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怎麼了?」徐明濤看著忽然暗下來的天色納悶地道:「要下雨了嗎?」
他回頭朝其他三人開玩笑地道:「打雷咯,大家回家收衣服啊!」卻發現三人面色慘白,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
「什麼鬼?」徐明濤不知所以然,就算是變個天也沒必要怕成這樣吧。所謂「聖人聞風雷迅烈而變色」,我們都不過是普通人而已,不需要玩這一套啊。
「格格.……格.……」牙關打顫的程靜像是冷入骨髓一般,哆哆嗦嗦地道:「難……難道……你就……沒感覺.……感覺……到嗎?」
「感覺到什麼?」徐明濤看了看黑壓壓的雲層,赤色的閃電在雲層間跳躍,就好像是在雲海中蜿蜒爬行的赤色巨龍。「打雷下雨.……不會這個都沒看到過吧?」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從三人的狀態中感受到了不妥,在將三人連拖帶拽地弄回公寓之後,才稍微放下心來。張璇最先回過神來,畢竟她的「聆聽萬物之聲」的異能是可以主動關閉的。在關閉這個天賦異能之後,她就不用感受那種好像要被天地壓碎的令人窒息的感覺。
封閉的環境,濃濃的熱茶,加上隔音效果不錯的牆壁,讓三人從那種要被吞噬,被碾碎的大恐怖之中緩過勁來。
「你們到底感受到了什麼?」徐明濤等了好一會,終於忍不住地問道:「有什麼不妥的嗎?」
如果說一個人也就罷了,現在是三人一起面色慘白,像是在冰窖中被凍了三天三夜那樣。那就說明不是這三人出現了問題,而是自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好恐怖的感覺,」程靜拍拍她高聳的胸部,用一種后怕的語氣道:「那個感覺,就好像是有一個黑洞在那邊啊。」
「我倒是沒那麼覺得,」張璇輕張紅唇,「我聽.……感覺到的是純粹的殺意,是那種……」
她停頓了片刻,思索了一下才道:「是那種踩死螞蟻那樣根本不把人當人看的殺意。」
「好吧,程靜你感受到的是像黑洞,張璇你感受到的是殺意,那麼趙大哥你感覺到又是什麼?」徐明濤對著陷入沙發中的趙廣武道,「是跟她們不一樣的感覺嗎?」
「妖怪!」趙廣武語氣堅定道。
「什麼?」徐明濤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怎麼忽然就冒出妖怪來了?等等,這個世界的背景是末日,末日嘛,出現妖怪也不稀奇。
「是吃人的妖怪!」趙廣武堅定地道:「我能感覺到,現在外面瀰漫的那種感覺是妖氣,絕對沒錯!」
幾人對視一眼,程靜忽然道:「會不會是.……」
她雖然沒說出那個名字,但幾人都知道她的意思,他們也猜得到這種情況可能跟那個忽然間消失的同伴有關。畢竟他們不是傻子,這邊你剛一消失,那邊馬上就是天地變色,實在是很難不將兩者聯繫到一起。
「我說,」程靜用胳膊捅了捅張璇,低聲問道:「你們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海小弟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徐明濤和趙廣武對著個問題也很想知道答案,一起向張璇看過來。張璇也很無奈,這我哪知道啊,我跟他說話就像是對牛彈琴,說的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後來只是聽了聽他心底的聲音……聽了聽.……心底的聲音.……莫非,是將他心底的聲音作用於他的身上了?
張璇欲言又止,不可能吧?哈哈,一定是我搞錯了,怎麼可能呢?自己的異能只是「聆聽萬物之聲」而已,哪裡能引動天地變色了?肯定不是自己的原因!
其他三人看張璇沒有想說的意思,便討論起這異變的原因和對策。
「為什麼趙大哥你說那是妖怪?」程靜好奇地問道,「難道你碰到過妖怪嗎?」
「妖怪.……」趙廣武陷入沉思中,然後忽然驚醒道:「這種黑風妖氣的情況很明顯就是妖怪出現時的情況,而且可定還是大妖怪!」
「噗!」程靜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還大妖怪呢,這個大叔可真逗。
趙廣武瞟了程靜一眼,繼續道:「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去市中心了,最好就在這邊待上一個月就好了。」
「這個問題我們等下再說,」徐明濤拍了拍趙廣武的肩膀,對程靜道:「你呢?能詳細地說一下你的感受么?」
「我?」程靜道:「我的感覺.……不好說。嗯,我有跟你們說過我會一點點的靈能吧?」
眾人點頭,於是她繼續道:「我能感覺到的是一個幾乎快要失控的狂暴心靈,那個心靈在貪婪地吞噬周圍過往的智慧生物殘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意念.……」
說到這裡,程靜打了個寒顫,當時她用心靈去感受那個有如黑洞一般的存在,差點就被弄得神志盡失。要不是她見情況不對就斷然封閉了自己的心靈,說不定現在就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痴了。
「這麼可怕?」徐明濤喃喃地道:「原來我們身邊.……存在過這麼可怕的傢伙么?」
「那麼張姐姐,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最多,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還會回來嗎?」程靜將她的胸脯壓在張璇的手臂上,在她耳邊輕聲問道:「你們.……他難道就沒有一點留戀地就走了嗎?」
呵,張璇輕笑,原來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別人看在眼裡。可是她也只能輕輕地搖頭,惆悵地道:「我猜,他就算是會回來,那也是在很久以後了吧。」
「沒關係啦,」程靜咬住張璇的耳垂,在她耳朵裡面吹氣道:「反正最後都會回到主神空間的嘛,就算時間長了一點,他一定還是會出現在我們面前的!」程靜信誓旦旦的樣子落在張璇的眼中,讓她不由得一陣恍惚。
事情真的會這樣發展嗎?但是自己的預感告訴自己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先前那種彷彿是永別的感覺還像是刀子刻在心頭一樣的疼痛,冥冥中能感覺到那個人已經斬斷了和這個世界的所有牽連。
如此決然的姿態,就算是回來,大概也不會跟自己有更多的交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