。
莫逆拆開信件一看,上面的內容卻連自己都難以置信,原來當年的張退之竟然是今日拜劍山莊莊主元宗諒。但莫逆又轉念一想,這拜劍山莊素來不與外界關聯,張退之若隱身其中,自然能夠不為外人所知。
只是想到這裡,莫逆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如果張退之是拜劍山莊的人,那麼當年他必定是受人指使前往崑崙派做卧底的。如果是這樣,那麼崑崙派所受的損失就絕非是門派中出了叛徒這麼簡單。
莫逆心中反覆回想此事,只覺得越往後想,越覺得事情離奇,比如對神兵利器的追逐,天下門派,卻絕無任何一家會像拜劍山莊這般狂熱,那這是否意味著他們與前段時間發生的多宗武林慘案有關?
但莫逆又好奇是何人告訴自己這個秘密,他為何要讓自己找到張退之呢?莫逆於是急急詢問了掌柜送信之人是誰,但掌柜只說是一位年輕小夥子送來的,卻連姓甚名誰都說不上來。
「看來此人是故意要隱藏自己的身份,就算問下去也難有什麼收穫。」莫逆心中念道。
但既然信中明確指出拜劍山莊元宗諒就是當年的張退之,那麼莫逆只需去拜劍山莊一探究竟,便可一驗真偽。
莫逆於是在鎮上買了匹快馬,便一路向北而去了。孫伯然與其他崑崙派弟子則在城外借宿一宿后,於次日一早趕赴迎龍山莊。只是在此等待他們的,卻是成百上千雙噴著怒火的眼睛。
孫伯然見眾人這般打量自己,卻忍不住心頭一陣發涼,便帶著下屬走到司馬重城面前說道:「不知司馬盟主急急召喚我等回來,所為何事?」
司馬重城卻不回答,反而冷冷問道:「楊湛現在在哪裡?」
孫伯然聽罷好奇不已,因為楊湛在武林大會上遭到群雄驅趕,卻為何現在又要急著去找他?
「楊少俠自武林大會退場后,便不知所蹤,我們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孫伯然謹慎的答道。
但孫伯然話音一落,羅青衣等人便抽劍合圍了上來。這般情形,只有一旁的唐痴看著熟悉,也看著好笑。
「你是何人?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孫伯然對著羅青衣怒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何人我們已經非常清楚。」羅青衣快意說道。
孫伯然聽著這話語十分古怪,但對方人多勢眾,又似乎不受什麼限制,顯然是司馬重城授意為之。如此,孫伯然只得面露不悅的問道:「晚輩不知哪裡有錯,還請司馬盟主明示。」
司馬重城見孫伯然這般神態,卻也是心中有氣,便拍案罵道:「你們崑崙派做過什麼不會不知道吧?」
但孫伯然卻偏偏不知道司馬重城所指何事,便頗為困惑的說道:「我崑崙派也沒有做什麼事情呀?」
群雄見孫伯然這般回復,卻是更加的怒火中燒,便有人出來指著孫伯然罵道:「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背地裡勾結楊湛,卻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孫伯然自是一楞,但好在他還算機靈,已經察覺出眾人對楊湛的仇視態度,便急急搶話說道:「冤枉啊,我們和楊湛只不過在客棧見過一面,實在沒有什麼過多來往。」
「你們還同住一間客棧?那一定是商量了什麼陰謀詭計,老實交代出來。」場下又有人憤然指責道。
孫伯然這才後悔自己話多,但既然說出去了,自然收不回來,只是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卻該如何繼續回答下去?於是孫伯然故作鎮定的說道:「司馬盟主傳喚我們回來,不知會後究竟發什麼了什麼事情?還請告知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