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回 咄咄逼人
話說司馬重城帶人北去掛月峰后,眾人一路皆小心謹慎,十數日後便直達五台山了。而剛剛赴會回到慈航庵的靜思、靜覺等人卻對此毫不知情,仍按部就班的在庵內修行誦經。
司馬重城在五台山下的集市上詢問西台掛月峰的地址時,卻恰巧見得一位負劍疾走的黑衣男子,單以身法看,絕對不在眾人之下。而在場的幾位高手,皆對此頗為好奇。
「看此人輕功造詣極其了得,卻不知是何來頭?」司馬重城遲疑道。
「不錯,此人輕功路數獨闢蹊徑,兼以精深內力驅使,絕非泛泛之輩。」妙筆生默默說道。
「卻不知是江湖哪號人物?」郭元剛好奇問道。
但此人黑衣黑帽打扮,且只一襲而過,卻誰也沒有看得清楚。而眾人曆數江湖中能夠有這般造詣的人,卻總也匹配不上,如此便無人能答得上來了。
「難道是楊湛?莫不成他已經知曉我等來此目的?」戴赤誠驚悚道。
妙筆生卻搖搖頭說道:「此人背負的是一口細短之劍,自然不會是楊湛了。」
「此人身形稍顯短矮,斷不會是楊湛。但他所去方向卻又是掛月峰,難道楊湛在此還有其他同黨?」司馬重城憂心忡忡的說道。
如此一講,眾人心中皆一緊,若果真如司馬重城所言,那麼就代表此人已經知道他們的計劃了,如此豈不壞事?
司馬重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二話不說的帶著眾人急急朝著西台追去。太虛觀三清的輕功修為自不必說,司馬重城與郭元剛也得上乘造詣,但眾人用盡全力一路追到掛月峰下時,卻絲毫不見那黑衣人身影。
眾人皆詫異起來,因為店家說過,此去西台獨此一路可走,難道那黑衣人會飛天遁地不成?
此刻既然已來到掛月峰下,眾人只需登上山頂,便無必要再多想其他了。而這也恰恰是司馬重城的心思,因為那黑衣人就算武功再了得,憑眾人之力卻也能制服於他,反倒是楊湛和慈航庵的尼姑如果得到消息潛逃的話,那就要白跑一趟了。
事實證明司馬重城此慮是多餘的,因為慈航庵外一片平靜,尼姑們練功的練功,打掃院落的打掃院落,全然不見有任何防備舉措。見有一群人登山上來,臨近的尼姑隨即上前詢問。
遠端的靜覺在武林大會上見過這些人,對司馬重城下重手破六點梅花陣的事情也還記憶猶新,如今見他初登盟主寶座竟然就移駕慈航庵,想來並無好事。
「司馬盟主及幾位掌門風塵僕僕趕赴我慈航庵,卻不知所為何事?」靜覺謹慎的問道。
司馬重城卻並未直接回復靜覺,反而朝四周望了一眼后才問道:「你們掌門呢?快叫她出來見我。」
靜覺只覺得司馬重城是嫌棄自己身份低微才出此言,卻是心頭氣不過了,便朗聲說道:「庵內事務繁多,掌門自是親自去處理這些事務了,可不像盟主那麼空閑。」
靜覺此言一出,司馬重城的臉色霎時陰沉下來。靈虛真人見狀便上前與靜覺說道:「我等此來找靜思師太是有要事相商,還請師太代為通傳。」
清虛、玉虛真人隨即點頭示意靈虛真人所言不假,靜覺這才讓人回庵內請出正在療傷的靜思。
原來靜思在武林大會的劍陣比試中受傷最重,除去手腕臂上傷痕外,還頗受內力所損,如今一條手臂已經被白紗齊齊纏繞。太虛觀三清見靜思此等狀況,卻是心中有些難為起來。
「司馬盟主及諸位掌門大駕光臨,慈航庵有失遠迎,還望多多恕罪。」靜思恭敬的說道。
