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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章 拒聘禮蔡琰守節

  再厲害的女人,也總會有柔弱的一面。嘴上不饒人的唐姬,在床榻上卻像小貓一般溫順,任憑韓俊怎麼折騰也只是閉著眼睛咬著嘴唇不發一言,好像是認命了一般隨便韓俊擺布。


  身下的女人,一張臉好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般,嫩紅嫩紅的,嬌艷欲滴。緊繃的表情,一抹歡愉享受怎麼也隱藏不住,那欲拒還迎的姿態更是讓人血脈噴張。


  韓俊的臉上,突然多出了一絲促狹,就在到達最高峰之前,猛然抽身而退,然後一臉好笑地打量著唐姬。


  唐姬惡狠狠地瞪著韓俊,又哪裡看不透韓俊是在刻意捉弄自己。可是這會兒她的心裏面卻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一般的難受,這讓她很想丟掉所有的尊嚴懇求韓俊回來。可是理智告訴她,如果這樣做了,那麼以後在韓俊面前,恐怕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韓俊也不著急,反而是翻身躺下,雙手枕著腦袋,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地哼起了後世的歌曲。


  唐姬不想理這個可恨的男人,可是那韓俊哼唱的「淫詞艷曲」卻不斷衝進她的耳朵里,讓她心跳加速的同時,呼吸聲忍不住變得越發的沉重了。


  韓俊倒不是有意要撩撥唐姬,否則的話,他就直接唱「******」了。只不過因為年代相差久遠,在後世滿大街傳唱的****歌曲,在這個時代對於閨中少女的衝擊力,甚至比洪水猛獸還要猛烈。


  「緣字訣,幾番輪迴,你鎖眉,哭紅顏喚不回。縱然青史已經成灰,我愛不滅。繁華如三千東流水,我只取一瓢愛了解,只戀你化身的蝶……」


  很古怪的曲調,卻有著別樣的誘惑,不斷地敲打著唐姬的心門,讓她的身體越來越酥軟,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一曲終了,唐姬的身體已經在不覺間偎依在了韓俊的懷裡,一張俏臉上居然是掛滿了淚痕。


  「好聽么?」


  韓俊輕撫著唐姬如瀑般的黑絲,柔聲問道。


  唐姬輕輕「嗯」了一聲,蚊蠅一般,羞澀地低著頭不敢去看韓俊。


  「還想聽么?」


  唐姬輕輕點了點頭,嚶嚀一聲,嬌羞無限。


  「那你到上面去。」


  韓俊這個時候的表情,像極了一個拿著棒棒糖誘騙小姑娘的怪蜀黍,可是唐姬卻不是個那麼容易上當受騙的小姑娘,立即清醒過來,狠狠地掐了韓俊一下,扭過頭去不再看他了。


  「不想聽歌,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韓俊眨了眨眼睛,又生一計,稍加思索,便娓娓講起了《梁祝》。


  作為中國古代民間四大愛情故事之一,《梁祝》被譽為愛情的千古絕唱。在後世可謂家喻戶曉,流傳深遠,無數人都被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凄美愛情故事所感染,又如何引不來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唐姬的興趣?

  故事講到梁山伯悲憤交加,不治身亡。祝英台聞聽后悲痛欲絕之時,正是整個故事的高潮部分,也是最精彩的地方,卻是戛然而止。


  唐姬可憐巴巴地看著韓俊,一臉的哀求之色。


  韓俊心裡得意,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還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了眼睛。


  聰慧的唐姬,如何不明白這是韓俊的欲擒故縱之計,可是心裏面的好奇,卻讓她最終還是緊逼著眼睛,滿臉羞怯地爬到了韓俊的身上……


  這個難纏的女人,最終還是被自己搞定了!

  韓俊心裡狂喜,輕輕晃動著開口了,將整個故事最精彩的一部分——化蝶,用低沉而又哀傷的語調講了出來。


  滿頭大汗的唐姬,眼睛里也溢滿了淚水,不是因為屈辱,而是感動,被梁祝那凄美的愛情深深地感動了。


  驚雷裂墓,英台入墳,爾後雙雙化蝶飛舞,這是多麼讓人震撼的一幕,又是多麼讓人神往的一幕啊!情不自禁地,唐姬想到了弘農王,那個可憐的男人,那個下輩子寧願做豬做牛也不願再生在帝王家的男人,如果當時自己隨他而去,會不會也像梁祝一樣化蝶飛舞呢?


  痴痴傻傻的唐姬,讓韓俊感到了一陣心疼,雖然他猜不透唐姬內心的想法,卻不願再看到那雙哀傷的眸子,輕輕嘆了一口氣,將唐姬摟進懷裡,柔聲安慰道:「以後,每天睡前,我都給你唱一支歌講一個故事,好嗎?」


  唐姬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了,對於韓俊,再也沒有了敵視,取而代之卻是深深的依戀。


  雖然韓俊以一種讓她倍感屈辱的方式得到了她,但是女人的心永遠都不能以常理猜度,人質都能愛上綁匪,還有什麼事情,是複雜的女人做不出來不敢去做的呢?


