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後悔
雖然感覺到了紫瞳的可怕實力，可仁常生現在被某種莫名心態的影響下，根本不在乎。
甚至，他現在最想的就是跟一個人痛痛快快打一場，至於生死，不知為何，他真的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可如果真的如大家說的那樣，是因為容貌毀了，仁常生卻還無法接受這種說法……
紫瞳身上強大的氣息收斂，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並不比你差！不過，我不想做沒有意義的戰鬥。正如你所說，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不過，我覺得我們也達不到生死仇敵的地步……」
「你說達不到，就達不到？」憤怒的仁常生，打斷了紫瞳的說話。
「不是因為你的一己私慾，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好！你如果這樣想，我也沒辦法。不過，我為了自己的目的，所做的一切，我會面對。既然我選擇了，我就會面對！
紫瞳直視仁常生的眼睛。
」可是你呢？你選擇強出頭，救大家，你是不是當時連命都豁出去了？可結果只是毀了容貌，難道，你不是賺了？「
仁常生忽然感覺，好像紫瞳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不知為何，他在現在也搞不明白。
有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折磨著他，讓仁常生不知不覺中，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暴戾情緒。一種了無生趣的感覺……
」其實，我知道你的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
紫瞳的話讓仁常生一怔。的確，在以往他們還是好朋友的時候，紫瞳就表現出了極其聰明和冷靜的品質。
就算在玄牝宗仁常生風頭正勁時候，大家有事情，也經常請教紫瞳……
「你的問題在與你暗暗後悔，和但心一件事情！」
仁常生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我覺得我沒後悔！就算再次選擇，我一樣會破壞你的計劃，捨命就這些無辜的朋友們。」
「我說的，不是那件事情……」紫瞳諱莫如深地看著仁常生道：「你後悔的是，成就了顧傾心的極品道蓮！」
雖然仁常生不想承認，可是，不知為何，在紫瞳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內心，猛地一震！
不管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仁常生暗覺，自己的反常，一定跟顧傾心有關……
「你當時只是想保護顧傾心，讓她安全離開，並且想拯救她悲慘的命運，讓她不再是一個人們眼中的妖女。不得不說，你的善良，讓人覺得敬佩，但也可憐而卑微……」
「我不用你可憐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憐我！」仁常生的話，再次爆出了火藥味兒。
「好！不說那些。」
紫瞳繼續道：「可當你成就了顧傾心的極品道蓮之後，當你得知了道蓮的難能可貴之處，是千年不世出的極品！你就開始後悔了……只是，你自己還沒發現而已。你的內心有一種暗示，就是暗示自己不可能凝聚極品道蓮。那麼，你們二人的差距，就成了無法逾越的鴻溝，會將你們阻隔與天南海北，再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仁常生幾次想反駁，可卻覺得深深的無力。紫瞳的話，幾乎每一句都擊中了他心裡脆弱的部分。
仁常生隱約覺得，紫瞳說的是對的……
紫瞳察言觀色之下，自然能看出仁常生心裡的變化……
「在你發現了自己容貌毀了之後，隱藏在你表面堅強偽裝之下的自卑，爆發了！你覺得，本來雖然比顧傾心稍差，但起碼看上去是郎才女貌。可現在，成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嗡！「沒等仁常生說話，他身後的人們都不願意了！
」說誰癩蛤蟆呢？你再說一次試試！「
」就憑仁常生大人的一身正氣，我若是顧小姐，絕不會在乎他的樣貌！「
」就是！你憑什麼說仁常生大人自卑？他只不過是看你們這些雜碎不順眼！怎麼，不服？不服我們就干一場！「
……
仁常生一抬手，身後的嘈雜聲音，啞然而止。
」你繼續！「仁常生向紫瞳說道。
