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祈願時節

  轉眼之間，到了一月時節，正值一年一度的祈願節，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牧楠竹穿著紫色夾襖，藕荷色長裙，拿著一隻燕子型的風箏，來到牧楠朗的院中，推開房門，“哥，咱們去放風箏吧。星兒和辰兒都等著呢。”


  隻見牧楠朗拿著一隻造型奇怪的風箏走了過來，牧楠竹疑惑的問道：“哥，你這風箏是什麽形狀啊？”


  他瞥了妹妹一眼，淡定的說道：“石頭。”聽到這兩個字牧楠竹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丫鬟藍兒在旁邊也忍不住偷笑，而阿石則強忍著笑意。


  過了一會，牧楠竹緩了口氣說道：“今年星兒和辰兒給對方做風箏，結果很有默契的都挑了對方最討厭的動物。星兒給辰兒做了個毛毛蟲風箏，辰兒給星兒做了個蜥蜴的風箏。這都讓我要笑死了，結果，你這還有個石頭……”話未說完，牧楠竹又捂著笑疼的肚子繼續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在牧楠朗的黑臉注視下，她終於恢複了平靜，揉了揉笑僵了的臉，幾人向外走去。


  牧家的四位公子小姐乘車來到了城北的開放廣場，廣場上平日裏人不是很多，但是在祈願節這樣的日子裏倒是十分熱鬧，人們都是來這裏放風箏祈願的。


  天空中飄飛著各式各樣的風箏，這個時候誰家小姐少爺的風箏若是能別樣出彩，總會引來人們的陣陣關注，所以成就姻緣的也很多。


  廣場周圍還會有各種商販，各地的美食特產在此時更是可以方便買到，吃的玩的一應俱全。


  牧楠星和牧楠辰平素也就是個愛玩的性子，如今見到這熱鬧的陣勢更擋不住了，迫不及待的拉著哥哥姐姐向廣場的空地跑去，希望快點放飛自己的祈願風箏。


  以往的祈願節，牧家兄弟姐妹幾人一定交換彼此的祈願後才放風箏，而今年似乎牧楠竹和牧楠朗各有心事，默契的沒有提到這件事。


  反而是牧楠星和牧楠辰耐不住性子了，一直叫嚷著要看看他們到底寫了什麽，雖然他倆對自己的風箏造型都極度的不滿意。


  為了能看到哥哥姐姐的祈願，牧楠星獻寶似的指著自己的壁虎風箏說：“我的祈願是快點到十五歲，然後就能像大哥一樣，出去遊曆。看看那些大山大河，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牧楠辰也指著自己的毛毛蟲風箏說：“我的祈願是跟著二哥走，二哥到哪我到哪，那樣我就能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兩個弟弟的話倒是把牧楠朗兄妹倆逗樂了，不過縱使這哥倆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讓哥哥姐姐說出祈願，就連風箏上寫了什麽，畫了什麽都沒有看到。於是，兩人索性便撇下這個話題，看著空中五彩斑斕的風箏，尋找自己認為最美造型的那個。


  藍兒悄悄的對牧楠竹說道：“小姐，你說如果你寫的這個風箏被九皇子撿到了，會不會說明你們是命中注定的姻緣啊？”


  牧楠竹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道：“你這丫頭，就知道說好聽的。”


  “不過，小姐，既然你喜歡九皇子，為什麽不向老爺稟明呢？老爺不是說過如果你有意中人了，他會爭取讓你們在一起嗎？”藍兒不解的問道。


  牧楠竹抬頭看著空中的風箏，聲音有些傷感，“喜愛九皇子的女子那麽多，祈願嫁給九皇子的也必定不是少數，我終究也不是特別的一個。再說我也希望給自己些時間，看清自己的心。”


  牧楠竹低下頭看著風箏上自己繪的圖案，上麵畫著的是自己初見九皇子時的情景。因為風箏足夠大，所以遠處的山，近處的亭，交談的人，均呈現在了畫布上。


  不過，牧楠竹為了突出自己和九皇子仲奇洛，將哥哥和韓江孜的形象隻是簡單勾勒出幾筆，遠不如仲奇洛畫的惟妙惟肖。


  在畫布的右邊旁邊寫著一行字：“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下麵署名竹兒。


  在接觸過仲奇洛的本尊後，他的身影便深深地刻在了牧楠竹的心裏，經常會夢見九皇子，平時沒事的時候會畫一些他的畫像。雖然沒有見過他的那些表情那些動作，但是牧楠竹憑借著自己的想象依然繪了出來。


  感受著自己想他時的淡淡心酸和傷感，感受著見到他時的絲絲甜蜜。盡管這些都是她一個人的感受，但是，卻很特別，或許這就是即將萌芽的愛情，這就是真正走入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而旁邊的牧楠朗看著自己稱之為“石頭”的風箏亦是怔怔出神，之前做風箏的時候他就沒有讓阿石參與，這與往年祈願節的表現一點都不同，所以讓阿石不禁好奇少爺到底寫了什麽。


  阿石是孤兒，牧風從外麵見到可憐兮兮撲到自己車邊求食的他，便撿了回來，那年他五歲。從那時開始，阿石便跟在牧楠朗的身邊。


  作為牧楠朗的侍從，牧楠朗所學的東西會十分，他便必定會九分九。如今十二年過去了，他在過去的一年裏因為一件事傷及了身體，元氣還沒有恢複過來，變得更加纖弱。是的，用來形容女子的詞完全可以用在阿石身上，大概是先天的不足，所以後天的調理也沒有讓阿石變得強壯起來。


  曾經牧風想讓阿石做別的事情，換個身體強壯些的侍從陪著牧楠朗，但是被牧楠朗果斷的拒絕了。這讓阿石感激不已，從此在少爺身邊做事更盡心盡力了。


  “少爺，你寫了什麽啊？阿石今年還沒看呢。”阿石略有些清脆的嗓音讓牧楠朗回了神。


  “我寫的是，”牧楠朗頓了頓，“心中事，眼中淚，意中人。”


  “原來少爺是害了相思之苦。”阿石望著風箏說道。


  “阿石有喜歡的人嗎？”牧楠朗微笑的看著阿石。


  阿石搖搖頭又點點頭，隨後聲如蚊蚋的說道：“不管少爺喜歡誰，阿石都會伺候你一輩子的。”雖然周圍人聲鼎沸，不過牧楠朗還是聽到了，感覺心裏暖暖的。


  就在這時，牧楠星和牧楠辰停止了關於最美風箏的討論，說道：“哥哥姐姐，我們放風箏吧。”


  說罷，四人便開始放了風箏。人們相信祈願時的風箏一定要自己親手放飛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然後再交給仆人，讓風箏在空中飛一刻鍾便可以放下來了。當仆人接過風箏後，牧家四人便一起向著廣場四周的美食小攤走去。


  牧楠星和牧楠辰吃的不亦樂乎，在祈願節裏吃到各地的美食讓兩個小家夥滿麵笑容。這似乎也感染了牧楠朗和牧楠竹，見到一些特別的吃食也會停下來品嚐品嚐。


  邊走邊吃，剛離開一個鋪位，牧楠朗便突然滿眼放光的對弟弟妹妹說：“下一個絕對是極品，你們可要小心不要撐破肚子了。”說罷隻見他領著牧楠竹三人到了一個很樸素的小攤，雖然裝飾的簡單，可是顧客卻是很多，幾張四方小桌子已經再無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