  相比於這個時代大多數男人,韓俊雖然身居高位,但卻並沒有大男子主義,這對於絕大多數女人而言都是不可抵擋的誘惑。唐姬,說穿了其實也只是個可憐而又單純的女人罷了。


  唐姬搞定了,但蔡琰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說服的。荀諶勉強也算得上是天下名士,才具雖然一般,但卻能言善辯。可是蔡琰卻根本不買他的賬,耐著性子聽他說完來意之後,就鐵青著一張臉直接拒絕了。


  荀諶根本就沒想過蔡琰會拒絕,也沒有任何心理準備,頓時就愣在了那裡。


  蔡琰冷冷地掃了荀諶一眼,心裡多少有些不忍,輕嘆一口氣道:「友若先生乃是天下名士,才華橫溢,德高望重,又何必為韓俊這個****奔走?


  荀諶臉色一變,甩甩手道:「蔡大家慎言,我與你父乃是故交舊友,不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但方才的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則蔡大家必然大禍臨頭,神仙也難相救了!」


  蔡琰面無懼色,冷哼一聲道:「如此正好,揭穿了韓俊假仁假義的真面孔,看他以後還如何假借仁義之名邀買民心!」


  荀諶搖頭苦笑道:「敢問蔡大家因何斷言我主乃是假仁假義之徒?」


  蔡琰正義凜然道:「逼宮迫帝,此乃不忠;子奪父位,此乃不孝;窮兵黷武,此乃不仁;言而無信,此乃不義!只可恨這世上人云亦云者眾,眼明心亮者寡,竟然看不穿他韓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本質!」


  荀諶已經笑不出來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憤懣,主辱臣死,蔡琰如此羞辱韓俊,荀諶又怎麼可能開心?


  「蔡大家言之鑿鑿,焉知不是道聽途說?我主內撫民生,外逐胡虜,上報天子,下安黎民,一樁一件的功勞,都是實實在在的,卻不知蔡大家又作何解釋?」


  荀諶的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蔡琰,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若非蔡琰是一介女流,若她不是蔡邕的女兒,這會兒荀諶恐怕早已經喊人把她拖出去吊打了。


  蔡琰銀牙緊咬,面帶猶疑之色,可最終還是在荀諶的巨大威壓下開口道:「若韓俊果真是赤誠君子?又為何如此逼迫我一個獨居寡婦?在長安之時便威逼利誘,到了并州更是請來了友若先生做說客,卻把我蔡琰當做了什麼?一個可以定價買賣的貨物么?友若先生,煩請你轉告韓俊,雖然蔡琰喪夫喪父,孤苦無依,但也絕不是任人擺布的木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是逼迫過甚,蔡琰寧願一死以明志!」


  荀諶一臉古怪地看了蔡琰一眼,笑著搖頭道:「蔡大家誤會了我家主公了,荀諶此來,非是主公授意,而是文節公的意思。而且據我所知,主公對此事好像頗為反對,為此主公父子之間還鬧了一些不愉快。既然蔡大家無意,那荀諶就此告辭,不再打擾蔡大家休息了。」


  「啊?」


  蔡琰愣愣地看著瀟洒轉身而去的荀諶,一肚子的疑惑。


  「姐姐,你太糊塗了!」


  後堂捲簾掀開,蔡氏滿臉焦躁地走過來,拉住蔡琰的手埋怨道:「大將軍位高權重,前途無量,人品才學相貌俱是無可挑剔,可謂是人中龍鳳。姐姐再嫁之身,又為何推三阻四,坐失良機呢?」


  蔡琰一臉的苦澀,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牙關緊咬著不願開口。


  「姐姐自然有她的打算,我們就不要給她添亂了!」


  羊衜的臉色也並不好看,緩緩走過來皺著眉頭道:「不過小弟也有一言,還望姐姐三思。」


  蔡琰輕嘆了一口氣,「說吧。」


  羊衜拱拱手,稍作思索,沉吟道:「一路走來,尤其是進入并州境內以來,沿途所見之景象,相比於關中如何?」


  蔡琰咬著嘴唇回道:「天壤之別!關中大部因飽受戰亂之苦,民不聊生,田地多荒。并州昔日苦寒之地,今日卻欣欣向榮,頗有一副世外桃源之景象。」


  羊衜又問道:「人皆傳言大將軍有不臣之心,卻又為何舍長安而返并州?」


  蔡琰猶豫道:「或許,是以退為進之計。」


  羊衜盯著蔡琰,反問道:「這個解釋,姐姐相信么?」


  蔡琰煩躁道:「我信不信又有什麼干係?反正我寧願一輩子守寡,也絕不願卑躬屈膝的去討好那個禽獸!」


  羊衜和蔡氏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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