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緣來緣去皆是夢（上）

  “那姐姐你……”


  沈夢蘿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她是我的師傅。”說著，沈夢蘿的眼眸中浮現出淡淡的迷離，“那是十三年前的一天，我無意中遇到了師傅，那一天的經曆讓我恍然如在夢中。嗬嗬……”沈夢蘿掩口輕笑了下，“如今想來，那般巧遇，又何嚐不是師傅的刻意為之。世上諸如巧合，其實，也隻不過是有心人的算計。”


  “那……”墨痕明知如今的小姐已是天魔宮的新主人，但是聽到她此時的話，也不禁心緊緊提了起來，為她擔心。


  “便是起先有諸多算計，諸多原因，她總歸是為我好。”看到墨痕眼中的憂色，沈夢蘿當即便明了她心中所想，笑了笑，說道：“十年來，師傅不遺餘力教我，教我天下人夢寐以求的武功，教我運籌帷幄的計謀，教我決策千裏的襟……”


  “若是如此，那姐姐又如何……”被困沈家，任由夫人……這句話，墨痕問不出，也說不出，那是沈夢蘿心中的最痛。


  這句話，頓時讓沈夢蘿臉上的笑魘黯淡下來，眼底中浮現出濃濃的自責與哀傷。“許是應了一句話，身似浮萍任飄零！許是師傅所言無差，一切皆由命。”沈夢蘿的聲音有些飄忽，有些低柔，有些……那極淡極柔的聲音卻生生讓人有種想哭的感覺，讓人心酸，讓人心痛。“三年前，我功成之日，便也是我失去之時。那一日，我所有的能力被禁製，無法施展。”


  “啊！怎麽會？”墨痕驚聲叫出，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會有這樣的師傅？教了徒弟，竟是為了打擊她！


  墨痕能夠體會出自家小姐當時的心情。若不曾擁有，便無法感受到失去的痛苦，也便無法體會何為“絕望”二字。若是換做她，墨痕自信無法做到自家小姐這般的氣魄。怕是當時便已崩潰。


  “成為天魔宮的主人既是幸事，也是不幸。”沈夢蘿幽幽歎息了一聲，說道，“幸，是擁有了旁人無法匹敵的能力，以及尊貴到極致的身份；不幸的是，必須要承受旁人無法承受的磨難。師傅曾經說過，能力愈大，責任也就愈大。三年前，師傅禁錮我的能力，一是因天機而不得以為之，二是為了磨練於我，隻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上之人。”


  “姐姐……”墨痕眼中隻有心疼，人上之人又如何？姐姐你付出的代價卻是太大，承受的也太多了。“夫人若是知道姐姐今日的成就，定也會含笑九泉。”


  沈夢蘿沒有說話，隻是暗歎了一聲，墨痕，其實，娘親早已有所覺察，否則，又怎會讓她作出承諾呢？“備好軟轎，明日本宮要去東都。”


  “遵命。”


  “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麽事情？慌慌張張的成什麽樣子？”


  “五……五小姐不見了！”


  “什麽？”沈斌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問道。


  “今日一早，小的為小姐送早飯。誰知，剛進梧桐園，便發覺園內的所有護院都在昏迷中。料想小姐那邊出了意外，當小的到小姐閨房後，已是空無一人。”


  沈斌臉色十分難看，“這可如何是好？雖說是側妃，可儀清王答應以正妃之禮迎娶啊！明日便是大婚之期，這沒了新娘，要我如何跟王爺交代？”看到仆人都愣在一旁，沈斌大怒，“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快去把小姐找回來！還不快去！找不回來小姐，就別回來！”


  “是，小的們馬上就去。”仆人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嘖嘖，我們五小姐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這大婚沒了新娘，可如何舉行啊？對方乃是堂堂的王爺，可丟不起這個人……”三夫人張寶寶說道。


  “寶寶！”沈斌語氣微沉，讓張寶寶再也說不出下麵的話，“夢蘿是生是死還不曉得，你就不能讓我安靜安靜嗎？”


  “老爺，我隻是擔心……”


  沈斌一時沒了主意，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你們說說，現在該如何做？”


  “不如讓夢璃代嫁……”


  “荒謬！”沈斌斷然拒絕。


  “不行！若是被王爺發現，結果怕是更糟。”大夫人莊雲芝冷聲道，“老爺，我們為今之計，因先找到夢蘿……”


  “萬一明天仍是找不到……”張寶寶反問。


  “這……”莊雲芝一時無語，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老爺，不如告訴王爺，就說我們家夢蘿突染惡疾，暫且把婚期壓後……”二夫人蘇慧嬌說道。


  沈斌沉思了一下，目前，這或許是最好的方法。“也隻有如此了，隻是讓誰去好呢？”


  “女兒願意為爹爹分憂。”沈夢璃說道。


  “不可，你一雲英未嫁之女孩怎可……”


  “爹，”沈夢璃拉住沈斌的手，搖晃著，嬌嗲地說道：“女兒隻是去見見我那位未來的妹夫而已，您就答應我吧，您就答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