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幸福短暫
顧傾心端坐在仁常生刻畫的陣法中央，周遭與她契合的靈氣圍繞過來。
運轉造化煉體術的顧傾心，感覺自身的靈氣在體內穿行，滯澀的經脈緩緩變得越來越暢通。
外界的各種靈氣像手掌一樣按摩著她的身體……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苦，就如同母親的雙手在幫她按摩受傷的身心一樣……
顧傾心的眼睛不覺濕潤了……
她想的沒錯，這是仁常生專門為她設計的修鍊場地。
當她啟動了陣法的時候，在四個角落中暗藏的丹藥就化為丹氣，既緩解顧傾心的疼痛，又加強她的身體強度……
雖然不管怎麼聽她和仁常生的事情，顧傾心都沒辦法回憶起一絲一毫。
可即便那是一個故事，午夜夢回的時候，也會讓她感動的淚流滿面……
「故事」裡面的仁常生對顧傾心的愛，霸道濃烈，不惜與整個你自己做對，不信犧牲性命……
而此刻，她感受到了仁常生的另一面，那是無微不至的關懷。
顧傾心敢確定，這一定是仁常生親手為自己精心籌備的修鍊室……
神秘而令人絕望的因果線，是她無法記起她跟仁常生的過往。
就算在別人的複述之下，只要是跟仁常生有關的事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消散。
即便如此，顧傾心也沒有放棄，她暗中準備了一顆「留音石」。
將她和仁常生的事情留在了裡面，每當記憶模糊的時候，就拿出來聽聽……
開始的時候，會覺得在聽別人的故事。
然而，久而久之，他逐漸被感動，慢慢越來越羨慕故事中的「自己」。
她想見到仁常生的心，也越來越強烈……
同樣懷疑凈無垢就是仁常生的她，今天見到了凈無垢。
一種莫名的悸動，當她感覺凈無垢就是仁常生！
可是，分開以後，顧傾心發現，她竟能記住凈無垢那平凡的樣子，這不禁讓她糾結，他們是否是一個人……
而當她感到，與「凈無垢」的談話，在她的腦海中慢慢消散的時候，顧傾心的嘴角微微揚起。
一滴眼淚順著她的嘴角流進了口中，味道微咸，還帶著一絲苦澀。
與她的笑容，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
襲月容眉心的豎眼，釋放著詭異的光芒，刺痛著仁常生的眉心！
仁常生眉心的元印瘋狂旋轉了起來，如同要穿透他的腦海一樣……
仁常生腦海中的靈識翻江倒海一般暴亂著！
太神決在仁常生的控制下旋轉起來，他試圖用太神決將這個股狂暴的力量壓下去。
然而，那無盡的壓力，就像要把仁常生的腦子壓爆一般！
仁常生的腦海中轟轟發發，如同有無盡的雷霆肆虐一般！
悶哼當中，鮮血從仁常生的口中溢出來……
一無所知的襲月容，不知道她眼睛的變異，正在釋放一種試圖將仁常生所有靈識融合的霸道力量！
「啊！」實在難忍的仁常生忍不住一聲驚叫！
隨著他痛苦的喊叫聲，一篷鮮血噴到了襲月容的臉上！
血滴卻沒有散落流下，而是受著某種牽引，不斷向著襲月容的豎眼中流去……
在仁常生的眼中，襲月容的豎眼變得猙獰可怖，本來銀灰色的詭異光芒，更是變為了猙獰的血紅色！
霸道的力量彷彿要把仁常生的腦袋撕碎，各種零碎的記憶在不斷分裂重組……
痛苦，這樣來自於神經中樞的極致痛苦，馬上就要將仁常生淹沒的時候，出發了一段深埋在仁常生腦海深處的記憶……
濃密的樹蔭下，有鳥兒在輕聲鳴叫，蟲兒也在輕聲應和。
仁笑蹲在優曇花的叢中，雪白的優曇花送來陣陣芬芳，夾雜著青草的清新味道。
他的身旁放著一個方形的竹簍，右手輕輕地摘下一棵棵整株的優曇花，小心翼翼地放進竹簍中，生怕驚醒了左手攬在懷抱中的嬰兒。
孩子只要稍稍一鄒眉頭，他就馬上停下手中的活計，輕輕地搖晃懷中的嬰孩，嘴中哼唱著一首歌謠：
「少年意氣，問道心，誰可擋？
千萬里追魔蕩寇，任人嗤笑，瘋與魔且張狂！
浩浩壯志凌天宇，一遇若水盡成殤！
胸寬世小，攜汝手，豪氣揚。
談笑間快意恩仇，俗人恨妒，鳳與凰難久長！
茫茫天意不可期，神仙眷侶化絕唱！
彩鳳折翼，風雲涌，天地曠。
看淚眼珍珠成行，芳心揉碎，肝與肺入滾湯！
懵懵幼兒罪何在？痴心父母悔斷腸！
一首激揚哀怨的辭曲兒，被他唱的溫柔婉轉……
午時一過，孩子毛茸茸的睫毛扇動，雙手胡亂地摸索，一把抓住了仁笑蓬亂的鬍鬚，就「哇「的一聲，哭開了：「爸爸，好疼！」
仁笑颳了一下孩子的鼻子說道：「臭小子！把我的鬍子都拽掉了，你還叫疼！」
「咯咯咯……」孩子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珠就笑開了，還用力拉扯他的鬍子。
