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剪不斷離亂情動
“若非我知你甚深,怕是會以為你在勾引我大哥呢?”一道人影閃過,趙一凡出現在沈夢蘿的身後,愛憐的握住沈夢蘿受傷的手,疼惜地說道:“我有時候真不懂你,以你之能力,若要對付沈家的人,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為何偏生要弄得如此慘烈呢?”
沈夢蘿仍是注視著趙誌離去的方向,眼眸中有著一抹凝重,彰顯著主人心情的複雜。聞言,沈夢蘿嘴角微微揚起,露出魔魅的笑容,“殺了他們豈非太仁慈?血債需用血來償還,我要讓他們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來!”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難慰籍我娘親在天之靈!
“夢蘿!”趙一凡從背後慢慢的圈住沈夢蘿的腰身,溫柔地說道:“仇恨是把雙刃的劍,既傷人,又傷己。若是鳳姨仍在世,也不願見到你永遠的活在仇恨之中……”
“愛,便愛得轟轟烈烈,義無反顧;恨,便恨得淋漓盡致,永不言悔!這便是我天魔,一凡你又豈會不知?”沈夢蘿身子微微僵住,轉過身來,卻沒有推開趙一凡,隻不過是冷冷的看著。
“你呀……”見狀,趙一凡忍不住失笑,抱緊了沈夢蘿的腰身,使得她貼入自己的口,再無任何縫隙。輕輕了下沈夢蘿的鼻子,寵溺地說道:“我正是了解,才會愛你至深啊!你這個小魔女,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又憐,讓人舍不得放開!”
沈夢蘿別過臉去,不敢看向趙一凡深情款款的眼神,低聲說道:“你大哥快要來了……”
“來了便來了,”趙一凡漫不經心的說道,仿佛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大哥對你已然動情,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他人所搶走?我要與他公平競爭!”
沈夢蘿搖頭苦笑,佯裝不悅的說道:“你把我當成什麽樣的女人了?三心兩意,如此輕易便移情別戀嗎?”
“好啦,好啦,我說錯話了還不成嗎?”看到沈夢蘿眼眸中的怒氣,趙一凡心頭一跳,慌忙討饒。
“噗哧!”趙一凡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沈夢蘿啞然失笑,露出了嫵媚的笑容,“你呀,哪裏還有一些殺手肖凡的樣子?若是被江湖中人看到,怕不是嚇掉大牙!”
“他們看到了又如何?我不還是我嗎?”趙一凡絲毫不以為意。終於為沈夢蘿清理完畢手心處的碎片,小心翼翼的把藥粉灑在了傷口上,爾後,撩起下擺,撕下一塊,動作輕柔的為沈夢蘿包紮好傷口。
好容易找到自己需要的藥品,趙誌拿了後,便迫不及待的朝著沈夢蘿所在的方向趕來。卻不想竟目睹了這一幕!趙誌臉色變了又變,雙手緊緊握拳,藥瓶在他的手中化作碎片,刺入血肉中,他似乎仍無所覺。深呼吸了一下,仍不住一拳捶在了旁邊的樹幹上,一咬牙,轉身離去。
樹幹的廣東驚醒了沉迷在彼此柔情中的趙一凡與沈夢蘿。便見,他二人身形晃動,轉眼間到了趙誌剛才所立的樹幹旁。當看到樹幹上一個深入寸許的血手掌後,兩人皆不禁微微呆鄂,相護望了一眼,沉默了下來。
“我本以為自己看錯,也希望是自己多心,可誰想,大哥針對你動了情,”趙一凡神色有些複雜,兄弟兩人喜歡上同一個女人,或許從一開始便已經注定了是悲劇,注定了有一個人必定要傷心,要被傷害。“夢蘿,你太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便是你收斂了天魔的魔性,隻是單純的你,也是讓人難以放手的……
沈夢蘿不禁苦笑,“我怎會料到大哥竟也對我……唉,我不會是想借用大哥來……”沈夢蘿搖頭歎息,“若我早知如此,剛才便不該利用大哥,或許也就不會……”
“這如何能怪你?”趙一凡除了苦笑還能如何?換作是他,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一弱女子,除了利用世子的身份權力外,怎會有其他的辦法來保全自己?“他是我大哥,我可以為他放棄任何東西。可你不是東西,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是不可能放棄的!”