」其實，我沒什麼好說的了。「紫瞳輕嘆一聲：」唉！該是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的時候了。當年的你，比現在如何？無論是相貌還是實力，與顧傾心相差幾何？說實話，當初我都認為顧傾心的眼光有問題。可是，你用自己的實力和堅持，一步步創造奇迹，證明了她不光是眼光沒問題，相反是獨具慧眼！可是，現在的你呢？我真不敢恭維！「
仁常生的頭，噙到了胸口，一種莫名的悲哀在內心蔓延，他不得不承認，紫瞳，還是那個睿智的紫瞳。
可他自己，卻喪失了那個無所畏懼的自己了……
」你知道，為什麼，那個女孩兒為了你，甘願付出自己難得的眼睛嗎？你知道，對於一個本來是盲人的人，光明對她的意義嗎？「
仁常生在紫瞳的逼問下，茫然搖頭……
紫瞳的眼睛忽然一厲：」因為，她怕你這個懦夫真的去死！她了解你！她覺得，你以往照顧她，是因為她是個瞎子！她再次瞎了，你還會照顧她！能讓你暫時放下心理的痛楚，她看不見你，也免了你的自卑！「
紫瞳越說，越是憤怒！
」你雖然救了很多人的命！你也殺死了很多人的心！你何其殘忍！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仁常生沒想到，最了解自己的不是劉強，靈天他們這些最好的夥伴。
也不是體貼的紅雲和熱情的火舞……
竟然一個是自己現在的死對頭紫瞳，一個是剛認識不久的盲女——凌月。
紫瞳說的沒錯，仁常生暗想：」當年的我沒樣貌，沒實力，顧傾心義無反顧的甘願為我去死……現在，容貌毀了，又能怎樣？而且，我一旦輕生，又置那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於何地？還有那些，紫瞳口中，跟我愛恨糾纏的女孩……「
仁常生忽然仰起頭，看向紫瞳，深深地看了幾眼之後。
仁常生一揖倒地，說道：」無論你出於什麼目的，紫瞳姐，我再叫你一聲姐。從此，我們以往恩怨，一比勾銷！以後，是敵是友，我們重新來過！「
紫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神情，讓人看了很是難以琢磨……
本來劍拔弩張的雙方，在瞬間安靜了下來，雙方都沉默地可怕。
雖然，暫時沒有了衝突的跡象，不過，互相敵視的內心，是永遠難以改變的……
」哈哈哈……「
一陣大笑的聲音，打破了沉靜。
幻真的身影慢慢在空中凝聚出來……
」怎麼？不打啦？我還等著看好戲呢！「
兩方人都很尷尬，不知道幻真到底什麼意思。
仁常生」咕咚「一聲，跪在幻真的身前！
」老師！求您救救凌月的眼睛！「
說著，仁常生不斷磕頭，直到額頭出血，幻真也沒說一句話！
而，仁常生就是不斷地磕頭。
那」咚咚「的聲音，和順著他額頭留下的鮮血，染滿了他現在們來就猙獰的臉……
」你不用求他！我做瞎子，早就習慣了！你沒必要這樣做！再說了，我最看不起你這樣的軟骨頭！「
已經了解了凌月的仁常生，知道她的心理，並沒有怪她，還是不斷磕著頭……
」行了！起來吧！「幻真一揮手，仁常生不知不覺中就站了起來，連一絲一毫的反抗能力都沒有。
仁常生暗想：」這老傢伙的實力，果然深不可測……「
幻真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說道：」救治她的眼睛，是你的責任，難道，你想推脫嗎？「
仁常生躬身道：」不敢！請老師明示方法，再難，弟子也要去辦到！「
」好吧！你跟我來！「
幻真說完就往外走……
」等等！老師！「紫瞳一方，一個臉色陰沉的人，越眾而出，說道：」您說，不準在這裡隨意殺人，可是她。「
陰沉臉指向凌月道：」她無故殺死王家和何家的的兩人，請老師做主！「
幻真瞟了一眼陰沉臉，說道：」她跟你們不一樣！可以隨便殺人，你們最好別惹她！還有，你們若是敢合力欺負她，我就要任你們償命！明白了嗎？「
陰沉臉的臉憋得通紅，道：」老師，這樣不公平吧！這讓大家難以信服啊！「
幻真眼睛一厲：」誰需要你們的信服？你們很香嗎？你們以往做事有公平公正過嗎？你們做過什麼讓人信服的事情！再特么廢話，直接掐死你！「
陰沉臉臉憋成了醬紫色，再也不敢言語了……
仁常生從來沒感覺幻真這樣的可愛！現在，怎麼看，怎麼覺得幻真讓人束縛。
忍不住的仁常生，不禁鼓起掌來，大叫道：」好！說的太好了！「
一見仁常生這樣，他們一方的人，以劉強為首，全都送出了熱烈的掌聲！
在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聲中，幻真的雙手下壓，止住了喧鬧。深深看了凌月一眼，說道：」你也跟我來吧！「
看著凌月，手拿竹杖，一點一點跟在自己的身後，仁常生的心裡痛如火燒。
他發誓，不管要面對什麼艱難險阻，誓將凌月的眼睛治好。
在沒給凌月眼睛治好之前，自己其他的事情都先不管了！
什麼做事從不後悔的鬼話，全都是騙人的！
當看著凌月那本來沒得無暇的臉上，兩道自眼角而下的血痕。
仁常生的腸子都悔青了……(未完待續。)