司馬重城卻冷冷看了靜思一眼,才說道:「貧道何德何能,敢輕易饒恕你慈航庵之罪?」
司馬重城的話語一出,慈航庵外的氣氛隨即凝固起來。靜覺哪裡容得有人在此放肆,便仗劍直直罵道:「我等不就是沒有前去赴盟主大宴,你便要來興師問罪,氣量之小簡直不如婦人。」
靜思雖然聽得出司馬重城是話中有話,但思前想後都不覺得慈航庵有何不妥之處,如今聽靜覺這麼一說,才稍稍明白過來,便對著司馬重城說道:「貧尼乃出家之人,素來見不得酒肉,加之返程路途遙遠,所以就沒有前去赴宴,還請司馬盟主勿要見怪。」
這番話語說的司馬重城心中添堵不已,自己明明是要來緝拿楊湛同夥的,卻如何成了一個小肚雞腸之人了?眾人皆面面相覷,唯獨妙筆生退到一旁暗暗偷笑起來。
「師太,我們前來是要捉拿禍害劍門的歹人楊湛的,還請你以武林大局為重,勿要再包庇於他。」柳殘照上前一步說道。
靜思頓時覺得心中一震:楊湛為人正派,有重情重義,怎麼成了禍害劍門的賊人?
靜覺卻無這般隱忍,一聽到柳殘照話語后便破口罵道:「楊少俠行事光明磊落,豈會是那殘害武林之人?簡直荒謬至極。我慈航庵曾得楊少俠幫助,今日誰敢在慈航庵詆毀於他,貧尼第一個不放過他。」
靜覺說罷隨即長劍出鞘,柳殘照也立馬仗劍擺出攻防架勢,二人眼看就要交手打起來了。靜思見狀連連拉住靜覺,這才稍稍緩和住了局面。
「楊少俠乃俠義之人,又素與劍門無冤無仇,他絕對不會是禍害劍門的歹人,我看司馬盟主一定是有所誤會了。」靜思細細說道。
「哈哈,楊湛自恃武功高強,不僅殺害識破他身份的了障禪師,還血洗崆峒派殺死褚精良,此事尚在臨安的門派人盡皆知,豈是容你們三言兩語就能開脫的了的?」司馬重城怒道。
靜思卻聽得腦中一片空白,便急急問道:「你說楊少俠殺死了少林的了障禪師和崆峒派的掌門?」
太虛觀三清、郭元剛、鄧九霄等皆默然頷首,司馬重城接著又將此事經過一一詳細說來,卻是聽得靜思、靜覺驚駭不已。
「不可能的,這事情絕非楊少俠所為。」靜思嚴肅的說道。靜覺亦是頻頻重複此般話語,卻是越說越覺得心頭氣憤起來。
司馬重城卻心頭寬鬆的說道:「楊湛殺害崆峒派褚掌門和少林了障禪師已經被人指正。你們說這些不是他做的,那請給出有說服力的證據來呀?」
靜思、靜覺當然給不出什麼證據能夠證明這些事情並非楊湛所為,便只得默然說道:「此事一定有誤會之處,待見得楊少俠,貧尼一定問個清楚。」
「哈哈,師太說是去問,只怕是要給楊湛通風報信吧?」柳殘照輕蔑道。
「柳掌門此話何意?」靜思問道。
「此話何意?簡直是明知故問。還是請盟主給你們說個清楚吧。」柳殘照不屑的答道。
靜思、靜覺等人皆不解的望住司馬重城,司馬重城卻捋了捋鬍鬚,稍許才鄙夷的說道:「你們與楊湛有諸多往來,現在又一個個竭力為他開脫,莫不成真與他同謀?若是如此,貧道決計不會袖手旁觀。」
靜思這才明白司馬重城等人來掛月峰的目的,便朗朗說道:「我相信楊少俠斷非禍害劍門的歹人,而慈航庵也只不過是在月前救治過他身邊那位女子,除此以外卻並無什麼密切往來,還請司馬盟主明辨。」
但司馬重城等人早已視楊湛為武林公敵,卻哪裡還會在此與靜思多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