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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被迫離開

  這樣的時光持續了數月,劉員外便就又找過來了。


  劉員外的意思非常簡單,就是劉府不會白白養活一個不做事的下人。楊湛要麼開始做事,要麼就只能離開。楊湛一時心底失落,卻又不知何去何從,便只好應允開始賣力做事。但他大傷初癒,根本就幹不了什麼體力活,便就是一捆材火也扛不動。楊湛覺得自己很沒用,又忽然想起大夫交代,自己這兩年若是不好好調養而犯了舊疾的話,餘生必廢。


  楊湛心裡害怕,又時時捫心自問道:「我還有許多事情沒做,怎可就此成了一個終生殘廢的下人?」


  如此一想,楊湛便暗下主意:就算自己成了廢人,也絕不拖累府中任何一人。於是,離開就成為了於己於人都是最好的選擇。


  劉媛不知楊湛去意已決,依然不時前來找楊湛。而這一次,她又送來楊湛喜愛的酥花糕。但楊湛卻沒有吃,只是一直盯著這精美的糕點看得出神。


  「你能不能教我這糕點的做法?」楊湛驀的問道。


  「當然可以。」劉媛說罷便拉著楊湛去了廚房。


  富貴人家就是闊綽,廚房內南北食材應有盡有,各式調料一應俱全。楊湛沒見過這樣的排場,便忍不住稱讚起來。


  「真是個鄉下來的。」劉媛忍不住取笑道。


  只見劉媛挽起羅袖,將一大碗白嫩的麵粉灑到案台,點上少許溫水,便來回糅合起來。劉媛放下大小姐的身段,其實就是一個殷勤細膩的嬌美少女,楊湛看從旁細看,怎不看的如痴如醉?


  不一會功夫,一桌散落的麵粉便化成一團潔白的酥泥,卻是像極了天上的雲朵。劉媛接著弄來諸味調料,一番攙和后,才將早已備好的茶末、黑芝麻、桃花蕊等等分別置入不同的小麵糰中,最後再捏出精巧可人的形象。


  「好了。」劉媛拍拍手,得意的說道。頓時廚房內香塵輕揚,芬芳旖旎。


  「這就能吃啦?」楊湛興奮的問道。


  「當然不行,還要在鍋里蒸上半個時辰呢。」劉媛說著便利索的動起手腳來。原來一道小巧的酥花糕做起來這麼費事,楊湛想起之前劉媛時常送來此物,始覺劉媛艱辛,頓時心下感激,便望著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劉媛見楊湛出神的盯著自己,臉色頓時緋紅起來。


  「要不你也試一下?」劉媛低頭問道。


  楊湛點點頭,照著先前劉媛的樣子撥弄起來。但他一個噴嚏,卻將一桌麵粉吹的漫天飛揚,楊湛自然一臉花白,劉媛也頭上臉上沾滿粉粒。兩個少年面面相覷,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劉媛於是掏出手巾幫楊湛清理面頰,楊湛也索性順手拍去劉媛額頭沾染的麵粉。


  劉員外恰巧經過廚房,聽得屋內聲響便進來看看,卻正好撞見了這一幕。劉員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千金小姐竟然給一個下人做點心;而更讓他氣憤的是,楊湛和劉媛之間竟然行如此親密的舉動,若再不干預,只怕女兒都要被別人拐跑了。


  見劉員外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口,二人頓覺尷尬至極,只得趕緊退下。劉員外亦說不出來的神情,只覺得好像看什麼都心中有氣。


  楊湛去而復返,便是來向劉員外辭行的。劉員外聽完楊湛決定后,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他快點離開。楊湛拜謝再三,這才回去收拾行裝。得知楊湛要走,宋管家夫婦皆是難捨,但他們知道這是員外心思,便也無能為力。楊湛亦難捨二老,但劉府已不能容身,他也沒有辦法。


  忽有下人過來傳話,說是大夫要為楊湛複診,讓他隔日再走。楊湛想不到劉員外在臨行前還有此等良苦用心,感激之餘又暗恨自己沒用,不能好好報答主家恩情。


  次日,大夫果然為楊湛仔細查驗了傷勢,末了,他又取出一顆黑色藥丸對楊湛說道:「此乃小還丹,服食后能通經活絡去血化瘀,對你病情大有裨益。」


  楊湛接過這顆黑乎乎的丹藥默默打量起來,但大夫卻不耐煩的叫他當場服下。楊湛只好點點頭,便將拇指大小的小還丹一口咽了下去。


  劉員外見楊湛安心服下藥丸后,便當即要求他離開,彷彿一刻也不想多看到他似的。楊湛卻也不氣,便又拜謝一番后才背著行囊默默離去。


  劉媛再見不著楊湛,自是心裡難過非常。但劉員外又編了一套說辭,大抵是楊湛不甘做個下人,要出去闖出名頭之類,又說他如何反感被員外父女驅使等等。劉媛只恨自己真心待他,但他卻一句話也沒有的就走了。多年以後,當劉媛再回憶起這件事時,她才明白,原來楊湛那日專程找她學做酥花糕竟然是一種告別。


  劉員外多番引導,終於也讓劉媛覺得是楊湛薄情寡義,辜負了自己。如此反覆念想,劉媛的心情便漸漸從感傷轉成了氣憤。古來悲傷愈濃,恨意愈淡,劉員外知道只要女兒發夠了脾氣,一切又都將會恢復到從前的樣子。


  離開劉府後,楊湛開始漫無目的的遠行。天色陰晦,狂風時起,楊湛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了,他想念之前陪伴過自己的每一個人,想念劉媛,想念宋管家夫婦,想念絮兒姐姐……但是現在這些人,自己恐怕再也沒機會見上了。想著想著,楊湛內心一陣酸楚,便獃獃的立在荒郊野嶺,舉目四望,處處皆有道路,卻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迷茫,或許是最痛苦的事情。


  既然不知道該走那條路,乾脆隨便選一條走得了。就在楊湛打算洒脫而去之時,他忽然覺得胸口翻騰起陣陣悶痛。楊湛越忍它就越痛,終於忍不住時,一口鮮血便重重的噴吐在地上。


  說也奇怪,楊湛每次噴完這口血后,胸中疼痛之感就會自動消退,彷彿是專程提醒他要按時吐血一般。可鮮血畢竟不是口水,失的多了,楊湛也漸覺身子虛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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