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回 虛實相間
便見元宗諒一邊化解三清的劍招,一邊又開始引劍氣分別攻擊三人,但三清只需稍稍移動步法,卻剛好能夠不減攻勢的避開他的劍氣。只是這樣一來,元宗諒卻發覺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主攻之人所用的劍法與旁攻二人所用的竟然頗為相似,差別僅僅是一個順著施展,一個倒過來施展罷了。
元宗諒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三清單個所用的劍招其實也算不得如何頂尖,卻為何一聯合起來便有這般威力?元宗諒又繼續在劍招之中御出劍氣突襲三清,而對方依舊自顧自的一番走位換招,就把這無形劍氣避得一乾二淨。
元宗諒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無為劍陣是以精妙步法走位來推動三清各自劍招,雖招式平淡無奇卻屢屢卡住對方發招要害,使得對手無法盡數施展。如要破解,就必須要限制住其中兩人的變換走位才行。
元宗諒隨即對著靈虛真人奮力發招,待引得玉虛、清虛真人穿插來攻之時,他便手上猛然發力一舞,那斷虹劍頓時有劍氣盈身三尺,卻正好悉數格住了三清的招式。與此同時,元宗諒又使出御氣引劍之術,架著三清劍招的斷虹劍立刻脫手懸停於空際。
三清大為不解,卻正欲變招之時,元宗諒已經就地對著三人連發數指,卻頓時有三道劍氣飛射而去。三清靠的太近,只得撤出來變陣避讓,這樣一來,元宗諒便有了足夠的翻身機會。
便見元宗諒奪過懸停的斷虹劍,乃急急當空而起,便對著尚未完成換位的三清發出一段強勁的劍氣。司馬重城卻是一驚,這不正是自己剛才硬受的那一式?
三清自然也察覺的出有四道迥異非常的劍氣奔襲而來,便不待停穩的急急變招應對。但元宗諒這四道劍氣各有不同,且襲來路線也詭異非常,三清便一番手忙腳亂才算勉強化去。
但這樣一來,元宗諒卻徹底抽身出了無為劍陣,已安然站到對面了。三清卻有些沮喪,因為自學得此術以來,還從未有人能主動逃出去,如今卻終於有人做到了。元宗諒雖從劍陣中脫身出來,卻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自己是靠著劍氣讓三人分心才僥倖逃脫的。若真憑劍法去破解,只怕窮極此生也辦不到。
「拜劍山莊果然劍氣正宗,竟然能破得我無為劍陣,貧道甘拜下風。」靈虛真人默默說道。
靈虛真人此番認輸卻是有他的原因的,因為他知道師兄弟在分心化解那招一劍四氣之時,根本就露出了一個巨大破綻,元宗諒若趁此之機再突襲而來,便就真能做到各個擊破了。只是元宗諒彼時只顧脫身,卻不願再入陣中犯險。
但元宗諒覺得清虛、玉虛真人似有不甘,又見眾人駭然神情,便故弄玄虛道:「劍氣有九品,我今日以二品劍氣方能僥倖破得無為劍陣,幾要費盡平生所學,太虛觀三清修為之高,元某佩服。」
「劍氣有九品?」妙筆生好奇道。
元宗諒心頭稍稍一緊,隨即又坦然的點了點頭。其實劍氣哪有幾品之說,這不過是元宗諒訛詐三清的話語罷了。畢竟對方就屬三清最為難纏,若他們再以無為劍陣攻來,豈不要累死自己?
三清隨即感慨道:「元莊主二品劍氣尚能有此鬼哭神嚎之態,若是使出一品,卻不知是何等壯觀景象。」
元宗諒卻自負著笑而不答。
眾人見元宗諒先後打敗司馬重城和太虛觀三清,自是心中暗嘆不已,便就是郭元剛,也自愧不是他的對手。如此便再無人敢上去與他對陣了。
司馬重城雖也驚訝於元宗諒的武功造詣,但若今日不能將靜思帶回臨安,自己卻如何向群雄交代?但自己負了內傷,三清又不敵與他,剩下郭元剛與妙筆生只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如此卻該如何辦才好?
司馬重城心頭一急,便讓郭元剛撤去真氣,遂對著眾人說道:「今日斷不可讓他帶走此人,否則你我皆有愧於武林。大家一起上,難道還制不住他?」
這確實不失為一個有效辦法,但眾人卻並未有所行動。司馬重城環視一周,這才發現柳殘照和戴赤誠重傷不省人事,自己又內傷不淺,卻幫不上什麼忙;太虛觀三清初敗,自是無心再戰,而郭元剛前番為自己運功療傷,必定損耗不少真氣。至於毫無損傷的妙筆生,實在指望不上他能有什麼作為。
其實眾人未去合圍元宗諒,卻還有另外一個考量,那就是在場許多人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如果聯合去對付另一個一等一的高手,實在有損自己名聲。
司馬重城見大家奈何不得元宗諒,早已氣得臉色發紫了。
「此人與賊首楊湛沆瀣一氣,你若強行帶走她,那拜劍山莊就是執意與中原武林為敵了,孰輕孰重還請你思量清楚了。」司馬重城忿忿說道。
元宗諒頓了頓,隨即又說道:「拜劍山莊素來不過問江湖之事,今日所為不過是還慈航庵一個人情。待救活她之後,我自然會將她送到臨安。若她果真有做陷害武林之事,拜劍山莊自然不會再插手。但如果她並無做對不起武林之事,那今日你血洗慈航庵,可就作孽大了。」
司馬重城沒有辦法,便只得不滿說道:「楊湛一日不落網,天下劍門就一日難得安定,你最好七日之內將她送抵臨安,否則天下群雄一旦兵發拜劍山莊,事情就不會這麼好說了。」
元宗諒當然相信司馬重城說得出做得到,也當然明白和天下武林對著干從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但他卻又不能這般任由司馬重城安排設置,便不以為然的笑道:「你身為堂堂武林盟主,不會不知道要救治這樣一個重傷如此之人需花多少時間吧?我至少要確保她能行動自如才會帶她去臨安,如此起碼需要三個月時間。」
「三個月?不行,最多十五天。」司馬重城斬釘截鐵的說道。
「必須要三個月,不然她必死無疑。」元宗諒咬緊不放的說道。
「一個月,不能再多了,否則你就等著兵臨城下吧。」司馬重城激動的說道。
「行,那就一個月後我將她護送到臨安城。」元宗諒卻爽快的答道。
司馬重城只覺得上了元宗諒的當,便欲再將這時間重新壓縮下來。元宗諒自然不願事情再出一點差池,便憂心說道:「慈航庵香客眾多,若讓人見著此地血流成河,必定回去稟報官府。」
相比與此,司馬重城卻更擔心元宗諒會遣人去官府指正自己。如此的話,那他及隨行的一干人等只怕再也回不了南朝了。此刻,司馬重城才覺得如果鄧九霄尚在該有多好。
萬般無奈之下,司馬重城只得帶著原班人馬速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