“我知道,”沈夢蘿偎依在趙一凡的懷中,低聲說道。他們是同一類人,對於愛情同樣執著。他們最重至親之人,可以為至親放棄任何原則,可唯獨不會放棄的便是愛情。若是連在自己心愛的人都可以讓給他人,成全了自己的大意,可卻讓自己最愛的人痛苦一生。這樣的愛情,太過自私,也太過殘忍。是對自己,對愛人的殘忍,是對愛情的背叛。
狼狽的從相國寺逃出,莊雲芝三人走在了前往儀清王府的路上。
“大姐,沈夢蘿那真的會在儀清王府嗎?”蘇惠嬌有些懷疑,她既然逃離,為何又要自投羅網?可剛才她們所收到孩子們的傳信,卻分明說道沈夢蘿目前的確是在儀清王府內,而且還做了王府內的丫鬟。唯一慶幸的是,目前還無一人知道沈夢蘿的身份,還不知她正是世子逃婚的側妃。
“應該是吧,晨兒他們在儀清王府,斷不會看錯!”莊雲芝冷笑了一聲,說道:“既然她在儀清王府,也省得我們再去找尋了。”
“是,這一次,定不會讓那小活著!”王寶寶眼眸中充滿著恨意,文鳳兒剝奪了老爺所有的愛,她的女兒又奪去了老爺所有的關心,王寶寶恨不得立時殺了她!
她們三人有說有笑的朝著儀清王府的方向走去,就在這時,從一側刺出一把長劍,距離她們三人的咽喉僅僅隻有半分!
“什麽人?”莊雲芝三人心頭猛然一跳,若是她們再前進半分,怕是早已喪命於劍下了,讓她們怎能不膽戰心驚?
無極緩緩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冰冷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冷冷的說道:“你們回去吧!有我在,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小妹,哪怕是你們也不能!”
“震羽?”看到眼前之人,莊雲芝驚喜萬分,竟忘記了威脅著自己的長劍,抓住無極的雙手,顫抖著聲音問道:“是你們?我的孩兒?”
雖不願承認,,但事實終歸是事實,無極無奈的點點頭,神色有些僵硬。
“真的是你?震羽,太好了,太好了,”莊雲芝喜極而泣,自從十多年前,她這個孩子突然離家出走後,她是日也思,夜也想,就盼著有一天能夠再見到自己的孩子。今日,終於得償所願,讓她如何能不開心?如何能不激動?“你終於回來了!你可知,你可知為娘有多想你?你可知為娘想你想得快要發瘋?為何?為何十年前你要不告而別?從此杳無音訊。為何這十年來你不肯回家?為何要隱藏自己的行蹤?……”
“不需你多事!”無極的聲音愈發的陰冷,手腕輕抖,手中長劍又貼近莊雲芝的咽喉,“我再說一次,回去!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大姐,你瞧瞧,二少爺這是什麽語氣?”王寶寶生怕氣氛不夠緊張似的,火上澆油。
莊雲芝臉色鐵青,指著無極,氣得雙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震羽,你太放肆了,大姐可是你親娘啊!”蘇惠嬌柔聲說道。
“就因為她是我娘,所以,你們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裏,同我說話。否則的話,你們早已是死人!”無極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冰冷的仿佛是冬日裏的冰雪,不像是活人。
“你……你這個逆子!”莊雲芝氣得渾身發抖,她日思夜想了十年的孩子,一見麵竟然要對她喊打喊殺,讓她如何能不心痛?如何能不心碎?“我還就不信了,你真敢犯下弑母的罪行!”
“你應該相信的!”無極長劍輕轉,莊雲芝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痕,說明了自己並非是在說笑,而是認真的。“肖凡邪魅,血殺絕情,無極冷酷,追命冷血,你們應該聽說過這四句話!我不僅僅是劉震羽,還是殺手無極,你說我敢還是不敢?”
聽聞無極的話,蘇惠嬌、王寶寶頓時住了口,她們雖早已不涉身江湖,可江湖中的事情也難逃她們的耳目:殺手無極!四大殺手之一。她們當然聽說過了,殺人無數,一旦出手,非死即傷!
“畜生!”莊雲芝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敢真的對她動手,怒極反手扇給了無極一個耳光,“你……”
無極沒有閃躲,生生承受了這一記耳光,一縷鮮血從嘴角溢出,他卻似乎毫無所覺,臉色未曾有任何變換。“無論是誰,隻要有半分對小妹不利之心,都必須死!”
“這麽多年過去了,為何你還要護著那個小?”莊雲芝大聲質問,被自己兒子所傷害,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讓她展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麵。
“不許你再對小妹無禮……”
“,,,她就是個,婊子生的隻能是婊子……”莊雲芝氣得失去了冷靜,發瘋了一般大聲呼喊著。她不信,不信自己的兒子真的會為了一個外人殺她,不信,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不相信……
“我命令你把剛才的話吞回去!”無極的臉色愈發的陰冷,愈發的冰寒,丈許之內,幾乎都可把能凍僵。“若是現在馬上回府,從此不再踏出沈家半步,我饒你們不死!”或許,唯有如此,方才能救得你們活命啊!
“休想……”若是一輩子困在沈家,與坐牢何異?
“唉……”一聲淡淡的、幽幽的歎息聲憑空出現在空蕩蕩的小巷中,那歎息中充滿著森然的冷意,讓人頓覺得寒冰入骨,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