仁笑看著兒子的笑靨，滿臉都是幸福的微笑，可是笑的後面隱藏著深深的憂色……
仁笑拿起一株優曇花，團在一起，在孩子的嘴上，捏出汁液來，滴在孩子的嘴裡。
「好苦！」孩子叫到。但還是乖乖地把汁液咽了下去。
「嗯！爸知道.爸給你講故事：「說戰魔與毒魔第三百八十七次大戰……」
在仁常生的小時候，幾乎沒離開過仁笑的懷抱。
終於，在仁笑不斷給他換血，採集無數的草藥幫他浸泡身體，才將仁常生從毒痛中拯救過來……
「心得強大，可以戰勝一切！」
仁笑的聲音，彷彿在仁常生的腦海中炸響！
「仁笑為了我能活下去，付出了那麼多，我不能死！」
本來閉緊雙眼痛苦中的仁常生，雙眼猛地睜開！
青色和黑色的兩道光芒同時射出，與襲月容豎眼放射的血紅光芒糾纏在一起！
仁常生的眉心傳來一陣吸力，將三色的光芒全部吸了過去……
轟隆隆的巨響在仁常生的腦海中震響！
他彷彿陷入了無盡的痛苦漩渦，天地一切已不復存在，只有無盡的痛苦在折磨著仁常生。
漫長猶如沒有邊際中，一片片錯亂的記憶不斷銜接，慢慢形成一段段連接的記憶……
當仁常生醒過來的時候，衣衫破碎不堪的襲月容，嘴角流著鮮血倒在塵埃。
龐大無邊的記憶讓仁常生的腦袋還在隱隱作痛。
取出一件長袍，仁常生先將襲月容那讓人不敢直視的嬌軀掩蓋起來……
獃獃坐在石板上的仁常生，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我究竟是誰？「
眾多的記憶使仁常生感覺混亂……
」心得強大，可以戰勝一切！「
仁常生記起仁笑的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的紛亂開始有規律地集結起來。
龐大的靈識海洋逐漸匯聚成一朵巨大的金色蓮花，在他的腦海中慢慢旋轉。
印靈飛舞在金蓮的上方，釋放著神秘的光芒……
仁笑的那句話，讓仁常生不再迷茫，」不管有幾世記憶，我都是仁笑的兒子——仁常生！「
仁常生手捏成劍指，按在眉心，向襲月容一指！
印靈再次呼嘯而出，仁常生渾身爆發出洶湧的靈氣，與印靈一起將襲月容包圍……
當襲月容完全醒過來的時候，仁常生已經不知去向了。
靈氣一動，腳下八十一瓣淡青色的道蓮，證明仁常生新手承諾，沒有讓她失望。
然而，眉心傳來一陣玄異的波動，仁常生整個幫她凝蓮的過程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的時候，一絲絲的憤怒卻再次出現在她的心裡……
仁常生取出長袍，蓋在她嬌軀上的一幕，反覆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讓她說不出的憋屈。
而仁常生付出的那些痛苦折磨，又讓她的芳心顫抖……
」以後，我該怎樣面對他？「
無法給自己一個完美答案的襲月容飄然遠去……
仁常生坐在屬於自己的修鍊室中，心思卻放在了顧傾心的那裡。
他手中拿著的凈塔樞紐，可以看見凈塔的每一個地方。
顧傾心幾乎每天都在忘我的修鍊著，只是偶爾拿出一個橢圓形的玉石放在耳邊，彷彿在傾聽著什麼。
時而微笑，時而嬌羞，時而流淚……
這樣的日子，仁常生過的平靜而安逸。
他不想去打擾顧傾心的修鍊，遠遠看著，就覺得很滿足。
充足的靈氣，讓修鍊的人不會覺得飢餓，但食物還是會給枯燥的修鍊帶來一絲生氣的。
仁常生每天自己親手做幾道清淡的小菜，裝好了食盒，放在顧傾心的修鍊室門口。
開始的時候，顧傾心並不知道。
時間久了，每當仁常生放好食盒不久，顧傾心就會心有靈犀地開門取過食盒，美美的吃一頓很合胃口的食物。
在玄牝宗，仁常生不讓顧傾心吃肉食的習慣，顧傾心一直保留了下來。
每當看見顧傾心吃著自己親手烹制的食物，仁常生就會說不出的開心。
二人相識已經多年了，可直到此時，仁常生才覺得自己真正幫顧傾心做了些什麼。
照顧顧傾心的飲食，對於仁常生來說，好像勝過了那些捨身忘死的打鬥。
能每天看著顧傾心無憂無慮地在自己的身邊，仁常生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自己像要的一切了……
在大家的實力同時也在突飛猛進的時候，葯令俞帶來了消息。
中州以幾乎不問世事的」昋家「為代表，協中州八大宗門，九州古家和紫晶宮，欲與仁常生談判。
時間定在中秋，也就是半個月之後。
事情避無可避，仁常生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
幸福的時光，總是如此的短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